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狡猾!!”
徐元罡的怒吼被裹挟在密集的雨幕里,字句都带着湿冷的戾气。
眼眶赤红如血,死死钉在秦烨身上,翻涌着不甘与怨毒。
秦烨立在三步之外。
玄色锦袍的下摆已被雨水打湿,紧贴着小腿,却依旧身姿挺拔。
冰冷的雨丝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他却似浑然不觉,只微眯着眼。
狡猾?
秦烨在心底发出一声嗤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金陵王妃陈桃,那个总以温婉面目示人的女人,竟藏着这般蛇蝎心肠!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算计。”
秦烨指尖微微蜷起,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
“他日回京,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他收回飘远的目光,垂首看向状若困兽的徐元罡,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说,她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甘愿赌上精武院上下,来取我性命?”秦烨问道。
徐元罡猛地抬头,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成水流滴落。
他盯着秦烨,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凄厉地笑起来,笑声混杂着雨水和喘息,听得人头皮发麻:“承诺?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多说无益。”
这话里的生无可恋,让秦烨眉峰微挑。
他正要开口。
下一刻!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门内走出,裙摆轻扬,在漫天雨幕中如同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
裴仙子立在门框下,细腰不盈一握,身姿轻盈婀娜,雨水沾湿了她鬓边的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却丝毫未损她的清丽,反而添了几分水润的莹光。
她那张绝色俏颜冷若冰霜,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雨珠,眸光扫过徐元罡时,带着几分审视的凉意。
“你就是江南第一高手,精武院院主徐元罡吧?”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穿透淅沥的雨声,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能请动你亲自出手,想来金陵王妃许的好处,定然足以让你铤而走险。可精武院富甲一方,你要金银有金银,要名望有名望,实在想不通,她究竟用什么,买动了你的心。”
徐元罡浑身一震,像是被惊雷劈中!
“你……你认识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难以置信。
他在江南武林纵横三十年!
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
但眼前这女子气质超凡,明显不是江南地界的人物,却能一口道破他的身份,实在蹊跷。
秦烨也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裴仙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你竟认识他?”
他与徐元罡交手时,只觉对方武功刚猛霸道。
却不知竟是江南赫赫有名的精武院院主——若不是裴仙子点破,他还要费些功夫查证。
裴仙子侧身站在门内,屋檐滴落的雨水在她脚边形成一道细密的水帘,将她与外面的泥泞隔绝开来。
她微微颔首,乌发上的雨珠晶莹剔透,像是缀在墨色绸缎上的珍珠:“昆仑宗练武堂的东壁上,挂着天下七十二路高手的画像,旁附生平招式,供弟子观摩研习,其中就有你的画像,徐院主。”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昆仑宗与生俱来的骄傲。
“只是我没想到,传闻中能与昆仑七子平手的江南第一高手,在我昆仑宗的傲刀六绝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裴仙子,这话一出,客栈门前瞬间安静下来,连雨声都似小了几分。
秦烨身边的护卫们脸上都露出得意之色,而被按在地上的徐祖荣,脸色则白得像纸——他曾是昆仑弟子,自然知道傲刀六绝的威力,却没想到秦烨只学了些皮毛,就能击败徐元罡。
裴仙子这话,可谓一举两得!
既不动声色地彰显了昆仑宗的威名,让在场所有人都知晓昆仑武学的厉害。
又暗合了秦烨的心意——
毕竟,秦烨的傲刀六绝,是她亲手所授。
徐元罡的脸色彻底变得面如死灰,比身上的伤口还要苍白。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脚下打滑,差点摔在泥泞里,幸好及时扶住身边的石柱。
他知道,裴仙子这话一出口,他和精武院就彻底完了。
昆仑宗在武林中的地位何等尊崇,连昆仑仙子都如此评价他,日后江南武林,再也无人会认他“第一高手”的头衔,精武院更是会沦为天下笑柄。
“殿下!”
突然,徐元罡猛地改变姿势。
他原本单膝跪地,此刻却不顾伤口剧痛,硬生生将另一条腿也弯了下去,双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石板上的雨水都溅起几分。
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烨,眼中的怨毒消失殆尽,只剩下近乎卑微的哀求。
“我精武院上下三百七十名弟子,都是无辜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充满绝望,“他们大多是寻常农家子弟,只求习得一身武艺防身,从不知晓我刺杀殿下的计划。求殿下高抬贵手,不要迁怒于他们,饶他们一命,可好?”
他顿了顿,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所有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与他们无关!若殿下不放心,我愿写下血书,断绝与精武院的所有关系,只求殿下放过那些孩子!”
闻言!
秦烨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秦烨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元罡,靴底踏过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留着他们,让他们日后为你报仇,再来找我行刺吗?”
徐元罡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痛恨自己的鲁莽,更痛恨自己的失败。
动手前,他曾无数次推演——秦烨身边护卫虽多,却多是朝廷将士,论单打独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万万没算到,秦烨的武功竟如此高强,更没算到昆仑宗的仙子会在此地。
“我……我悔啊!”
