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是灵物，制成的东西也带着些灵气，妹妹身子重要，本宫还未用过，妹妹只管放心用。”
皇后说着，身边的那若儿已经去将东西取了来，那一双护膝通红，当真是赤狐皮毛做成的。
皇后坚持，苏梓宁若是再拒绝，那便是要拂了皇后的面子，便也只得点头接了下来。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见她收下，皇后同身边之人抬了个眼色，那管事的大姑姑便带着殿中侍候的众人轻轻退下。
苏梓宁见状，便也给燕儿递了个叫她安心的神色，让燕儿也一同退下。
皇后今日寻她来，果然不止是为了闲聊的。
“娘娘今日宣臣妾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同臣妾说。”
皇后都将人遣出去了，她也不好让皇后主动开口。
问过之后，果真见皇后同她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茶水。
“梓宁妹妹尝尝看，本宫额娘前日才送进宫来的，下面庄子今年采的茶叶，虽不当季，也算不上贵重，但吃起来自有一股醇香味道，还不错。”
苏梓宁尝了一口，确实回味甘甜。
“本宫今日贸然将妹妹请过来，为的还是一直以来困扰本宫之事。近来皇上同本宫……似是又寻回些年轻时候的情谊，皇上三两日便会来梧华宫歇息一次，只是本宫这肚子一直未有动静，皇上同本宫都有些心急。”
“太医院的那些个无用的只会说让本宫好好调理，可这汤药喝了不少，动静却一点没有，难免叫人失望，不知妹妹可有什么旁的法子能叫本宫试试？”
实则是熙贵妃那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落地了，中宫膝下却无所出，到时候熙贵妃凭着皇嗣只怕要爬到她头上来，况且若是那人生下的是个皇子……
皇后不想再继续想下去，眼下不管苏梓宁想什么法子，她都要在熙贵妃将孩子生下来之前怀孕。
苏梓宁看着皇后面色，半响又上前：“娘娘容臣妾把脉看看。”
手指放在皇后纤细手腕上，苏梓宁诊了半响，最后俯首。
“从前从娘娘宫中搜出来那些物什多少伤了娘娘底子，幸而娘娘用了臣妾开的方子，眼下身子已恢复，只要皇上同娘娘再努力些，娘娘会如愿的。”
听到她的话，皇后眼里的光彩都藏不住了。
若当真能怀上，那便是成全了她多年来的心愿，她如何不喜？
皇后急忙起身，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此处只有咱们二人，妹妹不必多礼，妹妹方才所言当真？”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见苏梓宁点了点头，这心里开心得简直炸开了花。
苏梓宁在殿中寻了纸墨，又开了个平日常见的备孕方子给皇后留下。
“皇后娘娘千万记得，日后用膳要忌些口，不可吃过于辛辣、甜腻之物，不可用鱼虾之类的寒凉之物，丁香萝卜、红菜头都是忌食之物，娘娘半点都沾不得。”
这些东西若是常吃，别说从前伤过身子的皇后了，任谁都难怀上身孕。
从梧华宫离开的时候，皇后又亲赏了不少东西，笑盈盈的差人送到端王府去。
……
出宫的路上经过碧落宫，里间传来哀乐，想必是观天阁那边法事做完了，碧落宫这边又开始了。
“听说那日琬妃娘娘便是撞在那边的扶栏上，宫人发现她的时候，身下血都不见多少，也不知怎么便那样没了。”
小宫女指了指远处园子里的雕玉扶栏。
苏梓宁看过去，远远一片雪白，不见半点死过人的迹象。
这般寒天冻地的，就算伤了身子，那血也凝固得快，腹中胎儿想来是活生生闷死在琬贵妃肚子里的。
“你们在这等着，别跟过来。”
吩咐了一句，苏梓宁便向着那扶栏走去。
虽白千烨告诉她此事不可查，可她还是想去看看，不至于探查，不过顺路看一眼罢了。
雕着精致花纹的扶栏之外，是已被冻了冰层的池水，路上积了一层雪，站上去稍有些滑。
苏梓宁站在那扶栏之外静静看着，其实就算琬贵妃那日没喝酒，一个身子笨重之人从这样的地方走过，都是会出事的。
苏梓宁向着扶栏的方向俯首，心下默念了句一路走好。
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待看清楚那发髻凌乱一身白衣之人的面容，她才又缓过神来。
“巧儿？你这是怎么了？”
大冷的天，巧儿便是一身单衣的跪在雪地上，也不知道撑把伞。
实则想来她该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原本尚算清秀的脸颊被毁了半边，血肉模糊的。
那些不知道是血茄还是什么的东西黑漆漆的覆在她脸上，若不是对她印象实在深刻，苏梓宁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认出她来。
“娘娘！”
那边的燕儿同跟随的几个宫人见半路突然冲出这么个人跪在地上拦住王妃去路，心下一惊顿时上前，生怕是什么歹人伤了王妃。
只是巧儿却只跪在原地，看见那么多人过来，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却又生生拉着燕儿的裙摆。
“呜呜呜呜……”
那巧儿开口，燕儿被吓了一跳，面色有些惨白的指着巧儿：“你的舌头……”
苏梓宁一颗心也是突突突跳个不停，原来巧儿不是不回应她的问话，是说不了话。
那嘴里空荡荡的，巧儿的舌头……已经没了。
众人还为此惊讶间，从梧华宫出来便一路给苏梓宁一行引路的姑姑上前，一巴掌打在巧儿尚算干净的那边脸上。
“吓人的东西，胆敢拦主子娘娘的路，还不速速滚下去！”
那姑姑手下用了些力气，巧儿一张脸顿时红肿起来。
只是尽管如此，巧儿也还是紧紧拉着燕儿的裙角不愿放开。
在那姑姑再次动手之前，苏梓宁止住了那人，俯首看着巧儿。
“你想同我说什么？”
只是一个哑了的人，除了摇头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之外，什么都说不出口。
“劳烦这位姑姑为我寻些纸笔墨水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