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没有多看那些设备一眼。
她顺从地躺了上去。
冰冷的金属，贴合着她的脊背。
自动束缚带，将她的四肢和腰腹牢牢地固定住。
这套程序，她经历过太多次了。
李老爷子亲自走上前。
拿起一个连接着管线的呼吸面罩。
动作轻柔地扣在魅影的口鼻上。
“放松，玖玖。好好睡一觉。”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是我李家最大的依仗。”
“我需要你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
面罩内，无色无味的高效麻醉气体缓缓释放。
魅影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
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神采迅速涣散。
变得空洞而顺从，最终缓缓闭合。
她甚至没有挣扎的本能。
或者说，被深层意识里的绝对服从压制了。
李老爷子静静地看着手术台上。
彻底失去意识的魅影。
指尖微微颤抖。
近乎贪婪地抚过魅影的长发。
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充满了病态的满足：
“完美……太完美了……”
“这具身体，这力量，这忠诚……”
“才配得上我李万基的野心！”
老管家阿福，无声地侍立在一旁。
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脸上只有绝对的恭敬。
李万基收回手，语气恢复了些许冷静：
“阿福，跟了我多少年了？”
老管家阿福微微躬身：
“回老爷，从您……‘接手’方氏集团算起，已经五十九年三个月零五天。”
李万基走到一旁的控制台。
一边熟练地操作着设备。
一边仿佛陷入了回忆：
“六十年了……还记得我当年入赘方家时的样子吗？”
“那个所谓的‘医学世家’，表面上清高。”
“骨子里还不是瞧不起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乡下小子……”
他的语气里，渐渐带上一丝刻薄。
“岳父岳母？哼，两个老不死的东西。”
“一直防着我，生怕我染指他们方家的基业。”
“还有我那个短命的妻子……整天一副郁郁寡欢，被我玷污了的样子！”
老管家沉默地听着，没有接话。
而李万基似乎谈兴渐浓。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老管家的反应。
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来炫耀他的伟绩。
说话的过程中，一根粗长的银色采血针。
从机械臂中探出，刺入了魅影静脉之中。
殷红的血液被快速抽取。
流入旁边一个特制的恒温储存罐中。
随着珍贵的SS级天赋者的精血流失。
魅影即使在深度麻醉下。
身体也本能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
李万基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所以，我策划了一场……完美的登山意外。”
“两个老家伙被我推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我那个好妻子受了‘巨大刺激’，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偌大的方氏集团，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婿手里？”
“这能叫吃绝户吗？这叫物竞天择！”
老管家阿福头垂得更低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场“登山意外”前。
李万基托他，提前购买的高额保险。
也正是在那之后，李万基才迅速掌控方家。
并将姓氏改回了“李”，开始了发迹之路。
李万基，是踩着岳家的尸骨上位的。
李老爷子似乎并不在意老管家的沉默。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难免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有些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得清理干净。”
“比如……那个曾经跟我有过一段的乡下女人……”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我本想留她一条生路，可她非要纠缠不清，还想用过去那点情分要挟我？”
“真是找死！所以，他们全家都得消失！不过……”
李老爷子的目光。
再次转向手术台上昏迷的魅影。
眼神复杂，却充满了占有欲：
“……我当时鬼使神差，留下了那个还不懂事的小孙女。”
“玖玖那时候，小脸胖乎乎的，眼睛很像那个女人……”
“我把她带回来，送进了最秘密的基地。”
“最好的营养，最严苛的训练，最先进的基因改造技术……”
“我要把她打造成最完美的武器，最忠诚的影子。”
“我要让她忘记过去，只记得是我给了她一切！”
李万基的语气，变得激动而偏执：
“你看，她现在多完美？”
“SS级的天赋，顶级的杀手，对我绝对服从！”
“这不比当场杀了她，来得更有趣吗？”
老管家低声应和：
“老爷深谋远虑。玖玖小姐……确实是您最锋利的剑。”
李老爷子嗤笑一声，指着储存罐中不断上升的血液：
“剑？她可不只是一把剑。她还是我最好的补药！”
“阿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
“从六十多岁开始，我就每个月，斥巨资换一次血。”
“用年轻处子的鲜血，替换掉我体内衰老腐朽的旧血……
“呵，那些庸俗的医学专家怎么会懂，这才是对抗时间最有效的方法！”
老管家身体微微一颤。
尽管他知道此事，但每次想起，也能感到一丝寒意。
“普通的血，效果越来越差。但是……”
李万基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今年已经九十七岁了。
虽然布满皱纹，但依旧精气神十足。
“但是玖玖不一样！她的血，才是真正的宝贝！”
“自从七年前她的基因改造趋于稳定，这几年，我用的都是她的血……”
“我能感觉到，每一次换血，我的衰老都在恢复，甚至……”
“甚至连思维都变得敏捷起来，这才是永恒的力量！”
李万基眼神灼热，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
“完美……太完美了……”
“SS级天赋者的本源精血，经过无数次基因强化的生命源泉……”
“这才是真正能让我延续生命、保持力量的钥匙！”
“效果比之前那些普通处子，好上千百倍！”
只见储血罐即将抽满。
足足2000ml血液，魅影体内一半的血液。
换做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老管家微微躬身，提醒道：
“老爷，这次抽取的量……是不是太多了？”
“玖玖小姐上次战斗的消耗，似乎还未完全恢复……”
李老爷子头也不回，冷笑一声：
“太多了？阿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还在意这种小事？”
李万基猛地转头，盯着老管家：
“阿福，你是在教我做事？还是在心疼这个工具？”
老管家立刻深深低下头：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担心……”
“若是玖玖小姐的实力因此下滑，恐怕无法保护您……”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
“放心，我自有分寸。”
“只是这次……这次消耗太大。”
“需要多补充一点‘营养’罢了。”
李万基轻轻抚摸着已经装满了罐子。
这次意犹未尽地停止了抽取。
针管收回，创口被迅速涂抹上高效愈合凝胶。
魅影的体内，也被注入了营养液。
他走到手术台边。
再次伸手拂过她的头发。
“睡吧，我的好玖玖……好好休息。”
“等你醒了，又会是我最乖、最利的兵器……”
“等主人彻底消化了这批营养……”
“自然会去找苏陌和陈锋，替你好好算这笔账……”
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手术台上，本该陷入深度麻醉的魅影。
她那被睫毛覆盖的眼睑，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