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知道樊队为什么要联系我，又好像并不知道，但我现在这个处境，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我还是去见了他。
只是再次见到樊队，我只觉得好像时间再也回不去了，尤其是那种对他绝对信任的状态，反而有一种生疏的感觉，樊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何阳，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
我知道樊队这句话开头是想说什么，我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而是说：“可能钟队说的对，我的确需要离开这里。”
樊队却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是能离开的话，钟严他调派到海城去为什么不把你一起带走，是他不想吗？”
我看着樊队，我说：“说吧樊队，你想怎么样，现在我为鱼肉，你为刀俎。”
樊队说：“你可以重新回到调查队，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到黑山监狱去。”
又是黑山监狱，这个最神秘的监狱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我问：“是回调查队，还是去黑山监狱？”
樊队大约是看我神情不对，于是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己心云，从一开始就知道。”
樊队忽然这么说，却让我有些疑惑起来，然后樊队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钟严以为我选择用你也选择相信你，是因为我一直认为你就是己心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做的这一切，其实从始至终我都知道己心云已经死了。”
我有些没有听明白，我问樊队：“樊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明白。”
樊队说：“这一段时间，你是不是有一些不属于你的经历，但是却总是会出现在你的记忆中，好像是你在什么不知名的时候经历过的一样。”
这正是我最近出现的症状，甚至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精神障碍去白城精神病院看了一下，后来他们陆陆续续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去过边界的原因，而且我去的还不是一个边界，而是去过了两个边界，尽管到现在我连边界是什么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樊队见我不说话，他接着说：“何阳，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你会有己心云的记忆？”
我愣了一下，这倒是真的，有时候我会想起来一些事情，但是我清晰地知道这不是我的经历，而是己心云的，只是这些记忆太过于零碎，我也探究不出来一个究竟，就一直没有提起。
樊队接着说：“因为在你的脑袋里，有己心云的记忆。”
我惊了一下问：“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会有他的记忆？”
樊队说：“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秘密，那么就答应我到黑山监狱去，因为在那里你会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黑山监狱里会有答案，我又想起了那个关于张子昂被关在黑山监狱深处的传言来，难道这个黑山监狱并不只是一个监狱这个简单？
这时候樊队说：“何阳，如果你脑海里的两段关于边界的模糊记忆，一段是己心云的，另一段才是你的，那么你去的第二个边界是哪里？”
我愣了一下，因为我现在的这个状态压根还搞不清楚樊队在说什么，我甚至根本记不起来我在边界里做过什么。
我问樊振：“樊队，你真的是铁先生吗？”
樊振几乎没有迟疑，他说：“是的，我是。”
我又问：“张天海也是铁先生是不是？”
樊振说：“是的。”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我问：“为什么？”
樊振没有回答我，而是就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我于是换了一个话题说：“当年吴家屯调查队死亡案，其实并没有后续的调查队组建是不是，因为你们的这支调查队其实就是那一支潜伏在吴家屯的影子调查队，那十八个人的死亡，就是你们做的，在他们死亡之后，你们就成了接下来调查案件的调查队员，然后取代了他们。”
樊队看着我，他说：“看起来你已经想通了不少事情了，那么当年为什么要绑架你，你想通了吗？”
我看着樊队说：“当年你们劫持了从白城孤儿院到海城的三个小孩，将其中的一辆车故意放在吴家屯外让人发现，就是想要告诉人你们劫持了三个小孩在那里，而在这之前，你们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杀了吴守义一家，目的是为了让调查队进入调查，然后再同时制造出三个孩子被劫持和十八个调查队员被杀死的事实，而所谓的新的调查队的组建，其实就是你们从凶手变成了调查凶案的调查队员，所以吴家屯凶案之所以成为悬案，是因为从第二支调查队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凶手了，因为凶手就是调查案件的人。”
樊队说：“何阳，不得不说，你失踪之后再回来，的确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我说：“你刚刚问我当年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猜，三个小孩里没有一个是我。”
樊队问：“那他们三个是谁？”
我看着樊队说：“他们是何远，崔远和谭赟，何远是最后被从吴家屯解救出来的那个小孩，送给了何向阳夫妇收养，崔远应该是被瞿江远带走了，所以这才是瞿江远离开的真相，至于谭赟……”
我不确定谭赟的身份，因为整个案件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真真假假混淆其中，屡次出现的人我都以为是谭赟，但其实都不是。
我短暂地思考之后，我看着樊队说：“是己心云！”
说完我惊异地抬头看着樊振，我说：“樊队，你骗我！”
樊振终于看着我说：“何阳，看起来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