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苏梓宁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完全没有一开始打算折断白千烨这朵桃花的那种气势。
其实想想这些事也不是非说不可，只是今日白千烨的举动太过明显。
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要是不说清楚，日后相处起来更是麻烦尴尬，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日后或许还能相处自然些。
“我不喜欢胸大无脑之人，府中这些侍妾你若喜欢便留下，不喜欢便遣散出府去，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随你。”
“你放心，我并不打算强迫你做什么，我知道你有你想要坚持的事情，我不反对，只若有一日你改变主意了，我希望你能站到我身边来。”
“没有这样的一天，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她想要回家，不想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有半点希望，她都会紧紧抓住，怎么可能改变心意？
白千烨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般想也不想的拒绝，点点头。
“嗯，我有耐心，可以等。”
苏梓宁：“？？？”
被她这么明白直接的拒绝，白千烨不是应该生气离开？怎么不按剧情来？
白千烨抬手为她理了理肩上的衣服皱褶。
“这几日若是没事便待在府里少出去，酒楼的事情交给宋元打理，待我将刑部整顿好、探出燕王那些暗探回京的目的，确保你出门安全时，你再出去玩。”
……
虽说白千烨寻了各式的理由告诉她不要出府，但是无聊起来，在这个女子在闺阁里除了绣花便只能看书听曲儿的地方，苏梓宁还是觉得闷得慌，要出门才能打发些时间。
“宋元，你说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打听些事情？”
酒楼里，苏梓宁边拿着一张薄纸画着新款点心的图样，边同一旁的宋元说话。
宋元想了想才同她点头。
“若不是什么十分为难的事情，打听起来应该不难，酒楼之中宾客众多，又来自四面八方，打探事情倒是也方便。”
苏梓宁眸光亮了亮，她倒是忘了，人流便是最大的信息网。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可有人知道什么鬼怪灵魂之说，若是能说得仔细些的，送上两份小菜答谢！”
千禧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近来许多人都只能提前订座，不然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坐处。
这样大的人流量，不用来打听消息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宋元向来不是多话的人，主子吩咐下来他便应下照做，当日便将消息散出去。
底下办事儿的也是机灵的人，谈笑间倒是也从那些江湖侠士口中听来许多稀奇事儿。
自此苏梓宁倒是又多了个好玩事儿，便是每日听着楼中那些人同她讲故事一般的禀报打听来的消息，听多了也不觉厌烦，且还寻了花令在一旁记录着，看这架势，是非要找到回去的法子不可了。
时日一久，去过千禧楼的人都知道楼主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还只喜欢听那些同鬼神有关系的故事。
不少平日便喜欢写些话本之人，就算编也能编出个故事去千禧楼拿一份小菜吃。
宋元看着那些相似处居多的故事，倒是也只一笑置之，依旧让人送上一碟子小菜。
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何必计较这许多。
这一日，楼中倒是来了个替宋元计较这许多的人，是个穿着黄大褂的男子，直言这些个人为了二两酒菜便妄论神佛，那是犯了佛家大忌！
若是这人只自个儿吐槽两句便也罢了，无奈他当街站在千禧楼门前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似是那些人编了神佛的故事便当真要受天谴一般。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宋元也只得亲自出楼来，向那人深深一俯首。
“老先生这是做什么？若是有什么见解，不如移步进楼喝些茶水慢慢说？”
那人身上穿着黄大褂，头上却无八卦帽，看起来像是算命先生，嘴里口口声声说的却是佛缘天谴。
这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一看便是来找麻烦的。
宋元便是看出这一点，才有心将人招进去问个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给千禧楼找麻烦。
那老头闻言却是不依，一副清高的模样嘲讽宋元。
“世人无骨，便是二两酒菜就能打发了去，可小老儿宁愿饿死街边，也绝不吃你这不敬神佛之人的一盅白茶！”
宋元依旧陪着耐心：“先生仙风道骨，楼里自然不敢怠慢，平日送的小菜也是为了图个客人欢喜，并无打发之意！”
“先生今日所言，宋某铭记于心，日后必然加以改正，万不会再做出招人误会之事。楼里已备好珍馐佳酿，还请先生赏脸，入楼一叙。”
话语间，宋元不但将送菜的初衷告知众人，也全了那些当真为了两碟子菜编了故事入楼用饭之文人的脸面。
按着苏梓宁的话来说，若不是生活艰难，谁又愿意为了这两碟子菜拉低自己脸面？何必在意这许多？
宋元这一解释，周围看热闹之人顿时都向那黄衣老道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人家楼主图的是众乐乐，到了此人眼里便是看低打发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能将话说得如此坦荡，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那老头不理会众人嫌弃的目光，倒是在听到宋元所说的珍馐佳酿时，动了动眸子，这嘴里的话也没方才那般难听。
左右那位老板吩咐的事情也做完了，眼下还能白白进这等酒楼吃一顿，他自然是没理由拒绝的。
“既是如此……”
他才开口，边上便传来一朗朗声音带着冷意断了他的话。
“宋掌柜，一个满嘴胡言乱语、打扰你楼中生意的闹事之人，你何必这般客气对待？”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是一身材挺拔高大的锦衣公子，腰间那玉色清透的环佩一看便不是平常人所有的。
“这是什么人？”
有人小声询问身边之人，还不等那被问之人疑惑摇头，那边宋元大掌柜便解了众人疑惑。
“苏大公子。”
宋元向着来人微微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