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漫漫一下子蹿到丁建宏面前,若无其事挽住老爹的手:“爸!”
丁建宏甩开丁漫漫,并不吃她这一套:“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丁漫漫重新挽起丁建宏的胳膊,嘴上依旧不饶人:“怕你想我想出脑中风。”
听到声响的丁母赶紧走过来,拉着父女俩往里走,一边尴尬地朝闫伟伦点点头。
她边走边劝:“哎呀,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女儿回来就好了呀……”
闫伟伦客套朝二人点头示意:“伯父、伯母。”
丁建宏一看闫伟伦就黑了脸,二话不说挡在门口:“我记得有人说过,再也不登我丁家门。”
丁漫漫笑着脸凑到丁建宏面前:“我没用,我想你,要不你打我两下解解气。”
丁漫漫说着就把丁建宏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盖章似的,左一下右一下。
“爸,你真的忍心把我放在家门口,不让我进去吗?”丁漫漫笑意盈盈撒着娇,丁建宏心软一瞬,但一看到后边的闫伟伦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甩开丁漫漫的手径直转身回家。
丁母怅然地看了眼女儿,无奈摇摇头,招呼着两人回家。
几人刚一进屋,瓢泼大雨倒豆般落下,费力拍打着窗户,“噼里啪啦”一阵,几人僵坐在餐桌边,神色各异,但都算不上好,这也使得室内的气氛一时尴尬。
丰盛的午餐摆在桌上,保姆在其中格格不入,她尽职为丁建宏盛汤,然而他板着脸,一脸不悦,汤也不接,只是冷冷看着对面的闫伟伦,不喜欢已经明晃晃写在脸上。
丁漫漫见状,不动声色地为闫伟伦盛满了一碗汤,而闫伟伦则起身,周到地为丁母也端来了一碗,他谦恭温顺,举手投足尽显纯良。
丁母犹豫看了眼旁边气抖擞的丁建宏,还是接过了闫伟伦盛的汤。
丁建宏冷冷地瞥了眼闫伟伦,无视掉献殷勤的丁漫漫,又取了个空碗,从保姆手里拿过汤匙:“自己来吧,又不是断了手断了脚。”
保姆看了眼气氛僵着的四人,默默后退几步,聪明地选择不卷入这家人的纷争。
丁漫漫并未因丁建宏的阴阳怪气停下手中的动作,贴心地为每个人又盛了碗汤。
盛完汤,她又夹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腩给父亲。
丁漫漫伸过筷子:“来,好手好脚的老爷先动筷。”
丁母最是受不得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大家开始吃饭吧,小闫上次来也没吃饭。”
众人开始动起筷子,丁漫漫往嘴里送了一口菜,毫不在乎地开口说道:“爸妈,今天回来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准备结婚了。”
丁建宏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他愕然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讶,在理清前因后果后,更是气急败坏看向闫伟伦,那架势,跟要动手差不了两样。
丁母生怕闹得不愉快,尴尬地将一勺菜匆匆塞进女儿的碗里,又急切气恼地瞪了眼丈夫:“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转向宝贝时,又温和起来:“没事没事,你吃你的。”
丁漫漫被噎住了,推开母亲的手,见父母不将自己说的放在心上,直接扔出重磅炸弹:“妈,你干吗啊?我得告诉你们,我已经怀孕了!不结婚,你们外孙就没爸爸了。”
这消息让丁建宏差点将嘴里的热汤喷出来,他用力咽下去后,汤从鼻孔里漏出来,把他呛得不停咳嗽。
闫伟伦也非常吃惊,连忙起身递给丁建宏一块餐巾纸,而丁母则一直在拍丈夫的背。
丁漫漫也过来帮爸爸揉胸口,却被一巴掌推开。
丁漫漫毫不在意,又凑上前去:“嘿,难道不是老爸你叫我赶紧结婚,给你们生个外孙吗?现在不挺好的吗?”
丁母错愕地看着女儿:“可你现在还没结婚呀!”
丁漫漫顺着妈妈的话道:“所以我今天回来拿户口簿啊。”
丁建宏刚顺过气来,又被丁漫漫气得呛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边咳嗽一边说:“还没等到抱上外孙,我就先被你气死了!”
闫伟伦也平复下来,瞧丁漫漫那一脸无理取闹的模样,他就猜到丁漫漫这是为了结婚说的谎言。
他示意丁漫漫不要再乱说话,转而认真看着丁建宏,诚恳而认真:“伯父,漫漫是在胡说。如果我们没有得到你们二老的同意,我们绝对不会乱来的,更不会奉子成婚。”
这番话稍稍打破了丁建华对闫伟伦的固有认知,他的情绪稍稍缓解,不停地揉着胸口,调整呼吸。
丁漫漫恼怒地掐了闫伟伦一下,压低声音:“你为什么跟我唱反调?”
闫伟伦轻声但严肃道:“乖,坐下来吃饭。”
闫伟伦主动坐在丁建宏旁边,微微弯腰,表现得非常谦恭,但他的气场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伯父,我明白为什么您一直不接受我。如果我不能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不能给漫漫一个优越的生活,我今天是绝不敢走进这个家门的。但是,如果您愿意放下成见,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丁漫漫也放弃了奉子成婚的想法,顺着闫伟伦的话接上:“闫伟伦刚刚给我打了两百万的零花钱,你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吧。”
丁建宏有些震惊地问:“什么?”
闫伟伦自得笑笑,却又极力表现出谦逊:“这段时间我在二级市场投得不错。”
丁漫漫与有荣焉:“闫伟伦是有本事的人。”
丁建宏却不这么想,闫伟伦跟苏菲离婚欠了这么多钱,哪来的本金?
“你的本金哪来的?”
闫伟伦直面丁建宏,诚恳回应:“漫漫给了我三百万。”
丁建宏的惊讶散去,只余讽刺,冷冷地看着闫伟伦提醒:“就是她卖掉美术馆,给你还债的那笔钱?”
闫伟伦仍旧诚实:“是的。”
丁建宏嗤笑着补充:“所以你还欠我女儿一百万。”
丁漫漫听不惯父亲的咄咄逼人:“爸!你为什么总要说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呢?”
闫伟伦拉住丁漫漫,对上丁漫漫不解的目光,摇了摇头:“爸爸说得没错。”
说着,他转向丁建宏:“但是半年内,我就能还清这笔钱,而且今后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漫漫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另外,我们会做好婚前财产公证,您不必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