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里备好酒菜。
宴会提前结束，城墙上的侍卫正准备放烟花，永寿宫的最高处，是最佳观赏地。
寒风吹散了不少醉意，云逸天红着脸，被嘉妃扶着坐下。
多年前，她也是这么和自己站在城楼上，看着皇宫的天，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烟花。
“孩子们呢，都去哪儿了？快叫他们过来，烟花多好看啊，小孩子可爱看了。”
脸上带着笑意，是父亲的慈爱。
褪去一身华贵的龙袍，云逸天还是一位父亲。
团圆的日子里，自然是希望能和自己的儿女聚在一起。
包括云歇在内，能到场的皇子公主们，悉数到场。
站在城楼之上，作为最佳观赏地，少不了的自然是为众人准备瓜果点心。
嬷嬷在嘉妃耳边耳语几句，嘉妃眨眨眼，微微昂首。
朝着沈清菱挥手示意，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去年除夕夜你没见着真是可惜了，今年可得好好看着，这烟花可漂亮了，每年都是不同的花样。”
造价越高的烟花，花样越多，越是美丽。
每一朵都是银子在燃烧，沈清菱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不错过任何一处。
古代人的匠心之作，不得不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烟花的品种比现代要多得多，能拥有多种繁琐的图案，沈清菱好奇烟花的制作，为何没有完整保留下来，同时赞叹古代人民的智慧。
身旁坐着长辈，总归有些不自在，一旁的戚琉羽有云宥余陪着，而云痕……坐得太远了，根本说不上话。
环视一周，沈清菱发现慕容泽没在场，随口问了程公公一句。
“回郡主，大祭司先前散席后便不知去了何处，奴才也不知呢。”
“他啊，肯定是躲哪儿偷懒去了。”云逸天就爱调侃慕容泽，逮着机会便要好好损他一顿。
平日里高高在上，连他这个一国之君在他面前，都得俯首称臣，论谁服气呢？逮着机会不损一损，事后云逸天会觉着自己大概是脑子进浆糊了。
如此好机会，人不在这儿才好开口。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哦，陛下。”
说曹操曹操到，在嬷嬷身后，明月清风版的人沐浴在月光下。
若是忽略他的身份，沈清菱对慕容泽的研制还是蛮喜欢的，可他这个人的人品……想想还是算了，沈清菱就怕某一日，自己被背后插刀，然而她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
对于危险的预判，沈清菱倒是精明得很。
比如说，此时此刻的云痕，昏暗的环境也罩不住他铁青的脸色。
她不过说了一句，云痕的醋味儿都飘到她这儿来了。
玳瑁站在身后，见着王爷犹如饿狼般的眼神，紧盯着大祭司，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在云痕的注意力都在慕容泽身上，没注意到玳瑁，否则沈清菱真担心自己解释不清。
“这盘果子穆王爱吃，你送过去吧，问问能否换走他桌上那盘桂花糕。”
沈清菱知道，那桂花糕是厉贵嫔自己做的，她想尝一尝。
彼此交换，其余人听见了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接着继续聊自己的话题。
端着一盘蜜饯果子，玳瑁来到云痕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云痕不免皱眉，看是谁挡住自己。
“你……”
“穆王殿下，这是我家郡主的蜜饯，郡主想和王爷交换一物，不知王爷能否割爱。”
王爷周围还坐了其他人，纵使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玳瑁也不敢轻易开口。
“成，要换什么？”
观赏烟花，桌上的吃食都是永寿宫安排，偶尔也会有人自给自足，自己宫里的点心好吃，自然是要带上的。
满足自己同时，还能让别人尝尝鲜，促进彼此的交流，拉近距离。
一场小型的交友会，在云痕年幼时，便参透其中奥义，除夕夜是他最期盼的日子。
母妃不得宠，愿意坐在他身旁的人少之又少，有的还是迫不得已和他坐在一起，嫌他晦气。
决心交到朋友，云痕曾经逼迫自己变得圆滑世故，在商场上，他能熟练的运用这一套，在各色人中运筹帷幄，获得更多的机遇。
“桂花糕？行吧。”母妃那儿还有，既然她想吃，云痕自然不会拦着。
若换了别人，自然不肯。
“哟，”云殇凑近好奇的看着云痕，“方才我多看一眼都不行，怎么清菱想吃你就肯了？还直接给。”
一整盘云痕就吃了一块，其余全都给了沈清菱。
莫说桂花糕数量多，云殇知道这是厉贵嫔亲手做的，意义更重要啊。
沈清菱这一小盘蜜饯，和桂花糕比起来，太小家子气了，亏得沈清菱拿得出手。
面对云殇的调侃，云痕无动于衷，拿起蜜饯往嘴里放。
甜的，再看沈清菱桌面上，唯一一盘甜口的蜜饯到了他手里。
是想让他安心的意思吗？想起刚才那声呼黄，嘴里的蜜饯瞬间失去一半的甜味。
正因为是慕容泽，他无法发泄自己的怒意，只能憋在心里。
幸好慕容泽来得晚，只要不和沈清菱坐一块儿，云痕心里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