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
墨然能感觉到悬在半空的身影逐渐失去生气,心底嘶吼着,一动不能动胳膊缓缓从床上抬起来,伸向白逸尘的身体,可距离太远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抓到。
见到床上的身影,快要晕过去的白逸尘突然瞪大双眼,一双瞳孔瞬间充血,撕心裂肺的低吼一声,“啊!!!”
黑衣女人脸上的得意之色突然别痛苦狰狞替代,松开手,身体倒飞出去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浅色地板上,不敢相信的盯着此时已经坠落在地板的身影,瞪大杏眸,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白逸尘身体落在地面,单手撑着墙面支撑着,强大的气势在一瞬间从身体里面消失,有种灵魂被硬生生剥掉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疼,偏头望着床上的身影,缓缓挪动着。
“你仙骨明明已经剔除,为……为什么……”黑衣女人依旧不甘心瞪着他。
白逸尘双手托起墨然,一步一步的往门口的方向挪动,对女人的问题没有回答,就算他想回答也不知道如何,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见到白逸尘平安无事,墨然才暗暗松口气,望着煞白的脸,说不出的心疼,可此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从房间离开,躺在走廊上的两个男人已经昏死过去,这边的动静引来服务生的警觉,很快酒店的安保人员从电梯里跑出来,正好与白逸尘擦肩而过,面对气场强大的他,谁也没敢阻拦,眼巴巴的看着二人坐电梯下楼。
而江胖子已经在包间睡得香甜,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酒店出来,已经是深夜,悦耳的引擎声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感受着副驾驶墨然均匀的呼吸声,白逸尘心底的不安才逐渐消失,也许,从未有过任何牵挂的他,墨然已经成了软肋,谁都碰不得,否则就要看看付不付的起代价。
流线型车身在夜色中飞速穿梭着,停在福来大门口时,二楼的落地钟已经敲响凌晨十二点的钟声。
白逸尘不紧不慢的抱起副驾驶的墨然,缓缓上楼放在卧室的床上,再换好西装,下了楼。
点燃烛台的蜡烛,缓缓坐在柜台的后面,脖子处的掐痕依稀可见。
虽然对于刚才强大的力量他想再次从身体里感受到,无论如果摸索,都无法捕捉,那股力量到底来自哪里?
而且从那个女人的话中可以知道,那个如影随形的噩梦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叮铃~
走神之际,福来的大门从外面推开,颤颤巍巍的走进一道佝偻的背影,手中的拐杖轻轻敲在地板上,混浊的双眼左右望了望,最后落在柜台后的身影上,“请问,这是哪里?”
“欢迎来到福来礼品店,幸运儿。”
声音低沉沙哑,又仿佛带着巨大的魔力,想让人靠近。
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近,手中的拐杖尤为别致,手工雕刻,细节丰富完美,而且这是整块木头做成的拐杖,价值不菲。
老人咳嗽两声坐在椅子上,“小伙子,我想问问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白逸尘指尖节奏的敲着桌面,薄唇微微挑起,似笑非笑,“自然是你脑海中强大的执念指引来到福来,把你的愿望说出来,福来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满足我的愿望么?”
老人左右看了看,对他的话有些不相信,神色警惕,“我没什么愿望,我就是进来问一问,我该怎么回去?”
“说出执念,自然能回去。”
白逸尘回答道。
闻言,老人盯着他,似乎在想话的真假,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能有什么执念,就是……”
老人停顿下,双手搭着拐杖,微微抬起头,混浊的双眼带着一抹柔色,“当年我还是十七八的小伙子的时候家里孩子多,作为老大,我只能出去打工,养活这一家人,可那时候钱并不好赚,我也只能卖卖苦力,每月赚着微薄的工资。”
老人回忆起年轻时的苦和累,眼中虽然带着些许痛苦,更多的是怀念。
“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月的工资都会汇给家里,可再结实的人也有生病的时候,我病倒了,没有收入,没有钱,连去买服药的钱都没有,这时候,她就出现了。”
老人提到她时,眼底的苦涩被笑意所替代,声音也轻快些许,“就在我心思着自己要死在那里的时候,一道身影给我带来了希望和一辈子的思念,她來寻同时做工的哥哥,正好见到躺在地上的我,询问过我怎么回事,便热心的带着我去看大夫,抓药,甚至还每天给我送东西吃。”
白逸尘静静聆听着。
老人继续说道,“一来二去,我们二人便对彼此心生爱慕,也打算在病好后,攒够一年的工资去他家提亲,可……可就在三个月后,她哥突然死在做工的地方,老板为了息事宁人给了他家一笔不小的数目,也就在没多久,他们一家人就从那个地方消失了,几十年了,我都没有找到她。”
说到这,他叹口气。
“你是想要找到那个女人?”
白逸尘差不多已经知道老人的执念了。
老人点点头,“我的时间估计也不多了,想在有临走前见见她,哪怕她已经……我也想在她的面前问问,当年为什么突然消失,几十年都不曾联系。”
“那你是为了她才一生未娶?”白逸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深情之人,为一个不知道去向的人,没有任何誓言的感情,一守就是几十年,太不易。
老人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这个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已经儿孙满堂,或者已经不记得当初的你,你心中的那份美好就没有那么淳萃了。”白逸尘第一次与福来的客人说如此感性的话。
老人淡淡一笑,“都这把骨头了,人家姑娘当初和我本就连恋人都不曾是,就算儿孙满堂又能怎么样,我也只是想知道当初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