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东三天两头的向捕鱼礁上打电话,问完三个坏小子的思想状况,又从黄老邪那里打听他们三个最近的表现。
黄老邪言辞保证,三人在完成日常工作的同时还不忘军事训练。
听完后的孙向东喜不自胜,看来这三个兵没有自暴自弃!
孙向东兴冲冲地向姜玉明汇报,然后硬着头皮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旅长,三个兵表现良好,是不是该把他们调回战斗连队了?”
姜玉明一句话就把孙向东给打发了:“还没到时候!”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提旅长比连长大了好几极,孙向东不敢造次,只能默默地离开。
却哪知道姜玉明从办公桌上取出一个文件夹交给他,吩咐道:“下次送给养,把这些资料带过去。告诉三个兵,把这些资料学精、吃透,并整理学习笔记,我会亲自检查!如果不合格,我让他们在捕鱼礁上服完剩下的兵役。”
接过文件夹一看,里边原来是一份《海军陆战队侦察兵“应知应会”》的系列教材。
孙向东吓得直缩脖子,从没见过旅长大人如此关注过小兵蛋子。
又到了周一,何为江整理好给养,准备开船。(何为江调任司务长,送给养这类后勤工作由他负责。)
孙向东大喊着“等一等”也跑上给养船。
何为江故意打趣道:“连长,就送趟给养,您老人家还亲自去啊?”
孙向东一本正经道:“哦,我去检查一下捕鱼礁上的战备情况。”
何为江是个老兵了,怎么会猜不透连长的心思?
他和连长开起了玩笑:“连长,您老人家是放心不下那三个家伙吧?”
“扯你酿的淡!”孙向东笑骂了一句,然后示意给养船出发。
辽阔的东海上风平浪静,给养船破开浪花,疾驰如飞!
天气预报上说,之后的几天会起风浪,说不定,下周的给养不能如期送到了。
所以这次的给养,何为江能多装就多装,平时要保证一周的生活所需,这次最起码要保证两周,毕竟捕鱼礁上连淡水都没有。
给养船上装满蔬菜、肉类和淡水之后略显拥挤,不过孙向东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包裹,还被何为江遮遮掩掩的。
孙向东走过去查看一番之后气笑了:“何为江真不愧是他们的老班长,还是你知道心疼那三个臭小子!看看这是什么......可乐、辣条、薯片,嚯!还有花生和瓜子呢?”
何为江笑起来:“捕鱼礁上什么都没有,我每次送给养的时候都会给他们带点零食。”
但是也看到孙向东带着一个挎包,何为江问道:“连长,你拿的是什么?”
这下轮到孙向东不好意思了,他讪笑着打开挎包,只见包裹里除了一份资料之外,还有几条香烟。
一个连长和一个老兵,相视大笑起来!
给养船在午后终于靠岸捕鱼礁,简易码头上,黄老邪只带着夏雷一人来卸货。
无法,孙向东也只能吭哧吭哧地帮着搬运。
可是自己身为大连长都亲自干活了,方学和丁锋跑哪去了?
“夏雷,方学和丁锋哪去了?怎么不来干活?”
夏雷敷衍道:“他俩有事。”
卸完给养,方学和丁锋才满身虚弱的现了身,也不给孙向东和何为江敬礼问好,径直去给养里翻找医疗用品。
孙向东正想呵斥,方学却先问起来:“连长,怎么没有‘泻立停’啊?”
黄老邪无奈地解释:“昨天三人在海边训练,训练完成之后下海摸了一桶生蚝和螃蟹,我说煮熟了吃。哪知这俩小子不等开锅就造了个干净,不拉跑肚窜稀都对不起那一桶生蚝!”
孙向东顿感无语。
终于找到“救命”的药品,方学和丁锋这才过来打招呼,“连长好”和“老班长”叫了一遍。
方学舔着脸说:“连长,亲自来看我们啊?”
孙向东本来想表扬他们一番坚持训练,可是听到方学这样说,到嘴边的表扬立刻变成呵斥。
“油腔滑调,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多大的脸啊,让老子来看你们?”
孙向东把资料交给方学,并转达——旅长会亲自检查的命令。
继而又把香烟拿出来,方学顿时眼睛放光,他早就断顿儿了,现在就差抽报纸了。
“还是连长会疼人啊,来看我们还给带着烟!”
守岛礁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用香烟排解。于是,三人个个变成老烟枪!
孙向东却转手交给黄老邪,叮嘱道:“由你分配,不能让他们多抽。”
虽然有俩家伙儿还在跑肚窜稀,但是精神面貌还算不错。
看到这样,孙向东也放心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夏雷拉住。
夏雷小声地问道:“连长,什么时候把我们调回去?”
方学和丁锋也同样支起耳朵,等待连长的答复。
孙向东倍感为难,旅长没发话,他可不敢保证。
于是只说了一些套话,诸如“到了合适的时候”、“连队没有忘记你们”、“在这里沉下心来”之类的。
孙向东登上船之后还是感觉不放心,回过身来嘱咐道:“之后几天海上会起大风浪,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给养船离开了,方学赌气似得说道:“哼!要是不把我调回去,我就在这里躺平、摆烂、混日子,给连长看!”
夏雷白了他一眼:“那你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天气预报说的果然没错,今天还是晴空万里、风平浪静,到了第二天,海面上开始风起云涌,黑压压的一片。
下午不到四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黄老邪巡视了一遍之后回来,对三个人说道:“今晚轮流守夜,方学站第一班,注意安全,有情况立刻汇报。”
狂风席卷着暴雨瓢泼而下,疯狂涌灌的海水几乎将整个捕鱼礁淹没!
战友们都去睡了,除了营房顶上的导航灯外,捕鱼礁上没有一点灯光。
方学没穿雨衣,冒着大雨跑出去再次检查了一遍防浪沙袋,然后急匆匆地向营房跑去。
就是这么半分钟,方学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突然,在风声和雨声之中,方学隐约听到简易码头上响起“突突突”的声音。
他急忙去把黄老邪叫醒:“老黄,有情况!我听到有发动机的声音靠近我们的码头。”
和衣而卧的黄老邪翻身而起,语调急促地吩咐道:“所有人起床!领取武器弹药。”
黄老邪如临大敌一般,方学却有点愣神,取出武器弹药?有必要吗?
黄老邪已经抄起电话,准备向旅部值班室汇报情况,可是看到方学还在愣神,黄老邪猛然间大喝:“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