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在彼此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夜空中回荡。而这一夜的美好时光,也将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珍藏的记忆。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鱼肚白,赵赛月便在小翠的协助下,仔细打点好一切,准备随皇帝赵眘的圣驾启程回杭州。她身着朴素却整洁的衣裳,发髻上简单地插着一支林一飞赠予的玉簪,既显端庄又不失温婉。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旅途的期待,也有对即将与林一飞分别的深深不舍。
林一飞早已在营门外等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深知自己身为文臣兼枢密院使,更兼北伐军主帅的重任,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有所动摇。但当他看到赵赛月缓缓走出木屋,那一刻,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来。
两人相视无言,只有眼神在交流着千言万语。赵赛月轻轻走上前,为林一飞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林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杭州等你。”林一飞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不舍与决心:“月儿,你放心,我定会凯旋而归,绝不负你。”
随着皇帝赵眘的一声令下,圣驾缓缓启程。赵赛月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目光一直追随着林一飞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但更多的是对林一飞的信任与期待。
而林一飞则目送着圣驾远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之中,他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即将与他并肩作战的将领们——韩世忠、岳雷、齐归、牛通等人。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林一飞的尊敬。
“诸位将军,我们肩上的责任重大,不仅要为大宋收复失地,更要为百姓创造一个和平安定的生活环境。”林一飞的声音坚定有力。
在林一飞与副帅韩世忠的临时营帐中,气氛凝重而严肃。两人对坐于案前,地图摊开,上面密布着各路兵马的位置与动向。林一飞的眼神在地图上游移,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着每一个决策可能带来的影响。
“韩老将军,此番北伐虽取得一定战果,但金人势力犹存,且北方局势复杂多变。”林一飞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考虑到圣驾已启程南归,我等需迅速做出决断,是继续深入追击,还是暂时撤退,巩固已有战果。”
韩世忠闻言,沉思片刻后道:“林大人所言极是。圣驾安全为先,我等需谨慎行事。再者,兵马连日征战,疲惫不堪,急需休整。我以为,不如暂且撤回单州,一来可保护后方安全,二来也能趁机整军备战,以待时机。”
林一飞点头赞同,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好,就依韩老将军之计。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开拔,返回单州。”
命令迅速传达至各营,大军开始有序撤退。林一飞站在高处,望着逐渐远去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撤,或许意味着与金人的对决将更加漫长和艰难,但他更清楚,只有保存实力,方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与此同时,在远离战场的单州城内,一场不经意的相遇正在悄然上演。柳烟儿,这位既是林一飞的侍妾,又是他不可或缺的高级幕僚的女子,正坐着马车穿过城门。她此行从徐州赶来,带着林一飞交代的重要任务,以及对前线的深深关切。
柳烟儿进城后,直奔林一飞在单州的临时府邸。府邸虽简朴,却因她的到来而多了几分生气。她走进书房,桌上摊开的文书和地图显示着主人未曾停歇的忙碌。柳烟儿轻轻一笑,心中既有对林一飞敬业精神的敬佩,也有对他身体状况的担忧。
两天后,林一飞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回到府邸。一见到柳烟儿,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烟儿,你终于来了。这一路可还顺利?”
柳烟儿笑着回应道:“大人,您还不放心我吗?这一路都是大宋的疆土,自然顺利得很。只是,您这一路奔波,可比我辛苦多了。”说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大人和那位赛月姐姐只怕已经成了好事?这位赛月姐姐,虽然未必能认祖归宗重新成为皇族成员,但她与大人您的情谊,却能让官家对您更加信任呢。”
林一飞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烟儿,你切勿胡说。我与赛月之间,是真心相待,并非为了博取官家的信任。再者,我身为大宋的臣子,自当尽心竭力为朝廷效力,无需依靠这些私情来稳固地位。”
柳烟儿也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其实烟儿只是担心,这世间人心复杂,万一有人利用此事做文章,对大人不利。烟儿愿为大人分忧解难,只是希望大人能多加小心。”
林一飞明白柳烟儿的担忧并非多余。在这个权谋交织的时代,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他轻轻握住柳烟儿的手,柔声道:“烟儿,你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只是,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且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
柳烟儿依偎在林一飞的怀里,两人静静地腻了一会儿,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林一飞感受着柳烟儿的温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被这份温情所化解。
过了片刻,林一飞轻轻拍了拍柳烟儿的肩膀,柔声道:“烟儿,对于接下来的北伐,你可有什么想法?”
柳烟儿闻言,从林一飞的怀里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认真地说道:“大人,如今开封附近已经尽数收复,下一步便是拿下大名府。这座大城一旦攻克,深州便指日可待。”
林一飞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道:“大名府地势险要,守军亦颇为顽强,要拿下它只怕不易。烟儿,你觉得要如何攻打才好?”
柳烟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名府城墙坚固,且有金军重兵把守,若强行攻城,只怕会伤亡惨重。然而,若我们迟迟不能攻克,金人援军一到,局势便更加棘手。因此,我认为只能采取强攻之策。”
林一飞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强攻?这岂不是要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填?”
柳烟儿见林一飞面露难色,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大人,您自从挂帅以来,智勇双全,无论是巧取徐州城,还是乱石岗之役,每一次与金人的交锋都如同天兵下凡,令敌人措手不及,取得了连连大胜。然而,这些胜利多是凭借您的智谋和精准的预先埋伏,虽然战果辉煌,却在金人心中留下了一种‘林帅善谋不善战’的印象。”
“他们或许敬畏您的智慧,但并未真正从心底里感受到我大宋军队的威猛与不可侵犯。这一次,我们北进幽云十六州,面对的不仅仅是金人的军队,更是他们根深蒂固的骄傲与自信。若不能给予他们一次刻骨铭心的打击,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片土地,未来的战事也会更加艰难。”
林一飞眉头紧锁,沉思着柳烟儿的话。他深知,战争不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心理的博弈。若不能打破金人对我军的固有认知,确实难以彻底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烟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强攻大名府,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不仅士气受挫,还会给金人喘息之机,后果不堪设想。”林一飞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柳烟儿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决绝:“大人,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冒险一试。若能用一次震撼人心的胜利,让金人明白我大宋军队不仅善谋,更善战,那么未来的战斗将会事半功倍。而且,此次强攻,我们并非盲目行事,而是需精心策划,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将风险降到最低。”
柳烟儿见林一飞仍在犹豫,便继续说道:“大人,您可还记得当年金人南下攻打汴京的策略?他们集中了所有的精兵强将,配以火炮火药等攻城利器,以雷霆万钧之势猛攻汴京,虽然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但最终还是一举攻破了这座坚城。如今,我们虽不及金人当年之盛,但亦有三十万大军,且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若我们效仿金人之法,集中所有精兵和火炮火药等攻城器具,对大名府进行大举攻城,虽然可能造成一定的伤亡,但必定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克此城。一旦大名府被攻克,深州等地便如囊中取物,金人在北方的防线也将彻底崩溃。”
林一飞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深知,柳烟儿所言极是。战争之中,往往需要以雷霆手段震慑敌人,方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若一味求稳,反而可能错失良机,给敌人以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