言沫被关厕所事件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厕所又属于监控死角,她和江挽分析了一番,决定不把这件事闹大。
或许是哪个学弟学妹的恶作剧。
她也没有受到其他伤害,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寒风呼啸而过,a市的冬天已步高.潮。
言沫把脸埋进江挽的后背,避免刀子似的寒风刮着她娇嫩的脸蛋。
今天就是期末考了。
他们这里除了中高考,平时的一切考试都不需要分班,但是考试时,桌子不能像上课一样并排着,得要隔1m的距离。
“江同学,你今天能不能好人做到底?”
“不能。”
“我都还没说要拜托你什么事呢。”
“作弊可耻!”
言沫的声音戛然而止。
期末考的预备铃响起时,她还是不死心的对着江挽装可怜道:“真的不能提点一二么?”
他丢了一个懒得理她的眼神。
苍天啊,大地呀,路过的太上老君呀!给点洪荒之力吧。
原主为什么要是学生?她就不能完成学业再挂掉,还要让她来受这份罪。
考试结束后。
“江挽,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最终答案是50吗?”
“嗯。”
言沫拍拍胸脯,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随后看着江挽不吝夸奖道:“江同学不愧是学霸,你圈出的公式重点,比老刘头讲了半天的有用多了。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出一套重点书?一定大卖。”
江挽睨了她一眼,“没兴趣。”
“等下你先回去,不用再背我了。”
江挽收拾考具的手,不着痕迹的怔了怔,而后又若无其事将笔袋放进书包。
“你是能自己走回去,还是打算在教室过夜?”
言沫心情好,没理他的阴阳怪气,而是和他解释道:“你忘了?就算我爸再忙,涉及到寒暑假的期末考,他是一定会来接我的。”
“言叔不是没回来吗?”江挽问。
“他昨天来电话了,说是赶最早的飞机回来,会在我放学前到,让我等他。”言沫回。
“行。”
江挽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
从言沫说不用他背后,他的眉峰就没舒展过。
江挽也不知道这心底莫名的钝闷因何而起。
他走出了教室,来到停车棚,并没有跨上车先行离去,而是盯着窗前的人影,微微出神。
江挽拧眉驻足了一会儿,还是将自行车锁上,重新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喂,爸……”
言沫看到手机显示屏亮起来言父的号码,以为是他来接她了。
却没想到会听到他飞机失事的噩耗。
‘啪嗒’一声。
手机落在地上,她没有心思去理会。
江挽一进来便看到言沫一副失神落魄。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无神,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身子在剧烈颤抖。
“言沫,你怎么了?”他快步奔过去,小心碰触她的肩头。
言沫茫然的抬头看他,泪珠随着下颚线流到了脖子滑进衣服内。
她被原主的情绪控制着。
她没办法左右此刻的悲伤。
“江……江挽。”
江挽第一次看到脆弱如瓷娃娃的言沫,心中倏然一痛,主动拥着她的脑袋抵在腹部,手不停的抚着言沫的后脑勺,动作轻柔的安抚她。
他没有再问她缘由。
任由言沫肆虐的将鼻涕眼泪染在他的衣服上。
教室里空无一人。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江挽将手下移到她的背脊,缓缓的拍着言沫的后背。
等她哭够了哭停了,他才蹲下来与她平视。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至极。
言沫的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哽咽的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道:“我爸……嗝、我爸他……飞机……出事了。”
一说到这件事,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往下掉。
眼眶红红的,盛不住闪光的晶莹。
听到言沫的话,江挽的瞳孔骤然一缩,背脊僵硬,拍着她后背安抚的动作,蓦地一僵。
“言叔会没事的。”
低低的声音没有任何信服力。
飞机失事从没有存活者。
若是掉进大海或是撞到岩石引发爆炸,连落难的尸骨都找不到。
江挽低下头,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言沫,你还有我们。”
他没有骑车,而是背着言沫步行回家。
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安静。
言沫许是哭累了,趴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回到江家,江父和白宛也得到了通知,看着满脸泪痕蹙着眉睡得不安稳的言沫,二人眼中皆闪过痛色。
意外就是这样。
猝不及防给平静的生活重重一击。
白宛捂着嘴,无声的落泪。
江父搂着她的肩膀,眼中也尽是难过之色,他看向江挽,对他说:“把沫沫送回房间,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件事后,言沫被心底那股情绪影响,行尸走肉了大半个月。
这一段时期,江家众人都对她小心翼翼,尽心呵护着,不让她回言家,不在她面前提言父,就怕她触景生情,情绪又崩溃。
江挽在这半个月内,也不知是可怜言沫还是怎么样,对她涨了20的好感值。
他对她现在的总好感值已经到40了。
言沫也切身体会到了他对她态度的转变。
但这一切,如果能换回一条生命,她宁愿江挽依旧讨厌她。
言沫不知道,言父是否命定有这一劫,还是因为她改变了他的命数。
毕竟,现实的原主早已不存在这个世界。
可她来到了这里就没有选择。
言沫去了一次言父的衣冠冢,带上了原主从小到大佩戴的吊坠,将它放到了墓碑下。
“小心!”
从陵园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一辆小车按着喇叭开向路中央的一个小女孩。
言沫飞快的将她拉开。
二人双双跌倒在路旁的花坛内。
“你怎么到路中央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言沫看着小女孩发问。
正是因为见过生命的脆弱。
她才更敬畏它,却也害怕。
小女孩茫然的对她眨眨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与耳朵,然后伸出手摇了摇。
言沫看着她的表情动作,再联想到小女孩听到汽车喇叭时无动于衷的表现。
小女孩是聋哑人。
她得出了结论。
言沫试着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缓慢的一笔一画道:“你、识、字、吗?”
她看到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