徐元罡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他知道,落在秦烨手里,必然是生不如死!
与其被押回京城受尽折磨,不如一死了之,也算保留几分武者的尊严。
“啊!!!”
嘶吼声中。
徐元罡突然猛地向前一扑。
脖子直直朝着秦烨身侧的佩剑撞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残破的袖管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小心!”
裴仙子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身形微动,月白色的裙摆瞬间飘起,就要上前阻拦——她虽不齿徐元罡的行径,却也不愿秦烨在此刻受伤。
可秦烨的反应比她更快!
早在徐元罡眼神变化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眼看徐元罡扑来,秦烨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腿,膝盖微曲,随即猛地一脚踹出,正正踢在徐元罡的胸口。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徐元罡像是被重物击中的麻袋,重重倒飞出去,摔在泥泞中,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他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血沫混着雨水,在他嘴角堆积成暗红的泡沫。
他挣扎了几下,手臂在泥水中刨出几道痕迹,却再也爬不起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
秦烨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眼神里满是怒意: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都得由我来决定!”
下一刻!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撼山,沉声下令。
“撼山,取玄铁镣铐来,把他铐上!”
“严加看管,押回京城——他是指证金陵王妃的重要人证,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撼山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皮肤黝黑如铁,膀大腰圆,一看就力大无穷。
他本是西北军中的百夫长,因作战勇猛,被秦烨亲自挑选留在身边当护卫。
听到命令,他立刻高声应道:“是!殿下!”
撼山一挥手,雨幕中立刻冲出四个同样身材魁梧的护卫。
他们手中拿着特制的玄铁镣铐——这镣铐比寻常镣铐重三倍,且内置倒刺。
一旦戴上,稍有挣扎就会刺破皮肉,根本无法挣脱。
四人快步走到徐元罡身边,不顾他的微弱挣扎,硬生生将他的手脚都铐了起来。
镣铐上锁的瞬间,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哗啦的雨声里格外清晰!
彻底断绝了徐元罡的所有希望。
他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如死灰,彻底没了生机。
就在这时!
一道带着哭腔的求饶声突然从旁边传来,打破了庭院的死寂:“宗主师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被两个护卫按在地上的徐祖荣正仰着头,朝着裴仙子的方向拼命挣扎。
他浑身都被雨水淋透,青色的弟子服紧贴在身上,头发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满是极致的恐惧。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哀求。
“师姐,求您饶我一命!”
“别让殿下杀我,您帮我在殿下面前求求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裴仙子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徐祖荣身上。
她的俏脸依旧冷若冰霜,清丽脱俗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她的手背上,带来一丝凉意,她却似浑然不觉。
“徐祖荣!”
她微微启唇,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自你做出背叛之事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昆仑宗的弟子了。”
她转头看向秦烨,语气平静地说道:“殿下,此人我已不再信任。如何处置,全凭殿下做主。”
这句话,彻底断绝了徐祖荣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知道,裴仙子身为昆仑宗宗主,一言九鼎,既然她说了不再认他,就绝不会再为他求情。
秦烨看着徐祖荣那副丑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嘿嘿,好说。”
下一刻!
裴仙子便转过身,不再看徐祖荣一眼,提着裙摆,径直朝着客栈内走去。
她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决绝,月白色的裙摆很快就消失在了客栈的大门后,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师姐!宗主师姐!您等等……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徐祖荣疯狂地嘶吼着,拼命地想要挣扎起来,指甲深深抠进泥地里,带出几缕湿土,却被两个护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无论他如何哭喊哀求,裴仙子都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秦烨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刺在徐祖荣身上,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恼怒。
“狗东西!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他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死死盯着徐祖荣的眼睛。
“之前你在我面前拔剑相向,我念在裴仙子的面子上,饶了你一次。”
“可你呢?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先是用毒酒害我,如今又勾结外人来行刺我!”
“你真当我秦烨是好欺负的不成?”
秦烨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扎得徐祖荣浑身发抖。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求饶的话,却被秦烨冰冷的眼神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撼山!”
秦烨站起身,不再看徐祖荣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他砍了。”
“是!殿下!”
撼山立刻应道。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那是一把玄铁打造的长刀,刀身在昏暗的雨幕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
徐祖荣彻底崩溃了。
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身体拼命地扭动着。
试图躲开撼山的刀,眼泪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疯狂滑落。
就在这时。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
雷声滚滚,像是苍穹发怒时的怒吼。
瞬间将徐祖荣的哭喊声彻底淹没!
豆大的雨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得更猛了。
地面上的积水很快就没过了脚踝,青石板变得湿滑无比,倒映着天边偶尔闪过的电光。
秦烨厌恶地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徐祖荣一眼:“哼,你哪里是知道错了?你不过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说出这种鬼话!”
