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他故作沉思,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利弊。实际上,他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如何利用这一提议,进一步削弱乃家的势力,同时巩固自己对黔西的控制。
“嗯,诸位土司言之有理。”林一飞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和深思熟虑,“溪竹确乃巾帼不让须眉,本王对她也是颇为赏识。只是,土司之位非同小可,关乎黔西的安危与稳定。若轻易分封,恐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乃伯安一听林一飞这话,神色顿时紧张了几分,他生怕晟王一个念头转变,就撤掉了乃溪文在黔西的地位,那对整个乃家来说将是一场灾难。于是,他急忙顺着自己刚刚的话茬继续说道:“晟王英明,臣下所言确实出于一片赤诚。溪文和溪竹,都是我大哥乃伯贵的子女,他们姐弟二人自幼便聪慧过人,各有千秋。溪文虽然年轻,但此次愿意亲自前来请罪,已显其诚意与担当;而溪竹小姐更是才貌双全,深受晟王宠爱,其能力亦不可小觑。”
说到这里,乃伯安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深知林一飞对这些权力游戏的热衷,于是话锋一转,继续道:“臣下斗胆建议,何不借此机会,让溪文和溪竹共同承担黔西土司之责?这样一来,既能彰显晟王对乃家的厚爱与信任,又能让乃家内部形成一股合力,共同为大宋边疆的稳定贡献力量。当然,这只是臣下的一点浅见,具体如何实施,还需晟王圣裁。”
林一飞听着乃伯安这番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心中清楚,这些老狐狸们表面上是在为乃家着想,实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同时又想借此机会让乃溪文和乃溪竹姐弟之间产生矛盾,从而让他们互相牵制,自己好从中渔利。
“乃伯安土司此言差矣。”林一飞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深沉,“土司之位,非同小可,关乎黔西的安危与稳定。若轻易分封,恐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更有可能让黔西陷入动荡之中。本王对乃家的忠诚与贡献是看在眼里的,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
说到这里,林一飞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位土司,见他们脸上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更加得意。他知道,这些土司们虽然表面上恭顺,但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他们之间的猜忌与争斗,进一步削弱乃家的势力,同时巩固自己对黔西的控制。
林一飞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加的扑朔迷离,也就接着说:“兵贵神速,诸位皆知,本王已与大理方面约好在咸宁汇合,共商大计,讨伐交趾之事刻不容缓。我们拖得太久,恐生变故。本王思来想去,不如这样,本王先携溪竹前往黔西,一则巡视边防,二则也可在路上等候乃溪文。若遇乃溪文,本王再当面与他商议土司之位及助战之事,如此一来,既可显示本王对乃家的重视,又能确保行军速度不受影响。”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皆陷入沉思。乃伯安等人心中暗自盘算,晟王此举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既避免了当场决定乃家土司之位的尴尬,又巧妙地将问题抛给了乃溪文,让他必须在晟王面前表明态度。而溪竹随行,更是让乃家姐弟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无疑加深了乃家内部的复杂性。
岛自龙首先打破了沉默,拱手道:“晟王英明,此举既能确保大军行动迅速,又能妥善处理乃家之事,实乃一举两得。”乃伯虎、乃伯仁和乃伯归三人见状,也纷纷附和,表示赞同晟王的决定。他们心中虽各有盘算,但此刻都明白,晟王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他们再争论也无济于事,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林一飞见众人无异议,心中暗自得意。他深知,自己这一步棋走得极为巧妙,既稳住了乃家,又彰显了自己的权威。于是,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声音坚定地说道:“好,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本王即刻启程,前往黔西。乃伯安土司,你等需尽快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响应本王号召,共讨交趾。”
乃伯安等人连忙起身,拱手行礼,表示定当遵命行事。林一飞微微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岛自龙和几位土司紧随其后,一时间,晟王府内再次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军事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而乃伯安等人望着晟王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深知,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黔西乃至整个黔州地区都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而在这场风暴中,谁能笑到最后,尚是未知数。
与此同时,身在晟王府的乃溪竹,心中波澜起伏,她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江水,难以平息。土司之位,这个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宝座,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地位的象征,更是她证明自己、超越弟弟乃溪文的绝佳机会。
她身着华丽的衣裳,却难掩眉宇间的焦虑与决心。听说林一飞要带自己出征,她的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她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或许能够借此改变自己和乃家的命运。于是,她急匆匆地赶往柳烟儿的住处,那个在林一飞身边,既是他宠爱的侍妾,又是他不可或缺的高级幕僚的女人。
柳烟儿居住的地方,总是散发着一种淡雅的香气,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乃溪竹踏入门槛,只见柳烟儿正端坐在铜镜前,细致地梳理着长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与智慧。
“烟儿姐。”乃溪竹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急切,“我有事想请教你。”
柳烟儿微微一笑,示意乃溪竹坐下。“何事如此匆忙?看你的样子,似乎心中有大事。”
乃溪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对土司之位的渴望,以及林一飞即将带自己出征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烟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权力的向往和对弟弟的不满,言辞间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冷酷。
柳烟儿静静地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深知乃溪竹的野心与好胜,也明白这位年轻女子为了土司之位,可能会不择手段。然而,作为林一飞的幕僚,她更清楚这场权力游戏的复杂与危险。
“溪竹,土司之位非同小可,它不仅关乎个人的荣耀与地位,更关乎整个家族的兴衰与黔西的安宁。”柳烟儿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告诫与提醒,“你想要替代你弟弟,成为土司,这并非易事。你需要有足够的智慧、勇气和决心,去面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与风险。”
乃溪竹闻言,眼神更加坚定。“我明白,烟儿姐。但为了乃家,为了我自己,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柳烟儿轻轻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忧虑。“代价?有时候,你所付出的代价,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而且,你弟弟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虽年轻气盛,但心性纯良,对乃家亦有深情厚意。你若执意与他相争,只怕会伤了姐弟之情,更可能让乃家陷入内乱。”
乃溪竹咬紧牙关,脸色微变。“烟儿姐,难道你就甘心永远做一个侍妾吗?就不想拥有更高的地位与权力吗?”
柳烟儿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与豁达。“权力与地位,对我来说,不过是浮云。我更看重的是内心的平静与自由。溪竹,你若真的想要土司之位,就要学会放下心中的执念,用智慧和策略去争取,而不是盲目地争斗与对抗。”
乃溪竹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柳烟儿的话。她知道,柳烟儿虽然看似柔弱,但实则内心强大,智慧超群。她所说的话,虽然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多谢烟儿姐的教诲。”乃溪竹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感激,“我会记住你的话,用智慧和策略去争取我想要的。但土司之位,我志在必得。”
此刻的柳烟儿看着乃溪竹,心里想的却是:“果然大人猜的没错,你这小狐狸就想当土司。今天不把你们姐弟关系挑拨到位,我就不是柳烟儿。”她对林一飞极为忠心,这份忠心与乃溪竹对权力的渴望截然不同。
因此,柳烟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地说道:“溪竹,你想在黔州脱离大人的控制,那是不可能的。想要做好土司,你只能完全依靠他,让他知道你是他的女人,会为他做所有的事。否则,他一定不会介意让你死得很难看。你应该清楚,大人在权力场上的手段与决心,无人能及。”
乃溪竹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虽然野心勃勃,但面对林一飞的威势,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