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秦向封
熬夜一枝花2025-07-28 16:315,161

  七岁那年,我拜了沐侯爷为师,父皇特意嘱咐我,去了侯府要好好表现,最好能把李氏枪法学到手。

  彼时我还不解,拜侯爷为师,难道不是为了学习沐家枪法?

  对此,父皇只是冷哼一句:什么沐家枪法,不过是李氏枪法的皮毛而已。

  我自幼便是个“不懂就要问”的性子,不过父皇并没有要和我细说的意思,我也不敢继续缠着他,只是有次回府时询问了外公一番,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李氏枪法,乃是前朝战神李望麟所创,如今的沐家军,其实大多都是前朝的李家军之后辈。

  至于这李氏枪法有多神乎其神……单看沐侯不过让士兵们习得些许改良过的招式基础,便能在战场上披荆斩棘,便可见其威力。

  如此一来,我便有些明白父皇为何会特意交代我要好好与师父学习,只可惜,似乎只有父皇一人师父会因为我的努力而将李氏枪法授予我。

  毕竟,外祖是建议我好好与沐侯爷的两个女儿的相处,若是日后能娶得一女,这储君的位置便会更加稳固。

  至于母后,则是一针见血地告诉我,沐侯爷教什么我就学什么,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与沐府千金最好不要有什么瓜葛。

  就这样,我顶着三个完全不同的嘱咐出发,一路上甚是纠结,究竟应该听谁的呢?

  按理说,我应该是要听父皇的,但是外祖与母后的建议也从未害过我,倒真真是让人纠结。

  幸好,这份纠结很快便散去了,因为拜师礼后,师父便清楚地告诉我,他会将沐家枪法授予我,至于李氏枪法……那是什么?师父言自己上了年纪,记性有些不太好,已经想不起来。

  说完又告诉我,他每日清晨都要教小女儿习武,让我午后再来。

  无人知道,那日我在低头应是后,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如此坦然且自如地将父皇的全盘布局全部掀开。

  次日与母后用膳时,我将师父的交代告之,母后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你父皇惦记李氏枪法许久,数次让人点沐侯都被拒了,他以天子身份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个稚童又如何能做到?听听就好,至于你外祖……”

  母后沉默了下,低声道,“朝中,你父王最忌惮的便是沐侯,娶沐侯爷之女虽能进一步增势,却也是引火烧身之举,太子你万不可与沐侯千金有交集。”

  我咽下最后一口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有些不解,如此浅显的道理,我与母后都知道,为何祖父却忽视了?

  “你祖父……高估了帝王的容人之量。”母后一脸无奈,“前些年,朝堂震荡,朝中需要能人异士,你父王自然礼贤下士,

  但如今,皇权稳固,你祖父却还是认为你父王是当年那个被御史台三言两语便会三省吾身的年轻帝王,

  说起对帝王权术的了解,整个朝堂上,怕是没有人比沐侯爷更加了解,平日里你多与沐侯爷学习这伴君如伴虎之技。”

  “儿臣明白。”

  此后,我循规蹈矩,不敢行差半步,而父皇自从知道我学不到李氏枪法后,便不再关注我每日在沐府学了些什么,毕竟在他看来,只要师父教授的不是李氏枪法,那就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假把式,当不得什么大用。

  唯有我与母后知晓,沐侯爷是真的在尽心教导,因为在我十三岁那年,我身边的习武师傅便已经皆不是我的对手。

  但这事却并未声张,就连外祖亦不知晓,毕竟在知道我在武场遇到沐家千金的概率极低后,他也不再旁敲侧击询问。

  一晃眼,便过去了数年,这期间,我风雨无阻地往返沐府与东宫。

  直到十五岁那年,父皇对外祖、沐侯爷……甚至是我这个太子的忌惮已经到了极端。

  整个朝堂乌烟瘴气,我的皇弟们秉持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精神,开始各自显露身手,明里暗里的刺杀我亦是经历了不少。

  知道这一年的皇家狩猎,我被发狂的坐骑带入深山,随后与猛虎对上。

  那一年,我凭借着师父特意为我打造的袖箭和一身武艺,与心腹联手将猛虎斩杀,待侍卫急匆匆赶来救助时,才假装受了重伤昏迷不行。

  在我养病期间,母后告诉我,这事虽然是我那几个蠢弟弟合谋,但也少不了父皇推波助澜。

  也直到这一刻,我的外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番商议后,我开始了体弱多病的生活。

  我与外祖在朝中的党派开始收敛锋芒,关于“太子不久于人世”的传言亦是开始流传,为了让这个传言变为真实,我连早朝都隔三差五的缺席。

  之后,我的几个兄弟不再盯着我,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夺,只是我与母后如何也想不到,父皇竟是如此容不下我,竟是让人在我的茶水里又下了一剂药。

  府医告诉我,此药不足以要我的命,但长时间的服用却会让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等发现时,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虚弱。

