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事情要去办嘛。我顺道陪你去吧。”兽牙跟在塔娜蒙莎的身后。任她绕过了几条街，几条巷。穿梭于人群。
“你跟着就好。”她又端出那份公主的架子。自从上次的事情，她一直对一个人行走于江湖心有余悸。
“你怎么了？突然停下来做什么？”兽牙对她刚刚行色匆匆，现在又止步不前的反差强烈表示疑惑。
她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兽牙没有继续追问。朝着她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凌彦诺正背着川林慕雪。两人一路，有说有笑。那场景温馨而浪漫。
“走了，别看了。看着又该伤心了。”兽牙催促她。其实，他的伤心又岂止亚于她呢。
“我们走吧。”兽牙见她没有动。就硬拉着她往后走。她的眼里，痴痴地望着前面的那一场景，久久地不肯离开。
“走了，走了。都看不见了。你还傻等着他干嘛。那是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一个永远也不会开花的结果。”兽牙见她执迷不悔，就大声对着她说。其实，他骂的又何尝不是他只见。他想骂醒那段不该有的痴迷和守候。
塔娜蒙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眼珠泛白，没有转动。片刻的停留后，她忽而不再看了。一句话也没有就自己走了。
兽牙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忍着跟了过去。
她始终围绕着河边的草地向前。不肯停留。直至一处，一块偌大的石头坐落于水边。她缓缓地走过去。然后，爬上去。坐下，静静地看着远方。
兽牙也不肯走过去。他想，只要确定她回到宫里，他就离开。
“跟着我干嘛。怕我自杀啊？”塔娜蒙莎忽而变得很轻松。
兽牙以为她不知道自己跟在后面。愣了一下。“没有啊。”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在这上面吹吹风，挺好的。”塔娜蒙莎并不看他。但他能感觉她的那种旷达。心宁。
兽牙没有多少犹豫。径直走过去。跃上石头，跟她并肩坐着。
河边的风，轻轻地吹拂。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两颗孤独而寂寞的心。这样坐着，竟会让人忘记那些纷纷扰扰的凡事和尘扰。他们就这样，一句话也没有说。谁也不想破坏那份沉静。更不想破坏各自心中的那份想念。
“好了。坐也坐够了。我们下去走走吧。”塔娜蒙莎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一会儿沉重，一会儿轻松。让兽牙觉着奇怪。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她刚站立起来就发现他奇怪的眼神。
“你还要继续纠结吗？为了三王爷？”兽牙觉得他有必要再问清楚这件事。
“你很关心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嘛。”她突然变得很鄙夷。“说吧，为什么？”她又坐了下来。
“我只是顺便问问而已。”兽牙冷冷地说。他还不至于对她推心置腹。
“顺便？”塔娜蒙莎一脸挑衅与不屑。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我哪有那么多的意思。”兽牙不理会她，直直地跳下去。去河边玩弄着河水。
“没有就好。”塔娜蒙莎也跟着跳了下去。用清清的河水擦拭了一下脸。“你看我像那种那么快就要放弃地人吗？越是得不到我就会越不甘心。这就是我的性子。这一点，没法改变。”
兽牙被她的话震撼到了。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哪一个又才是她真实的想法呢？
“害怕了吧？”塔娜蒙莎忽而对着他傻笑。
“我又是那种会随便害怕的人吗？”兽牙也温和了许多。和她开起了玩笑。
两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欸，你可不可以背我一下？”塔娜蒙莎试探着问。
“怎么，见着刚刚人家小两口的浪漫情调，心里妒忌了？”兽牙取笑她。
“你到底背部背啊？”
这语气却像是在撒娇，但也有命令的成分在里面。
“背。”兽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她一样嫉妒了那一幕。
“那你还不赶快过来。”她召唤着他，像召唤自己的专属奴隶。
