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俨然只是一个喝醉了,想要安慰的女人。
可闫伟伦没再看她,甚至一改刚刚的怒火,语调轻柔,某着难以严明的诱导:“如果你出轨,一定有我的错。”
苏菲眼里仅剩的光荡然无存,语气冷淡:“所以呢?”
闫伟伦继续给苏菲擦手,顺着苏菲的话温声回应:“所以我会原谅,还会对你更好。”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即使你犯了错,只要你体会到没有人比我更好,还会回到我身边。”
苏菲酒醒了大半,难以置信地望着闫伟伦,眼神中不是感动而是越来越绝望,她强压住将闫伟伦甩开的念头,死死盯着闫伟伦:“你希望我也这样对你吗?”
“我只爱你一个人,不会出轨。”闫伟伦想给苏菲擦拭另一只手,这一次,却被苏菲避开了。
他盯着床上的苏菲,心中有一瞬的慌乱,可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安抚住苏菲,顿又沉寂下来,不再多求:“那你好好休息。”
机车在路上疾驰而过,安宁的胃里翻腾得厉害,嗓子中一股子辛辣,眼泪被逼得掉了一次又一次。
到了楼下,车还没停稳,她就迫不及待从车上下来,摘了头盔就蹲在草丛边呕吐,那架势好像是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可什么也吐不出来。
苏洛停了车就赶紧跑到安宁的旁边,安宁难受的样子刺激到他,一时一时有些内疚,俯下身轻拍安宁的背。
安宁立即往旁边挪了好一段距离,朝着苏洛摆手:“别过来,当心弄脏你衣服。”
这话就像针扎到心窝子一般,苏洛更加内疚,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不知道要干吗。茫然无措站在原地。
忽然,想到置物箱里还有水,他急忙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些纸巾,再次走到安宁身边,贴心将瓶盖拧开递到安宁旁边。
“是不是我开太快了?”说话时,又轻轻拍着安宁的背给她顺气。
“不是,是我喝多了。”
安宁解释一句,接过水漱了漱口,又擦了擦嘴。
她看见苏洛因为担心拧成一团的眉毛,站起身,却因为酒吧喝的酒开始上头,有些站立不住,强行拍着胸脯忍住。把水和纸巾还给他。
“我没事了。谢谢。”
“真没事了?”苏洛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宁眼前发昏,但还是点点头。
苏洛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高档的小区矗立在绿化带中,蜿蜒的路上时不时有一个座椅,熟悉的景象让他的眼睛一亮。
“你住这?太巧了!我姐也住这。”
“哦。再见。”安宁无心和苏洛闲聊,转身就往公寓大门走去。
“等等……”苏洛追上两步,拉住安宁。
安宁摇晃一下几乎靠在苏洛胸前。苏洛没有退避,他扶了安宁一把,但那张被夜色所遮掩的脸,已经慢慢爬上了一层红晕。
安宁本能地把苏洛推开。
站定后,两人这才有些不自在。
短暂的静默后,安宁凶巴巴地问:“干吗?”
安宁看着凶,但并无恶意,但苏洛还是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那个……我的头盔。”
安宁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一直抓着头盔。
她尴尬地咳嗽几声,连忙递还苏洛。
苏洛接过头盔,垂下眼睛,手轻轻摩擦着头盔,不由自主看向安宁,胸口莫名生出的不舍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安宁没注意到这么多,转身打算径自离开。
苏洛有些担心,也顾不上自己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连忙跟上安宁。
“我送你上去呗,顺路看看我姐。你住几楼啊?”
安宁没搭理苏洛,苏洛也就小心搀扶上安宁的手,见安宁没反对,才又往前迈了一步,与安宁并肩。
伴随苏洛轻快地絮叨,二人走进楼门。
把安宁送到十一楼,安宁摆摆手,摇摇晃晃进了家门,冲进卫生间,锁上玻璃门,扑在马桶旁边,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一片漆黑中,她神情忧郁地滑坐在地板上,深深吐出一口气。
安宁颓然一笑,又流下泪来。她晕晕乎乎,睡意袭来,歪歪扭扭倒在地上,慢慢闭起眼睛。
这边的苏洛,摇摇看着安宁进了家门,苏洛一通盘算。
楼上楼下的距离,还真是巧。
不知是不是沾了安宁的酒气,他竟然有些微醺,心窝子冒泡,安宁飒爽的模样频频在脑海中露面,他傻乐一声。
“叮。”
到了,苏洛骤然回神,走了出去。
苏菲半夜被吵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苏洛的笑脸出现在门口,苏菲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苏洛侧避开苏菲径直走进客厅,边走边说:“让我喝口水先。姐夫呢?悠然呢?”
苏菲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也不看看几点了,都睡了。”
苏洛囫囵喝完一杯水,迫不及待道:“巧了,我们幼儿园有个孩子的妈妈就住你们家楼下。”
苏菲给苏洛倒了一杯水,苏洛接过时补充:“姓安,名安宁。”
说着,他忽然在旁边嗅了:“姐,今天什么日子?你怎么也喝酒了?”
“还管上你姐了,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你也老大不小了。”苏菲打了个哈欠,但还是坐在沙发上陪着苏洛侃笑。
苏洛夸张地拧起脸:“不是吧姐,你才多大,也学人家开始催婚了啊?”
苏菲哭笑不得:“我不是催——”
忽然,一阵小孩的哭声撕破夜空。二人一愣,苏洛猛地站起来,神情紧张。苏洛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是安康!”
姐弟二人不约而同冲到阳台上去。却只听到哭,至于发生了什么看不真切。
苏菲到茶几前拿手机:“我打电话叫物业。”
苏洛却转身冲出门去。
“苏洛——”苏菲唤了一声,拨通电话就急忙跟了出去。
安康无助拍打浴室的玻璃门,又使了吃奶的劲推了推门,可被门被锁住了,他推不开,只能隔着玻璃,小狗般看着安宁隐约的双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康心急如焚,可如今年纪尚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着叫着:“妈妈……妈妈你没事吧……妈妈醒过来……”
他不知所措,拍玻璃门没法推开,心急如拍遍每一扇能进入浴室的门,可是没用,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