他说完,便转过身。
再也懒得看这令人作呕的一幕。
径直朝着客栈内走去。
他的靴底踏过积水,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很快就被后续的雨水覆盖。
刚走出没几步。
身后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短促而绝望。
随后便彻底归于平静。
秦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走进了客栈。
客栈内温暖干燥。
与外面的湿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炭火味和饭菜的香气,驱散了雨夜里的寒意。
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掌柜和伙计躲在柜台后面,缩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他们早已被外面的厮杀吓得魂飞魄散,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秦烨身上的锦袍早已被雨水淋透,冰冷的布料贴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抬手拂去脸上的雨水,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落,砸在光洁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本想直接回房换件干燥的衣服,可当他走到二楼走廊时,却发现对面裴仙子的房门是开着的。
门内透出温暖的烛光。
在走廊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秦烨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他探头朝房内望去,只见裴仙子正端坐在圆桌前,桌上摆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她依旧穿着那袭月白色的长裙,只是身上披了一件素色的貂绒披风,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心事。
烛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驱散了她平日里的冷艳,添了几分脆弱。
秦烨心中泛起一丝好奇,抬脚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框,木质的门框发出“笃笃”的轻响:“在这发什么呆呢?”
裴仙子听到声音,猛地回过神来。
抬起头看向秦烨,眼中的恍惚瞬间消散。
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她看到秦烨浑身湿透的模样,秀眉微微蹙起,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只是在想,人一旦犯错,是不是就不该给机会?”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杯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倘若当初徐祖荣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后,我没有因为师父的情面而心软,没有重新收留他,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些事了。
他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你也不会险些遭遇不测。”
秦烨这才明白,裴仙子是在为收留徐祖荣的事情自责。
他笑了笑,走到圆桌旁,在裴仙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椅子是梨花木做的,带着温润的触感,驱散了他身上的几分寒意。
“这怎么能怪你?”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裴仙子重新倒了一杯热茶,琥珀色的茶水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要我说,换成是我,我也会给他机会。
徐祖荣当年是你师父最看重的弟子,你念及旧情重新收留他,本就合乎情理。
再说了,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他会是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
说完!
秦烨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温暖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上的几分寒意。他看着裴仙子,继续说道: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是徐祖荣自己不知好歹,做出了背叛之事,才有了今天的下场。你不必为这种人自责——不值得。”
裴仙子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她冰冷的指尖多了几分暖意。
她细细琢磨着秦烨的话,觉得颇有道理。
是啊!
她已经仁至义尽,徐祖荣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与她无关。
想到这里,裴仙子心中的自责顿时消散了不少,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眸底的冰霜似乎也融化了几分。
“对了!”
秦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你们昆仑宗的傲刀六绝,当真是名不虚传!我今天和徐元罡动手,不过用了一招,就把他打服了!”
说起这件事。
秦烨就忍不住有些兴奋。
他之前只觉得傲刀六绝的招式精妙,却没想到威力竟如此惊人——
他不过是刚学了前三式,还未完全融会贯通,就能战胜江南第一高手,若是将这门绝学彻底掌握,那他的武功岂不是要更上一层楼?
裴仙子看到他这副得意的模样,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冰雪初融,瞬间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
“傲刀六绝是咱们昆仑宗的开山祖师所创,历经数百年传承,自然非同凡响。”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眼神却很认真:“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你如今只是学到了些皮毛而已。
这门武功讲究‘快、准、狠’,更要与内力相辅相成,日后还需勤加练习,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精髓。”
“嘿嘿,一定,一定!”秦烨连忙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在心底暗暗盘算着:自己身上有阴阳扣相助,内力本就比寻常武者深厚许多,如今再加上刚学的傲刀六绝,就算是遇到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有一战之力了。
想到这里,秦烨的心中就充满了底气。
裴仙子看着秦烨一脸傻笑的模样,知道他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美眸上下打量着秦烨,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还不去换?若是受了风寒,耽误了正事怎么办?”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却难掩其中的关心。
秦烨抬起头,正好对上裴仙子那双清澈的眸子。
烛光下。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烨心中一动,突然生出几分调侃的心思。他向前凑了凑,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那不如,你去我房里帮我把衣服拿来吧?顺便……给你个机会,帮我换衣服啊?”
他故意顿了顿。
语气暧昧地补充道:“反正咱们俩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光是圆房都已经好几回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裴仙子:“……”
听到秦烨这番大胆直白的话,裴仙子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酡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格外诱人。
她本就生性冷艳,不擅长应对这种暧昧的场面。
此刻更是羞涩得不行,连忙猛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秦烨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快速颤动着,泄露了她的慌乱。
“你……你爱换不换,反正着凉的不是我!”
裴仙子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几分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大口热茶,试图用茶水的温度掩饰自己的窘迫。
滚烫的茶水烫得她舌尖发麻,她却浑然不觉。
秦烨看着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早就知道裴仙子的性子,她看似冷艳高傲,实则内心十分保守内向。
让她做这种照顾男子的事情,简直比杀了她还难。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秦烨笑着摆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身,身上的湿衣服拉扯着皮肤,让他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你脸皮薄,就不为难你了。”
说着。
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咔哒”的轻响。
“我还是自己回房换衣服吧,嘿嘿,对了…晚上咱们再双修一回?”
裴仙子:“……”
又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