“你……”兽牙为她的命令语气反应激烈。可刚看到她那爱怜的眼神，他又转而为笑：“怕你了还不成吗？姑奶奶。小的这就来了。”他学着宫里那些太监阴阳怪气的嗓音，还有那些宫女的动作。一撇一拐地扭着腰。纤柔地走了过去。“公主，请上来吧。”
“呵呵。”塔娜蒙莎这回是被他逗乐了。嘴巴笑开了，都合不拢了。“看在你这么辛苦地表演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坐坐你这人力的马儿吧。来，过来。”
她像摸着一匹马一样摸着他的头。然后，双手扣住他的脖子，翘起她的双腿。
“你坐稳了。小的这就开始起跑了。”兽牙顶着她飞跑起来。
“啊，啊，啊。”她对着风大声地呼唤呐喊。“快点，快点。我快要掉下去了。快点抱住我的双腿。”她疾呼着。
兽牙逗着她。“你自己抱紧我不就不会掉下来了。”
“趁机占我便宜是吧？”塔娜蒙莎说话也变得大胆了起来。
“你有便宜可占吗？”兽牙又挤兑她。
“你。”塔娜蒙莎一下子放松了手。伸手去扭他耳朵。
“快点放手了。你这个疯女人。”兽牙被她拧得发痛。却始终无法摆脱她。
两人在那里争执半天。无奈还是兽牙束手就擒。“好了。算我服了你了。快点松松手吧。姑奶奶。我投降了。”
“这不就对了吗？”塔娜蒙莎见自己捡着个便宜。马上变得骄傲了起来。
“可是呢。我是不吃你这一套的。你啊，我会把你折磨个够。呵呵。你就是我的奴隶，从今天起。”她继续捉弄她。
“好啊。看我们谁强的过谁啊。”兽牙也不顾及她女人的身份，她公主的地位。他把她当作一起玩耍的朋友。什么都变得随性了起来。
“啊。”兽牙丢下了自己的手。塔娜蒙莎的身子就马上失去了重心。再加上她的手，由于刚刚只顾着去打他。所以，她一下子滑了下来。她趁着最后一点工夫，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肯放手。
“呵呵。你这回服我了吧？”他趁虚而入。
“不服。不服，我不服。”她用着最后一点顽强的力气在哪里硬撑。
“好啊。”兽牙更狠了下来。他用手直接把她的身子搬了过来。
她却病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他紧紧抱住了。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怀里。听到他炙热的心跳声。和那沉重的喘息声。
两人的目光聚合在一起。身体也靠在了一起。
“你问那么多我跟诺的事情。你是不是喜欢我？”人在这种情景总会忘记自己理性的一面。什么挑逗，情语都变得肆无忌惮。没了那么多的牵牵绊绊和顾忌。
兽牙看着她。他在犹豫，他喜欢她吗？不喜欢，这是显而易见。肯定的答案。因为，他的心跟她的心一样。早就住了一个人。而且，被那一个人塞得满满的。腾不出一些细微的空隙。他也试着接受别人。可是，无奈什么都变得徒劳无功。至于，还要多久才能真正地放下那个人，遗忘那段情。谁又说得准呢？人呢，始终都是些凡夫俗子，只能一切说淡就淡，说忘就忘。如果世事都能随心而欲，这怕着世界要省去多少烦忧。又怎会有那么多的断肠人。
“对啊。我喜欢你。”他还是选择了说谎。只为了保护他心中的那个人。如果，他的谎言能让她爱上早就。而不再去纠缠三王爷。他想，他是愿意的。至少，她不会那么痛苦。她永远也斗不过别人。既然这样，就让他来做这个恶人。充当她的保护神。
“有多喜欢？”他问的不是时间。而是分量，程度。她已经想要逃离那一场不该有的浮想。人都想要学着放弃一些自己认为不能放弃地东西。这样才能成长。
“很喜欢。”他说得心虚，说得胆战心惊。如果有恶人的话，他想他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欺骗别人感情的高手。如果有十八层地狱的话，他想，他一定会万劫不复。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而我，就是你的女人。”塔娜蒙莎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在痛，在流血。她的眼泪在风中飘散。像带露的花蕊。绽放，绽放。
“你又在想他了，对吗？”他的温柔，他的心碎。无人能知。
“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吻我。”她索要一个吻。代替那所有的曾经与过往。
兽牙撩开她的眉梢。亲吻她的泪滴。一颗一颗。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印在了一起。组成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欲罢不能的到底是什么？
为爱而爱。当这一切再次被揭开的时候。酿就的伤害，到底是伤了谁的心。
谁的寂寞，衣我华裳？谁的落寞，沉睡我千年的哀伤？爱一场，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