  从那一刻起,我便明白,龙椅上的不再是我的父皇,而是忌惮外戚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容不下之人。

  师父应当是猜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只是了探望时,悄悄塞给了我一颗药。

  关于这药的作用更是一字未提,最后还是府中的几个名医在我面前研究了许久,方才确认了,此药可清世上大部分的毒。

  只是在储藏的期间被打开过,虽然之后又妥善存放,但药性终究是有些消散,所以并不能完全让我恢复。

  “但服用此药,却可保殿下五年内不受体内之毒折磨,只要五年内找到那名擅解毒的神医,我便可康复。”

  此话一出,母后与外祖皆大喜,因为先前府医曾言,我体内的毒,会让我的身体越发行将就木,即便有药吊着,也会因为痛苦而心力交瘁。

  而此药,却可以保我五年内不受折磨,这对我而言,显然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对外我还是要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唯有这样,才能让我那位父皇安心啊。

  那日,外祖老泪横流,口中一直念着“虎毒尚不食子”。

  母后却是冷笑一声道:“虎不食子,那是因为子亦不能食虎,当年他战战兢兢……哦不,是兢兢业业数十年,方才得了满朝文武的认可,

  如今我儿如此游刃有余,便在百姓和朝臣心中占据了分量,心中自是不平衡,更怕哪日那个位置被吾儿生生抢走,自然是要如此。

  更何况,他手里应是捏着解药,若是数年后,其余几个皇子有更胜于我儿的,那边直接改立太子,若是不成器,再以寻遍名医才给太子找到解药为由,岂不美哉?”

  至此,我这个太子,便真的是体弱多病了,倒是让我过了几年清净的时光。

  原本我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谁曾想,竟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沐侯爷的小千金,竟是成了多方博弈中最大的变数。

  说起师父的小女儿,早年我其实见过一次,那日沐小千金在武场待得久了,我入府时恰巧遇见。

  小丫头不知是犯了什么错,竟是被在炎炎烈日下被罚扎马步。

  后来我才从手下口中知道,原来是沐小千金当街惩戒了一名登徒子,结果等府尹审问后才知道,原来那名登徒子和城中的一户人家的小姐早已两情相悦且定下婚事。

  原本是男女在拐角处的你侬我侬,愣是让小千金误以为是登徒子,上去就将人胖揍一顿。

  这一下,那二人婚期不得不往后推迟了数月,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侯府赔钱外家一些赏赐便也能揭过去,但师父怕自己的小女儿因为有了点拳脚功夫就开始嚣张,这才小惩大诫。

  只是眼下,这小千金似乎还十分不服气,梗着小脑袋言之凿凿:“父亲,我虽下手重了点,但也不能完全怪我,

  那位小姐一直都在拒绝,还让那男子离她远些,是那名登徒子还纠缠不休,还想要强行搂抱女子,我这才出手的!”

  小丫头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声音轻轻浅浅,倒像是一直乖巧的鸟儿般。

  我听着这番话,脑海里已经能浮现当时的画面了。

  “你还敢说?”沐侯爷气得开始扶额,“你惩戒就惩戒了,竟是还往人下三路攻去?你可知,那名男子险些……”

  后面的话,饶是威风如沐侯爷也说不出口,几番平息后,方才好言相劝:

  “那二人已是订了婚事的未婚夫妻,你出现何止后,对方已经将此事告知你了,你为何还要动手?‘清官不断家务事’你可懂?”

  “那有怎么了?订了婚事就能如此不顾女子意愿?再说了,既然过不久就要成婚了,又为何等不得这几天?我看那个男子就不是个良人,爹爹你是不知道,那位小姐害怕得都哭了,她的丫鬟还被那名男子的小厮拉扯着,手还往那丫鬟的腰肢上乱摸——”

  “啧,这话可不许往外说!”

  “这是真的,淇河当时也看到了,是不是,淇河?”

  “……确实如小姐所言。”

  “爹爹,你派人去查查那个登徒子,那小姐长得美声音还好听,嫁给那个登徒子实在是可惜,你——”

  ……

  后面的话我并没有听完,便在下人带领下去了平日习武的地方。

  没过多久,心腹便告诉我,沐侯爷竟是真的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发现那名男子与沐小千金所言一致,确实不是个可靠之人。

  有意思的是,心腹调查后发现,这里面竟是还牵扯出一些见不得人事儿,与朝中的二皇子还有些干系。

  如此一来,我的人自是不会放过,正好以此为由,将事情闹大。

  而为了感谢沐小千金为我提供的线索,我特地让人将揭发的时间往前提了提,在那名女子要成婚前便捅了出来。

  这事自然没有瞒过师父,虽话语上没有言语,没多久便告诉父皇,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我。

  我知道,师父这是有些恼了我,怕我故意借此事与沐小千金扯上关系。

  之后的几年,沐府对小千金的看护可谓是越发严了,只是听说,沐侯爷家的大小姐知书达理,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小女儿却是被养得有些娇气。

