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方学带着战友们快步跑到前方。
但是一路上却没有听到枪声,靠近之后才意识到,事情要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氹仔码头的前方确实是遇袭了,却不是武装分子,而是一群黑衣黑帽的年轻人。
他们高呼着口号,燃放着烟花,不时向着何振业的人投掷石块。
如果遇有武装分子,其实情况还更简单一点,直接开枪就好了。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打又打不得,对方也吃准了解放军的心理,不停地往前冲。
何振业指着一个冲得最靠前的年轻人,向手下的战士吩咐:“用强光手电照他!”
没有看到强光光柱照过去,何振业却听到一声干脆利落的上膛声。
何振业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压住战士手中的步枪,大喝道:“你家的手电筒是这玩意儿?”
方学看到这一幕也是头大,梅国佬的老手段了。
闹事的年轻人,围着更多的摄像机,国外的记者竟然比闹事的人都多!
何振业小声地跟方学商量:“这群人肯定不是自发的,后边有人在组织。”
方学点了点头:“何连长,你带着人守住码头,我带着一部分人换上便装混进去,先把领头的控制住,剩下的人肯定会一哄而散。”
很快有人将便衣送过来,何振业也协调了一部分战士汇合进来。
何振业小心的提醒:“注意,不要造成群体性|事件,要不然,咱俩的脑袋可不够砍的。”
方学已经卸下了穿戴的装备,他快速地答应着:“放心吧,何连长。”
方学手脚麻利的换上便装,想了想,还是把手枪也一并卸下。
现在,作为防身武器的只有一把潜水刀了。
兜了一个圈,方学带着人从后边靠近闹事的人群,他看到前方的路边停着几辆新闻采访车,此刻却隐隐一副指挥车的架势。
方学向苏文彬询问道:“能发现其上传递的信号吗?”
苏文彬点点头:“蜂窝状频率不停地发射,需要干扰吗?”
方学摇了摇头,把丁锋拽过来叮嘱:“你带着几个人,埋伏在新闻采访车附近,盯紧他们,但是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信号,立刻将所有人控制住。”
交代完丁锋,方学又面向所有人:“两个人一组,混进人群中不要显眼,向冲突最密集的地方靠近,先把闹事的人找出来。”
看到所有人点头示意明白,方学悄悄地挥了挥手:“散开!”
方学和夏雷不显山不露水的混在一群年轻人之中,哪里人群密集就往哪里靠。
时间不长,方学就观察出来,这群年轻人顶多是一些三五个人之间的小团体,更大范围内却相互并不认识。
大部分人是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聚集过来的,每个人也都抱着手机刷个不停,他们应该利用某种交友软件正在接受指令。
这时,夏雷装作揪了揪衣领,却小声对方学说道:“你看,十一点钟方向。”
方学装作不经意间的把目光扫了过去,只见一棵大榕树下有两个三十多岁的黑衣男子,他们体格魁梧,脚边却放着几箱烟火棒,不停地对着路过的年轻人分发。
方学小声地示意着:“走,过去看看。”
待到方学和夏雷靠近,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用警惕的目光扫视二人。
方学努力放弃了训练有素的行进间步伐,而是故意走了一副吊儿郎当。
果然,黑衣男子警惕的目光转向别处,而另一个人却抄起几个烟火棒热情的招呼道:“小哥,拿上几个。”
方学不禁哑然失笑,这些烟花棒分明就是境内过年时燃放的加特林。
对方说的是普通话,没有任何一点方言属性,及其标准。
但是在方学听来,对方的普通话快赶上专业的播音员水平了,就算时常进行新闻播报的铁飞普通话也就这个水准。
不过,却夹杂着一些机械般的味道。
普通话绝不是对方的母语,而且,这小子一学就是学的标准普通话。
方学尽量操着粤式方言询问道:“做咩呀?”
黑衣人指着氹仔码头的方向示意着:“靠近一点,把烟花棒打过去。”
方学立刻露出惊恐地表情,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啊,那里有阿兵哥。”
黑衣人不屑的笑了:“不要怕,那些阿兵哥纪律严明,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大胆的打!”
方学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这些人吃准了解放军的纪律严明,他们却肆无忌惮。
好人凭什么要让人拿枪指着?
方学抱起几个烟花棒,招呼着夏雷离开人群,迎面撞上正在搜寻的吴大山和刘志平。
刘志平好笑的问道:“哪来的加特林?”
方学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小心地指指身后:“在那领的。”
刘志平意识到什么:“那是组织者?”
方学点点头,刘志平急切地问道:“那还等什么,把他们控制起来啊。”
方学摇摇头说道:“先等一等,确认他们有没有上线。你俩过去盯紧了!”
刘志平点头答应,随后又问道:“那你要去干什么?”
方学苦笑一声:“做戏要做足,我去喷一下何连长他们。”
......
方学抱着加特林,一边向何振业布置的警戒线走去,一边小声嘟囔:“幸好这些人没有丧心病狂,没敢使用致命性的玩意,要不然我还要向何连长的头上招呼?”
前方就是何振业布置的警戒线,方学按下送话器说道:“何连长,一会我要把烟花喷到拒马的外围,你们注意躲避。”
何振业的声音传来:“你玩上瘾了吧?”
方学小声说道:“做戏要做足,等我喷完烟花,你记得派几个战士出来追我一下。”
何振业无奈的答应一声,方学掏出打火机猛然高喊几声:“自由,自由,我们要自由......”
话音未落,方学点燃加特林,朝着警戒线最外围的拒马喷了过去。
一时间,伴着烟花的啸叫,无数烟花弹向着拒马扎了过去。
闹事的年轻人之间立刻炸开锅,他们是敢闹事,但是却拎得清轻重,还没有人敢把礼花弹打进解放军的队列。
随着方学成为始作俑者,人群顿时间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