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近期的电话也渐渐来的勤了。
温瑶对他态度不变,好似那张纸条从未出现过。
在没有弄清他与顾家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孰是孰非,孰对孰错之前,温瑶心里始终有杆天平,天平的砝码如何转向需要她亲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在这之前,她有权保持绝对的沉默。
温瑶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一方面是考虑到自己的姐姐,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时候该揭开谜题,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温瑶知道,事到如今,顾司珽仍旧无所作为,其实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不管他是在犹豫也好,还是已经决定放弃,或者说计划照旧,只要肚子里的宝宝还存在一天,温瑶都不会主动从红港离开。
顾司珽很久没再来雅园。
苏阿姨什么都不问,温瑶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每逢周末,主仆两人就将柜子里的衣物清理出来,放在洗衣机里,重新绞洗一遍。
日头足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能看到主仆两人忙着晾晒的身影。
温瑶在清理到顾司珽那一部分衣物时,真的是无意之间,误打误撞的从男人一件灰色的澳毛大衣里翻出了两把钥匙。
一把是古董造型的黄铜钥匙,另一把钥匙芯的部分似乎内设了精微芯片,造型挺别致的,手柄部分很短如利刃,拿着很重。
温瑶出于好意,在把衣物交给苏阿姨去打理的同时,顺手将这两把钥匙收了起来,放在卧室的抽屉里。
本想着,等今天闲下来之后,再给方穆打去电话,好让对方专门过来拿一趟,说不定这两把钥匙对于顾司珽来说很重要,毕竟是贴身的东西,要是以为弄丢就不好了。
结果临到下午,温瑶突然被阿满的事情绊住脚步。
好不容易乘坐电车,扶着肚子,慢悠悠的回来,路途中间温瑶又遇到了临时来雅园找她的沈醉。
两人找了家隔音很好的茶餐厅,坐下,一起闲聊了一会儿。
沈醉笑称,以为温瑶在躲着他。
温瑶其实是有这个意思,可迷雾尚未揭开之前,待人接物的面子工程总要做足。
温瑶手里拿着小刀,小块小块的切割着餐桌中间的漏奶华。
“这家餐厅的车仔面似乎是招牌,需要来一份么?”
温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沈醉动作无比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餐具,帮她把剩余的几份餐点切割好,包括碟子里的奶油炼乳,还有作为餐后小食的冰淇淋,他都帮温瑶弄成适合入口的尺寸,如此绅士。
“不需要,我这边已经足够了,不过你现在怀着孕,像冰淇淋这样的高糖食物,一周摄入一次就好,还有我看你的身子要比其他孕妇稍微笨重一些,肚子里宝宝似乎不像才五个月大的样子,孕囊确定只有一个?”
温瑶擦拭桌子的手忽然顿了顿,疑惑抬头。
什么意思。
“别多心,按照我的经验,你这种身量肚子里面应该藏着两个孕囊才对,不然就是孩子在孕期摄入养分过足?”
一直以来,温瑶的孕期健康都是由沈宝柘负责的,她从没因此操过一点心。
这次怀孕,温瑶是要觉得自己肚子与怀阿满时相比好似大了点,而且看起来圆润润的,富态十足。
她之前也为这件事情,专门咨询过沈宝柘,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切正常,因此,温瑶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始终认为是自己多心,确实这段时间她胃口大开,说不定就是简单的吃胖?
如今冷不防听到两个孕囊,温瑶目光怔松,脑子里不免浮现出淡淡的疑惑。
两个孕囊?难不成是双胞胎?
可沈医生的检查总不可能会出错。
两人交谈间,厨房的服务生忽然以促销优惠的名义,免费给他们的餐位赠送了一个菜。
巧的是,正是温瑶上次在她姐姐遗留下来的相机里面,看到过的咖喱鱼蛋。
温瑶来不及再想更多,她重新垂眸,蒲扇似的卷翘睫毛沿着餐桌周边扫了扫。
“沈大哥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最近确实有些贪嘴无度,想来也是因为体内激素作祟,我听人说,孕期身材吃太胖,后期恐怕不好生产,之后我会注意身材管理的。”
沈醉闻言也随之笑了起来。
“没关系,能吃是福,只要你有这个意识就好。”
“对了,看到这道咖喱鱼蛋,我突然想起来我姐之前还在世的时候,有次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刚来红港的那段时间,经常光临这种小店,你能给我说说那段时间你们都发生了什么吗?我记得我姐那时是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沈大哥你呢?你那时应该是在医院?”
提及这个话题,沈醉的神色一下就沉重下来。
“我之前是在医院,可后面出了一点事情,于是选择辞职。”
温瑶欲言又止,滑动的刀叉明显一顿。
“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简单,我那时年轻,好胜心强,总以为自己年轻,仗着自己有副好身体便有恃无恐,每天在医院忙的连轴转,结果有一次因为连续加班72小时,在给病患做手术的过程中,犯下致命性错误,后面院方为了保全医院声誉,主动劝退了我,那时是你姐四处求人送钱才勉强取得了家属的原谅,其实这个帮了我的人你也认识。”
温瑶软声开口。
“是谁?”
“顾家前任话事人,顾忌明,你姐想必也是从那时开始,正式与这位大佬有所接触。”
有了沈醉的补充,关于五年前的事实真相背景也更趋于完整。
温瑶的姐姐温成宓因为一次酒宴,认识了这位横跨两港一代的港圈大佬。
后来,定是其中一方有意,展开追求,温成宓的回应尚且不知,不过态度一定是趋于拒绝,因为当时她已经有了拍拖对象。
再后来,沈醉出事,温成宓作为他的伴侣必定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事业受挫,前途尽毁,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再度与这位大佬有所接触,而后事情完满解决。
两人却因为这件事情,心里逐渐产生隔阂,最终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