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窥视自己,程肃清了清嗓子,“无妨,不过是一个钦差之职,更何况此行是福是祸都还不一定呢,现在就开始高兴,未免太早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在他看来徐镇这小子此次摊上这件事,别看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但凶险居多。
毕竟那可是镇南王,连皇帝都不敢随意去动的人。
他要是什么也查不出来,那沸沸民意肯定无法交代,但如果真要是得罪了镇南王,那就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这些浸淫多年的权阀,都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他不知道景王那些人在高兴什么?难道真以为徐镇能胆大包天地,真敢查办了镇南王不成?
那满朝文武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有他一个人,还要他们这些人做什么?
“去宣王府。”
出了宫廷,程肃没有回府衙,反倒是吩咐马车往王府去。
宣王被禁足这么久,在朝中的影响力日渐衰微,只有他还时不时地将朝中大事带去王府让他知道。
程肃也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什么时候才能回心转意,这么宠爱的一个儿子,难道说失宠就失宠了?
那自己现在,还要继续在这一条船上待下去吗?
如果宣王不中用了的话,自己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摘出来啊——
马车在长街上摇摇晃晃的行进着,程肃在车内按压着酸痛的太阳穴思考着这些问题。
没想到马车越来越慢,到最后竟然是停了下来,车夫不满地催促着。
“怎么回事?”
听到喧闹,程肃挑开车帘,就看到前方有仪仗林立,护卫重重,看样子像是有大人物出行。
“回禀大人,是昌华郡主携几位王妃到玉颜阁采买,所以才临时改了道,咱们走这条街也是一样的。”
跑过去打探消息的伙计很快回来了,如此对程肃说着。
“玉颜阁——”
程肃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店名,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在上京开办的脂粉铺子,听说很有几分名气,现在已经和兵部建立军需采买了。
原本他是没有将这些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的,但是看看现在,这些各家各府的贵妇人,似乎和程容珈十分交好啊,这其中甚至还有宁都王府的昌华郡主。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拥有这样的人脉是多么重要。
这可是宣王想求都求不来的,要是现在的他有西北军和宁都王府鼎力支持的话,又哪里会一直被禁足在王府里?
可惜了。
当初要是嫁给宣王的是容珈就好了,这可是自己从小精心培养,花费了多少心思在上面的嫡女。
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诗书礼仪,皆是请名家教学,就是为了以后能够送入天家,为程家争来一个皇后之位。
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竟然全都便宜了徐镇这寒门小子。
更让他难受的是,推出来替补的二女儿程清菱,不管多费劲地抬举她,眼界就是那么低,待人处事也没有程容珈的半点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