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们俩聊得很投机吗？”苏姣馨按动按钮，走了进来。两人靠近了一点。“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诺儿不会真正的快乐呢？”她一扭一扭地进来。先扫了一眼在这边墙角的川林慕雪。不去理会她，直接性地走到了那个女人近一点的位置。
那个女人并未对她表现出任何的恐慌与忌惮。她像一个老者，平平淡淡地说：“对于诺儿，我应该比你更了解吧？他需要的是什么，我心里也比你更清楚。”
“哈哈哈。”苏姣馨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差点忘了，诺儿可是你一手带到的。不过，你了解他，也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还能跟以前相比吗？不要再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对诺儿知根知底的面孔。你要给我清楚地记得，诺儿他现在可是我的儿子。我才是他的额娘。而你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我关押在这里，永远见不得天日的奴才。”她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放肆。这让川林慕雪再次对她刮目相看。她不得不佩服她那样美貌的一张脸背后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她不再反抗。她只是怪自己的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连承认自己儿子的勇气都没有。
苏姣馨一回头见川林慕雪正瞪着自己。就朝她吼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这回，轮到川林慕雪笑笑了：“你了解凌彦诺，你又真的了解他吗？你只是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的身上。你只是把他当做你利用的工具。当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强迫他娶蒙莎的时候，你有尊重过他的意思吗？你一二再，再而三地用他对你的尊重，*迫他对你百依百顺，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你扪心自问，你这是对他的爱，还是对你自己的爱？”她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悲剧归咎在别人身上的人。可是，今天，她想说出憋在她心里很久的话。她不要凌彦诺那样委曲求全，她要他作他自己。
苏姣馨确实没有料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有些气急败坏：“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跟我顶嘴，就你，你也配？”她除了侮辱她以为，想不出其他对她进行打击的方法了。
那个女人倒是倍感欣慰：“诺儿，果然没有爱错人。”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一唱一和的。我才不吃你们这一套呢。”苏姣馨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们，只有拿出她的最后一笔：“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就索性让你们再闹一下吧。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姐姐，还是妹妹对你好吧？”
“你叫她姐姐？”川林慕雪丝毫没有想到生与死的问题。她本该无所求的。
“是啊。刚才我来的时候，听见你们在这里面谈论得热火朝天的，难道她没有告诉你，她是我姐姐吗？”苏姣馨以为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身份抖露无疑了。她看看川林慕雪，见她在摇头。就又看向那个女人。
这会儿，她的脸上表现出的胆怯与惶恐。她不能让川林慕雪知道她的身份。她不要她看着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尽管她很想认她。她在乞求，乞求苏姣馨不要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苏姣馨就越发得意。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痛苦。就是要让她们到死才能相见。
“可是，不对啊？”川林慕雪回想着一些她所听到的故事。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对法？”苏姣馨就是要让她一步一步，坠入这个陷阱。
“当年皇上，明明娶的是姐姐啊？可如今，你却叫她姐姐。这不是很奇怪吗？”川林慕雪尤记得当年母亲在自己耳边念叨的事情。
“呵呵。算你还有点见闻。不愧是皇家表姐的女儿。”苏姣馨说到这里很是得意。
“她就是皇表姐的女儿，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只记得当年初见她时，她还只会走路。可如今，却已经长成了如此模样。真是，时间飞逝。”那个女人还记得当年见到她时的情景。如今，回忆起来，不免又增加了几分伤感。
