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墨然今晚得飞机,还要回宿舍去取行李,便没有在别墅再都留,把两个门的钥匙交给了肖一一,再三叮嘱她一些话,便离开了。
能把肖一一找到,安排好,也算是了了墨然心中的一件琐事。
他从别墅离开,绕远从宿舍取了行李,才赶往福来礼品店。
而与此同时,福来礼品店,阿枫收拾着行李,“白大哥,我为什么一定要搬到酒店去住?”
她不明白在福来住的好好的,就算白大哥和墨然哥哥离开,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看店,为什么要离开?
白逸尘端着咖啡,冷眸凝着抱怨的一张脸,冷冷开口,“以防万一。”
防止再发生与福伯类似的事,他只能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让阿枫白天照常营业,晚上搬去酒店住。
“我又不小孩子,就算晚上有什么东西我也不会怕,我不想去陌生的地方睡觉。”
阿枫害怕,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家再次消失,对于她来说,福来已经是她的家了。
“快点收拾,车在楼下等着。”白逸尘催促着,根本不理会她的抱怨,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冰冷的视线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黑夜即将降临,他能感觉到,已经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在慢慢靠近,危险的气息肆意。
“那我走了。”
阿枫拎着行李包,有气无力的与他擦肩。
“等下。”
闻声,阿枫激动的返回来,满眼期待着,“白大哥,你是不是后悔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走了!”
说着就往房间里面走,衣领却被冰冷的手指从后面抓住,让她无法继续往里走。
“记住早9晚5营业,闭店,不能早,不能晚,也不要妄图趁我不在就住在店里。”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阿枫失落的转过身,点点头,垂着脑袋从房间离开,缓缓走到楼梯楼,望着依旧背对着的背影,“白大哥,那我走了。”
“嗯。”
听到淡淡的应声,她便不舍得下楼,坐车离开。
此时,整个福来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任何一点声音,白逸尘依旧站在房间门口,薄唇轻启,喃喃道,“也该回来了。”
福伯的消失到底发生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唯一能确定的与那帮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人突然来人界,又到底为什么?
虽然他想不通,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半个小时后,墨然赶到福来,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福来直奔机场,这一次的离开,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不从而知。
候机室,墨然盯着屏幕上的照片,都是江胖子发来的,重症监护室里的孙舟航还是静静躺着,没有任何苏醒过来迹象。
【胖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去看看舟航,如果可以的话每天给我发一张他的照片。】
【放心吧,胖爷知道你的心情,绝对完成任务。】
【还有,如果舟航醒过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罗里吧嗦的,赶紧上你的飞机吧,这些我都知道,/汪汪】
嘱咐完江胖子,墨然才算放心,手机放在口袋里,偏头望着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的白逸尘,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两人登上飞机,预计到达时间是第二天清晨,似乎已经习惯彼此在身边,没有过多的话语,互相依靠着。
明天面对他们的,不知道是什么艰难险阻。
窗外,夜空的繁星格外漂亮。
龙市二院,重症监护室门口,顾客已经在这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整个人都瘦脱相了,无论江胖子怎么劝说他都不肯离开。
孙舟航的父母虽然怨恨他害了儿子,可顾客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孙父从休息室走出来,紧挨着顾客坐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递过去,“抽么?”
顾客摇摇头,这是三天来孙父第一次和他说话,凹陷的双眼盯着他,不知道孙父到底想做什么。
“舟航跳楼的那一刻,我把一切的怨恨全都怪在你身上,怪你害了舟航,可这些天来,每次见到病床上舟航,我都在问着自己,到底是谁害了他?”
孙父手中拿着香烟,并没有抽,鬓角多了些白发,“也许除了你,我和他妈妈也要为这样的结果承担同样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们嫌弃儿子丢人强行把不喜欢的人嫁给他,也许……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说到这,孙父的声音有些哽咽。
顾客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如果舟航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也等他一辈子,我愿意照顾他。”
明明很小的声音却在孙父心中是那么的沉重,偏过头,望着他,眼圈发红。
“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照顾好。”顾客目光坚定,这句话并不是他意气用事,而是三天来想了很多,也纠结了很多,最终才做的决定。
孙父拍了拍顾客的肩膀,声音哽咽,“去看看舟航吧。”
顾客受宠若惊,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顾不上许多,急匆匆冲进休息室,冲到无菌玻璃窗前,望着里面神色安静的孙舟航,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他在舟航出事以后第一次见到他,仿若隔世。
“舟航,你一定快醒过来,我爱你,你还差一句爱我。”顾客泣不成声,他以后会坚强,可在见到舟航的那一刻,所有坚强都在这一刻崩溃。
许久,顾客止住哭声,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强撑起一抹笑容,“舟航,我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算你这样睡一辈子,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这也是我们之间的承诺。”
孙母从厕所回来,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顾客深情的告白,捂着嘴,眼泪像是流不完。
孙父走到身边,搂着妻子的肩膀,“也许是我们错了,不该勉强他,不该让他做不喜欢的事,与儿子的生命比起来,这一切都太渺小了。”
孙母点点头,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也看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