  众人只知道沐侯爷十分疼爱小女儿,却不知他的小女儿有多惊才艳艳。

  不过是几次赏花宴,原本籍籍无名的沐侯爷小千金,那文采斐然的名声便传了出去,反倒是先前饱受称赞的长姐逐渐因为一些事情为人所不齿。

  短短数月,沐府小千金便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宜家宜室人选,可这还远远不止。

  世人只知道沐府小千金文采斐然,却不知她的医术亦是一绝,不仅在民间威望极高,更是顺手把困了我数年的毒给解了。

  后来我知晓,原来她竟是师从那位我寻了数年的神医。

  韬光养晦数年,也该是时候让我的好父皇知晓我的能耐了,当然,会选择在那个时间出击,主要的原因是沐府。

  彼时的沐府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为了不让我父皇忌惮,师父竟是自废一臂,连兵权都交出去了。

  如此一来,下一个兵权的掌控者便成了众人争夺的目标。

  所有人都知晓,得沐家军者不一定得天下,但失了沐家军,便是失了江山。

  于是,身体康复的太子便代表天子领兵,不仅是朝中的大臣,便是父皇都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便万般不愿,最终也只能点头应允。

  在这个期间,沐家小千金更是一路行医,医者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到了军营。

  在那恶劣的环境中,她不仅没有半分抱怨,还竭尽所能根除疫病、一辆辆的粮草运往的军营。

  在沐侯爷交出兵符后导致军饷一降再降的情况下,竟是能解决了将士们短期的温饱问题。

  而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便是她那一手李氏枪法了,站在城楼上看着她在敌军中的英姿时,我清楚地感受到胸膛那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心。

  那一刻,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数年前即便被罚却依旧坚持己见的沐未晚。

  我这人,虽待人亲近,但骨子里却满是傲气,能让我服气之人少之又少,更别提是一直被困在一方小天地的女子了。

  第一次是母后,即便是朱墙红瓦,她的眼界都不曾被束缚,外祖曾说过,若母亲为男子,加官进爵怕是的轻而易举之事。

  而这第二次,便是这个仿佛什么都会的女子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眼下不过是欣赏她,却更加清楚,如果放任这种欣赏发展,那便是要陷进去了。

  最后也不出所料,我陷进去了。

  我想过避开,毕竟沐侯爷十分不愿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父皇更是不愿意让我一家独大,我也不愿自己未来的妻子外家实力过于雄厚。

  可有些事情,你越避开,便越避不开,也幸好没能避开。

  否则,我的母后怕是永远不能离开那个牢笼,否则,我的登基之路上便会多了母后的鲜血。

  无疑,知道母后被沐府小千金救下来后,我对她的感激又多过了敬佩,我想,日后我若是顺利登基,只要沐府没有造反之心,我便永不会动他们。

  再后来,我收到消息,林家那个老匹夫,竟是给父皇建议纳沐府小千金为妃。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我险些被气笑了,脑海里皆是父皇那行将就木的身体和沐未晚一把红缨枪在敌军中的英姿。

  这不是逼沐家军反么?

  于是我找到沐府小千金,我告诉她,若是她愿意,太子妃与未来的皇后之位便是她的。

  我虽说的是与沐府合作,但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有我自己知道。

  最后不必说,她成了我的太子妃,父皇也无法干预,我与她约定好,等战事结束后,便回宫成婚,往后余生,互相扶持。

  谁也不曾知晓,那几日,我这个想来清心寡欲的太子,竟是因为喜悦而辗转反侧,最后又带着笑意入睡。

  可……我终究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因为细作,我的太子妃替沐侯爷受了那一遭暗算,仗是打赢了,可我的太子妃却陷入了昏迷。

  我请遍世间名医,皆无法将她唤醒,包括晚儿的神医师父。

  他们说,太子妃的脉象十分平稳,并无大碍。

  他们说,太子妃这是自己不愿意醒来,她存着死志。

  但我并没有理会,甚至不屑一顾,我的晚儿,怎么会不愿意醒来呢?即便不为我,也该为沐侯爷。

  直到后来,国师告诉我,当年他窥得的一番天机,以及那令人惊诧的批语。

  “陛下何苦要让娘娘醒来?须知,眼下便是最好的情况,一山都不可容二虎,更何况是两个有真龙之势的掌权者。”

  听完这话,我瞬间笑了。

  这是最好的情况?

  “国师,朕这条命是沐侯爷与皇后所救,不仅如此,这天下,也仰仗沐家军守边疆,莫说沐家没有这心,便是有……

  前朝李将军本就是皇室血脉,若是有为君王之材,朕退位又何妨?当年若是没有沐家,擎势国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朕,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皇后醒来,让她与朕一同享这繁华盛世。”

  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必须救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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