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滚烫的银针扎入眼睛,必然会灼瞎!”,毕云大师大惊失色,出言制止。
然而王羽却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噗嗤,毕云大师面色一僵。
只见那银针扎入了瞳孔往下三寸的眼袋之中,而原先滚烫火热的银针在接近小女孩皮肤表面的时候,就被释放出来的寒气所冷却。
“眼下她体内寒气让肌肉也变得僵硬结实了,如果不使用滚烫的银针,下针处必有偏移。”,王羽抬眼微微的瞥视毕云大师一眼,淡然的话语让他老脸蔚然一黑。
“哼!老朽也是怕你学艺不精,反害他人性命罢了。”,毕云大师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甩袖冷声道。
对于他的话语王羽没有任何兴趣,此刻只见他面色肃正,手中的银针拂过小女孩的脸面,顿时五根银针密密麻麻的布在了小女孩的五官之上。
见此一幕,毕云大师连连冷笑:“小辈,连寒气淤积之处在哪都搞不清楚也妄言救人?”
“寒气都淤积在了五脏六腑之中,你在头部布下五行针有何妙用?”
“而且还是水行针,岂不是要雪上加霜,生怕死的不够快?”,毕云大师出言讥讽道。而在场的其余人却也是不通医术,眼下听到毕云大师的话语,看着王羽满是不齿。
“看来此人确实不学无术,竟然拿小女孩作练手,实在可耻!”
“就是,此事一过,我等便联名上报衙门,必然将这等祸害社会的假医毒医给关进去!”
“此人竟敢在毕云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贻笑大方。”
周围众人窃窃私语,此刻完全站在了王羽的对立面。
然而王羽对于周围的贬低和数落充耳不闻,直接隔着衣物在小女孩的四肢落下四针。
“不堵则疏?”,毕云大师见状,脸上的冷笑一僵,眉峰皱了起来。
“疏通非是一时之功,即使对于根除病症比老朽的封穴针更有效果,但病患性命垂危,已经没有时间施展了,呵呵,聪明反被聪明误。”,毕云大师收回视线,自信道。
“那是自然,毕云大师乃是一代杏林能手,岂是这种小人物能比肩的?”
“就是,一个尽会口出狂言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小辈罢了,不足一提。”
吴行长带着陈经理围绕着毕云大师不断的卖弄殷勤,恭维的话语让毕云大师心中一阵畅快,看了看吴行长二人点头道:“你二人倒是难得的明白人。”
听闻毕云大师的随口夸赞,吴行长二人顿时心中大喜,更加恭敬了几分。
只要他们和毕云大师攀上关系,日后说出去那也是晋身的资本,好处无穷。
“杏林一事,不在一时而在一世,即使天资再如何卓越,见识,年纪,经验才是能妙手回春的倚仗,更何况此子目中无人,不尊长辈,料想也不过一不学无术之辈罢了。”
虽然王羽的几手微露,已经让毕云大师微微惊讶,但是在心底他还是对王羽看不上。
在他眼中,如此狂妄之辈必然只是一个没人管教的野路子罢了。
如果是正道上的杏林后辈,听闻他毕云大师的名头必然会毕恭毕敬,奉之为上宾。
然而此子却是目中无人,屡屡口出狂言,让毕云大师心中极为不喜。
然而下一刻,王羽从手腕一翻,一根根银如同有生命一般,灵巧的从王羽翻掌之下出现,捻在手中朝着小女孩的身体落针。
手臂提按之间,抑扬顿挫,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柔和美感。
看似行针繁杂艰难,但是在王羽的手上却是充斥着顺畅的韵律,如同像作曲一般。
见此一幕,毕云大师原先自信的脸色陡然一变,就连手指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无意识的弹动了起来,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这小子!”
“如此行云流水的行针手法简直是前所未见,这究竟是师从何家,哪门哪派!如此流畅的行针,此造诣已见宗师端倪啊!”
“而且一下落针如此之多,就连大气都不喘一下,恐怕协会最靠前的那几个老家伙也未必能做得到,但是此子看模样似乎还只是三十不到啊!”
此刻无人知道毕云大师的心中掀起了何等惊涛骇浪,吴行长二人注意到毕云大师脸色难看,只当是王羽拙劣的手段激怒了毕云大师,心中窃喜不已。
针灸只是中医的其中一道,却也是先头之道,应用之道,速效之道。
想要彻底的根除一个病症,需要从多方位去医治和调理,非只是针灸可根除。
但针灸却是最为重要的行医之道,入门也是极难的,对于人身的奇经百脉,四肢百骸,数百穴位,从老到少的形体遍布,不同年龄,不同体型的不同情况都要了若指掌。
如此,才仅仅是针灸一道有关于望的入门,只是勘破才能下针如有神。
之后还要经过无数的临床训练才能掌握行针的手段,行针绝对不是表面上简简单单的下针,对于精确度,深度,精神,眼力乃至核心力量都有着极高的考验。
纵使是他毕云大师能达到如今的位置,也是从少到老,经过了数十年的勤学苦练,揣摩和学习,方才在过了半百的高龄才被冠以大师之名。
而如今,他已经年近七十,经验虽然在长进,但针灸一道却难以寸进,连争取宗师名号的资格都没有具备。
就算是中医协会中,恐怕也只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会长踏入了半步的宗师境界。
而眼前的王羽如此年纪,却显露了如此潜力十足的端倪,如何让他不暗自心惊。
毕云大师回想起方才自己对王羽的百般刁难和不屑,只觉得面颊有些微微发烫。
“不!或许他不过是针灸方面有些天赋,但是伤仲永啊,江郎才尽也不曾可知!”
“更何况这是治病救人,要靠医理,要靠经验和眼力的,绝非是一手好的行针就能决定,行针不过是辅助罢了,医理不对全然白搭!”,毕云大师在心中宽慰自己眼前的小辈不过有些可取之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