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微微一愣，手心紧紧握着阿婆用命换来的铜币，摇摇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原来阿婆已经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能连昨天用命换来的亲情已经不记得了。
“唉，阿婆你的命真好呀，儿子女儿媳妇都孝顺，不像我们命苦，老了老了，变成累赘了。”
“是啊，阿婆的儿媳妇真的是没话说，这有的亲闺女都比不上。”
“阿婆是我们这里最福气的，这不儿媳妇办出院接她回家了。”
……
病房里，羡慕的声音不断。
墨然苦笑着摇摇头，只一年时间享受天伦之乐，这算命好么？
离开病房时，正好与办完出院手续的女人擦肩而过，望着她关切的样子，也许……也许算命好吧。
至少想做的做到了。
从五层坐电梯下来，在三层走出来时，四人已经坐在电梯口等他了，见到他，四人连忙站起来，“小然子，你去哪了，我们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
江胖子最先开口问道。
“有点事。”墨然望眼白露，此刻那张精致的脸上已经有血色，淡淡一笑，“好些了吧？”
白露点点头，俏皮的吐吐舌头，“头不晕了，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好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让胖子割割大动脉。”孙舟航催促着，走到电梯旁按了下楼键。
其他四人跟在后面，顾客的视线从未从孙舟航的身上离开过，而白露的视线一直在墨然身上，下意识的往他的身边靠了靠，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压低嗓音，“学长，我能挽着你的胳膊么，我怕一会儿电梯下降的时候会晕。”
“露露，你挽着我吧，小然子太瘦了，禁不住再把你摔了。”江胖子凑上来，粗壮的胳膊递过去。
“你扶着胖子吧，他底盘稳。”墨然往旁边站了站，与两人保持了一点距离。
自从上次的告白以后，每次见到白露，都会下意识的保持距离，一是不想让她觉得还有希望，二来胖子明显对她喜欢到骨子里。
“不用了，我想应该没问题。”
白露尴尬的笑笑，垂下头，双手紧紧搅在一起。
墨然与她的关系更加陌生，余光偷偷瞄眼，心生一计。
五人从医院离开，在学校附近随便找家餐馆，除了白露和顾客，都知道江胖子的家底，点餐也丝毫不客气，什么贵点什么，什么新奇点什么。
难得几人聚在一起吃饭，白露提议大家喝点酒，谁也不许拒绝。
其他无所谓，反正就算喝多了，直接回宿舍倒头大睡，墨然却不行，晚上还要去福来上夜班，通过昨夜，更想知道福来到底怎么回事。
望着杯中的白酒，墨然没有喝，杯子放在桌面，见四人都喝了，解释着，“那个……我……”
“什么那个这个的，赶紧的，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就不能痛快点。”江胖子端起他刚放下的酒杯，放在唇边，直接倒进嘴里。
酒精的辛辣顺着喉咙一直往下，所到之处都带着一股灼烧的感觉，墨然连忙夹一口菜塞进醉里，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润微醺，眼睛也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睁不开，“我……我晚上还要上夜班，你个死胖子！”
愤怒的一巴掌拍在胖子的后脑勺上。
“不去不就行了，请一天假又没啥事。”江胖子无所谓的在他的口袋里摸索着，拿出手机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屏幕解锁后递给白露，“露露，你给他们内个老板打电话请个假。”
“这样不好吧？”白露望眼已经有些醉意的墨然，在手机中翻找着他老板的号码。
“有什么不好的，小然子都这副样子还怎么上班，没事，你就请假就行了，有胖爷呢，他不敢骂你。”江胖子站起来又给每人的酒杯倒满酒。
白露翻了半天通讯录，除了冷血动物，其他号码没有一个姓白的，试着拨过去，许久都未有人接，望着江胖子的摇摇头。
“那就算了，不请也一样。”
江胖子夺过手机，关机以后，扔进他的口袋里，举起酒杯，“来来，胖爷呢再敬你们一杯，两年以来有你们，现在我又遇到了女神，人生无憾了。”
不等他说完，坐在对面的孙舟航闷头就把酒喝了，旁边的顾客一直往他的碗里加菜。
“唉，你俩能不能别单独互动了，这还三个大活人呢！”江胖子大嗓门喊着，拿起酒杯再次给孙舟航倒满。
孙舟航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拿起倒满的酒杯再次仰头喝光。猛地放下杯子，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大步离开。
“我去看看他。”
顾客连忙站起来，匆忙的追上去。
“他俩没事吧？”
白露从刚才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点不对劲。
江胖子摆摆手，“没事，没事，没有什么事是一觉解决不了的。”
望着两人的背影，江胖子笑的猥琐。
白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洗手间，孙舟航双手捧着水冲的脸，冰冷的谁让心底的火气瞬间消散，直起身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说不出的烦躁。
吱呀。
厕所门被推开，顾客探进脑袋，见到孙舟航，连忙走过去，从兜里摸出纸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诺，把脸擦干吧。”
孙舟航并没有接，透过镜子直直的盯着他，一双眼睛仿佛要将顾客看穿。
顾客无奈的耸耸肩，纸巾放在面前的洗手台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第一次，在孙舟航面前没有了以往的笑容，背靠着洗手台，自嘲的笑了笑，“我喜欢你。”
见孙舟航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继续说道，“我知道，男人喜欢男人有点反常，可我不在乎，无论你接不接受，我会一直喜欢下去。”
“我不喜欢你。”
对于这么真诚的一段告白，孙舟航并没有被感动，毕竟，他是比较理智的一个人，何况他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
“我……”
“行了，刚才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不要再提了，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孙舟航打断他的话，甩甩手上的水珠，始终没有用那包纸巾。
“我知道你喜欢墨然！”顾客突然开口喊道，声音尽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