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们有发现。”
整个行动科撒网式的监视活动，居然有了一点效果。
陆忠锐立即召集队员。
“说说吧。“
“是。这是我们的监视对象，这人名为李宏文。金陵海运的二公子。根据我们的资料，他曾经在日本留学三年。”
听到日本留学，陆忠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很现实的问题，除了那些历史上留名的大人物，但凡是日本留过学的，都值得怀疑。
“李宏文在金陵的普遍认知是个二世祖。两年前回国之后，一直风流成性。李家经营码头生意。不过李宏文似乎没有参与，他名下有一家夜总会，不少有钱人经常光顾的宵金窟。”
“码头？”
“没错就是码头。不过林家的生意有点复杂，我们暂时无法直接进行搜查。而是在监视李宏文的过程中，注意到了一些疑点。
我们认为，这个人，正在刻意接近他。”
汇报工作的队员再次贴出了一张照片在黑板上。这种汇报模式，也是陆忠锐仿照后世罪案剧的模式弄出来的。
将所有的线索摆在一起，然后集中多人的思维，进行分析。算是统计学，跟头脑风暴的综合运用。
没有人问有什么证据。还是那句话，这是军事情报处，这里要的不是证据，而是结果。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要结果正确，证据其实无关紧要。
“这个人是谁？”
“田永辉，资料不是很全，目前只查到祖籍上海。最关键的是，他是跟李宏文同一批的赴日留学生。两个人应该还是京都大学的同学。”
实际上，线索到了这个程度，按照军情处的作风，已经足够将李宏文直接带来审讯了。
李家在金陵虽然势力不小，不过还不足以对抗军情处。不过陆忠锐暂缓了对李宏文的直接行动。他对信息中出现的田永辉很感兴趣。
按照现在已知的情报，田永辉才是真正关键的人物。
“很好，现在开始分配任务。”
“首先，我要知道田永辉的所有消息。联系上海那边的同僚，查他的祖籍。不，王凯你亲自去一趟上海，对田永辉做详细的调查。”
陆忠锐本想借助上海的同僚进行一次合作。但是突然间想到，这个时间段的军统可能并不是那么严密。而且上海那边，堪称间谍之城。根本无法保证消息的保密性。所以，最好还是派自己人亲自前往调查。
“同时，对李宏文跟田永辉的监视也不能停。从今天开始，对他们两个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我要知道，他们多长时间见一次面。见面都做了什么？”
安排完属下的工作，陆忠锐回头去找王长峰汇报。
“李家的码头很可能有问题，我们需要调查的权限。”
然而一直非常支持陆忠锐的王长峰，这次却罕见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你们有证据吗？”
“......”
我们是军事情报处，不是警察局。不需要证据，哪怕是直觉也要查下去。
这是王长峰对陆忠锐说的教诲。结果今天，他给陆忠锐来了句有证据吗。直接把陆忠锐整蒙了。
不过随后，陆忠锐就意识到了，恐怕李家的关系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王长峰似乎看出了陆忠锐所思所想。脸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忠锐啊，我很不想说这句话。但是有时候真的是不得不说。你还年轻。码头的事情先放放，有什么事情提前通知我。我只能说，码头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明白吗？
不过田永辉这条线，你要跟紧了。这家伙有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大。”
陆忠锐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失落的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王长峰的办公室，他的脸色立即恢复了正常。对于李家有后台，不能随便动的事情，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这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正常了。因为这就是这个政府最终崩塌的根源之一。他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多少希望。脸上的失落，不过是要在王长峰面前，维持自己年轻热血的伪装。
而且王长峰给他的指示，跟他原本的计划其实差不多，真正的关键还是在田永辉身上。
而想要拿捏田永辉，首先要接近李宏文。
次日，陆忠锐换了一身西装，走进了李宏文的夜总会。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个时代最符合描述的，应该是上海。不过在这里，陆忠锐第一时间的感受亦是如此。
因为经济，文化，教育，信息传递等等各方面的原因。这个时代的民众，大多数都不具备所谓的政治敏感性。
至少大多数人都看不到这个国家已经危机四伏。
而那些看到的人，要么是不在乎，要么是无能为力。只剩下极少数人，在黑暗中挣扎，奋斗，为这个国家民族，争取那一线光明。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那种知道，但是并不关注的人。他们沉醉在这种虚拟的繁华中。
美酒，美人，还有靡靡之音，让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陆忠锐西装革履，虽然生面孔。但是也没有人阻拦。走进之后，他目光看向角落。
那边有一个四人小队已经提前进入。作为陆忠锐的退路，以及支援组。
顺着属下的手势，陆忠锐看向了二楼。显然李宏文现在正在夜总会的二楼三号房间。
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在楼梯口被两名身穿西装的男子拦住了。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会员制。您......”
话还没说完，陆忠锐就取出了一张烫金的卡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不起，先生，这边请。您有预定的房间吗？”
“四号。”陆忠锐冷淡的说道。
“这边请。”
走进包房，陆忠锐随手掏出二十法币递给了带路的男子。
“上一瓶最好的红酒，然后离远点。”
语气很不客气，不过这些人就是吃这一套。这二楼的会员，多半是达官贵人。根本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守卫能够得罪的起的。
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快速离开了。
很快，一瓶红酒被送了进来。之后，包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陆忠锐起身，走到了三四号房间中间的墙壁跟前。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很快，耳边传来了隔壁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