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伯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原本以为苗人不过是林一飞用来壮大声势的乌合之众,却不料他们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苗人?哪支苗人?”乃伯贵皱眉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岛洪和岛自龙父子…”那战将低头答道。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乃伯贵再次发话:“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严密监视林一飞的一举一动。同时,派人去联系其他部落和土司,看看他们是否愿意与我们联手对抗林一飞。”
部将们闻言,连忙应声退去,各自去准备执行命令。
然而,乃伯贵心中的怒火却久久难以平息。他明白,这场战争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胜负之争,而是关乎他的生死存亡。如果不能尽快扭转战局,他恐怕将难逃失败的命运。
在寨子的另一处角落,几位谋士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对策。他们深知,乃伯贵的愤怒和焦虑并非没有道理,林一飞的军队确实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如果想要战胜林一飞,他们必须想出更加精妙的计策,才能在这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夜色渐浓,乃伯贵的寨子内依旧灯火通明。每一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准备,而乃伯贵则独自坐在厅堂之中,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华丽苗人服饰、充满异域风情的艳丽少女轻盈地步入厅堂,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给了乃伯贵。乃伯贵接过茶杯,目光柔和地望向少女,这正是他的宝贝女儿乃溪竹。在苗人的传统中,女儿被视为家族的珍宝,比儿子更加重要,因此见到乃溪竹,乃伯贵的脸色不由缓和了几分,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乃溪竹轻轻坐在父亲身旁,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虽未直接参与战事,但对局势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脆悦耳:“父亲,女儿虽未曾亲眼见过林一飞的军队,但听闻他能率领朝廷大军直捣黄龙,收复北方失地,此人必有出众的能力与谋略。女儿斗胆猜测,他下一个军事目标必定是安顺。”
乃伯贵闻言,眉头微皱,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他深知女儿虽年轻,但聪明伶俐,见解往往独到。他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乃溪竹,问道:“溪竹,你为何如此断定?”
乃溪竹轻轻抿了抿嘴,继续说道:“父亲,林一飞既已收复贵定,下一步自然是要巩固战果,向安顺进发。安顺地势险要,物产丰富,是黔州的重要门户。若能占据安顺,进可攻退可守,对林一飞来说,无疑是战略上的重要一步。”
乃伯贵听了女儿的分析,心中不禁暗暗点头。他深知安顺的重要性,也明白林一飞不会放过这个战略要地。然而,想到自己军队的惨败,乃伯贵又不禁忧虑重重:“溪竹,你说得有理,但林一飞军力强大,我们该如何应对?”
乃溪竹见父亲面露难色,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她站起身来,走到厅堂中央,目光坚定地说道:“父亲,女儿有一计,或可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可以利用苗人的地形熟悉和作战勇猛的优势,在林一飞大军未到之前,先在安顺周边设下埋伏。同时,我们可以联络其他部落和土司,共同抵抗林一飞。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乃伯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没想到女儿竟有如此胆识和智谋,心中不禁感到欣慰。他拍了拍乃溪竹的肩膀,赞许道:“溪竹,你的计策不错。为父这就派人去联络其他部落和土司,共同商讨对策。你也要多加小心,为父不希望你卷入这场战火之中。”
乃溪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女儿只想为家族、为苗人尽一份力。”
乃溪竹想了想,眉头微蹙,又对乃伯贵说道:“父亲,女儿还有一事需提醒您。现在或许许多土司和头人们都会采取观望的态度,而不愿轻易出手相助。他们或是担心林一飞的强大,或是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坐收渔翁之利。因此,若说谁能在这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最大的可能便是那杨自龙,他手里有几万土兵,实力强劲。”
一听“杨自龙”这个名字,乃伯贵脸色骤变,重重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溪竹,为父宁可败了,也绝不会去找他!那杨自龙狡猾多变,与他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最终只会引火烧身。”
乃溪竹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忧虑。她理解父亲的坚持与骄傲,却也深知当前的局势危急,不容有半点差池。她摇了摇头,缓缓起身,轻声说道:“父亲大人,女儿明白您的顾虑。但女儿也只是就事论事,提出一种可能。既然您如此坚决,女儿自当遵从您的意愿。只是,女儿还是希望父亲能多考虑几分,毕竟,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任何一线生机都不应放过。”
说完,乃溪竹转身,步伐轻盈地回了自己房间。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却隔不断她内心的忧虑与思索。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才能在这乱世之中,为家族、为苗人找到一条生路。乃溪竹回到房间后,心中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江水,久久无法平息。她深知,仅凭父亲一人的决断,或许难以全面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林一飞,这个名字如同一把利剑,悬挂在每一个与之对抗者的心头。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位对手,也为了寻找可能的转机,乃溪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亲自前往贵阳,暗中观察林一飞。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苗寨的青瓦之上时,乃溪竹已换上一身普通的苗人服饰,脸上涂抹着淡淡的妆容,看起来与普通的苗家女子无异。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避开寨中的守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寨子,踏上了前往贵阳的路途。
另一边,林一飞与岛自龙的联军在秋日明媚的阳光下,浩浩荡荡地驶入了贵阳城。贵阳,作为黔州的治所,虽不及都城杭州那般繁华富丽,却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市民们衣着朴素却面带笑容,整个城市洋溢着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气息。
林一飞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扫过这座即将由他掌管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身旁,柳烟儿身着华丽的汉服,容颜如花,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坚毅与温婉。两人并肩而行,仿佛一对璧人,引得路旁百姓纷纷侧目。
黔州知府翁源,一个身材微胖、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早已率领着一众文武官员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他们身着官服,手持笏板,神色恭敬而严肃。当林一飞与岛自龙的队伍缓缓靠近时,翁源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下官黔州知府翁源,率全城文武官员,恭迎晟王殿下大驾光临!”
林一飞微微颔首,声音洪亮而威严:“翁知府免礼,各位官员也请起吧。本王初来乍到,还需仰仗各位鼎力相助,共同治理好黔州这片土地。”
翁源闻言,脸上露出谦卑的笑容:“殿下言重了,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乃是我等荣幸。下官已备好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请殿下移步府衙。”
林一飞点了点头,示意队伍继续前进。一行人在翁源的引领下,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了黔州知府衙门。这里建筑宏伟,气势不凡,是黔州权力的象征。林一飞步入大堂,环视四周,只见堂内布置得井井有条,显示出翁源治理有方。
酒宴上,翁源与一众官员纷纷向林一飞敬酒,表达敬意与忠诚。林一飞来者不拒,与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他深知,要真正掌控黔州,除了军事力量外,还需要得到这些地方官员的支持与合作。
柳烟儿坐在林一飞身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深知林一飞的雄才大略,也明白这场酒宴背后的意义。她轻声对林一飞说道:“大人,这些官员看似恭敬,但心中所想却难以揣测。一定要多加小心,以免中了他人的奸计。”
林一飞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烟儿放心,本王自有分寸。这些官员或是真心归顺,或是虚与委蛇,本王自会一一分辨。只要军权在手,政令畅通,本王有信心将黔州治理得井井有条。”
酒过三巡,林一飞话锋一转,开始询问起黔州的民情与政务。翁源等人不敢怠慢,纷纷详细汇报。林一飞边听边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