“对，算你还有几分见识。不错，当年皇上娶的就是我姐姐。可现在，皇上怀里抱着的不就是我吗？贵为皇后的不也是我吗？同样是两姐妹，皇上为什么要看上她，而不是我？我又哪一点比她差？我输掉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我就要不断给自己创造时间，创造机会。你看我现在，还不是一切都得到了吗？权利，位置，荣华，富贵，儿子，男人。一切不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吗？”苏姣馨被自己眼前的一切迷昏了头脑。几十年的呼风唤雨生活，已经让她失去了当年的纯情。她的心已经被功利蒙蔽。或者，说她现在连她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她都不明了。
“那王爷不是你的儿子了？”川林慕雪在这一点上保持着清醒。她看着那个女人，难怪感觉那样亲切，那样熟悉。仔细瞧瞧她，竟然能惊奇地发现她跟凌彦诺有过多的神似。
“我是他亲姑姑，他是我儿子又何妨？”苏姣馨对于川林慕雪的这种语气，这种态度不是很满意。
川林慕雪不说话，她只静静地看着一旁的那个女人。
“好了，我懒得跟你们这些人说。要要走了，在你们临死前，能见着个面，也算是了却了我这个作妹妹的心愿。你以后就不要怪我了。我会让诺儿好好的活着，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帝王。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这种日子为期不短了。只可惜不会让你们看到了。因为，你们现在将是我最大的阻碍。也会是他最大的牵绊。”苏姣馨看样子已经作了最大的决心。想要成功，她就必须学会心狠。不要有妇人的软弱和仁慈。这是，她一路走来所学会的道理。
那个女人敏锐地反应过来：“临死前？你是说，我跟她都活不成吗？”她不是怕死，她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死去。
“对啊。你不是早就想寻死吗？现在，这样，不是对你最大的解脱吗？”苏姣馨以为她是怕死。她对她表现出了鄙夷的神情。
“死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我从来都没有怕过。”那个女人甚至期待这一切的早点到来。只是，她的不舍会交由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去祈祷。
“那你怕什么？”苏姣馨被弄糊涂了。
“你可不可以放过她，她是无辜的。你可以把一切的嫉妒，愤怒都发在我身上，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追究这些。可我求求你，你放过她吧。诺儿不能没有她。”她只想保住她的性命。她已是残颜之身。这些年也已经无怨无求，把一切都看透。现在，反倒心境平复了很多。只是，川林慕雪还那么年轻，她本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她不想她就此丧命。
“哼哼，放过她？凭什么放过她？放她出去继续迷惑诺儿，让他不听我的话，反驳我吗？”苏姣馨讨厌她，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你现在是身份，你自身难保，还想要为她求情吗？”她不相信人类的至善之情。
“就当我这个作姐姐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可以吗？”她的哀求对于苏姣馨一点作用也没有。
“不行。”她不要哀求。
“我不需要留着性命。她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不需要求她。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这样对待，她已经无药可救了。求这种人作什么？”川林慕雪的怯弱在这一刻却变得坚强。她需要她的骨气，她的自尊。只因为，她是她自己。
“好。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继续留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空闲了，自然不会留你。”苏姣馨倒是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她扬长而去。
“你刚刚不应该那么强硬的，说不定……”她还是不忍这样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
“额娘。”川林慕雪打断她。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被这渴望已久的呼唤感动。
“你是王爷的额娘，就是我的额娘。”川林慕雪走过去。坐下
她却早已经泪如雨下。
“她是不会改变的。我不觉得死对于我有多么可怕。我反而，感谢，感谢在这里能遇到额娘。”川林慕雪的心中涌现着一种被眷顾的心情。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觉得很快乐。”她上前想要拥抱她。可她似乎在排斥什么。或者说是在遮掩。
川林慕雪这才发现，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你，你，你的手……”她觉得一切太让她惊慌了。就去摸她其他的部位。她的心，一下冷了。“你的手，你的脚。”她都不忍说下去。她明显感觉到，那些手筋脚筋全都被挑断。她这才发现，原来刚刚她一直那样不肯动。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这是怎样的一种苦，她甚至无从去想。
“傻孩子，别哭。”她想要安慰她，却没有办法。
“王爷会好难过，我也好难过。”她实在不敢去想领彦诺知道这一切后的感受。
“放心，他不会知道的。只是苦了你。”她还能说话，就依然庆幸。
“额娘。”她把瘦弱的她抱在怀里。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