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池的信隔上十天半月便要来一封,信里总是先说些他在北疆的生活,战事进行的如何,然后又会大篇幅的来询问宋辰星在宫里的生活,谆谆叮嘱要她保重身体,不要劳心劳力。虽然都是千篇一律的话,可宋辰星就是读来甘之如饴,这两年多的时光,她就是靠着这一份份风尘仆仆的信笺来熬过那么多个苦闷孤寂的日夜。
把不算很长的信翻来覆去读了数遍,宋辰星小心翼翼的把信收进一册掏空了的书本里,那里类似的信纸已经有厚厚一摞了。她抱着那册书,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研磨书写回信。
落笔写下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吾与君两载未见,岂非相思一世?”,觉得不妥,又给揉了丢掉,重写,反复数次,才勉强写出一封合意的回信。
而此时的避风阁,灵宣端坐在上座,脸上阴晴不定的扫视着跪在下面的女子,女子瑟瑟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你是要一五一十的招出来,还是要朕对你上了大刑再说?”灵宣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慢条斯理道。
“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而此时的避风阁,灵宣端坐在上座,脸上阴晴不定的扫视着跪在下面的女子,女子瑟瑟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你是要一五一十的招出来,还是要朕对你上了大刑再说?”灵宣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慢条斯理道。
“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灵宣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那朕问你,太后与人私通的消息,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跪在殿下的女子浑身一哆嗦,眼泪哗哗的往外涌,“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听闻、听闻寿宁宫的东夏宫女说太后可能钟情于某人,奴婢便同交好的小姐妹说了,不知这话怎么会传闻成这个样子!皇上饶命啊!”
“饶命?!!如若不是朕发现及时,把你们这些腌臜奴才统统抓了起来,这话岂不是要传到太后耳里?你该庆幸太后如今还不知道你们如何编排她,否则朕要把你们千刀万剐了!福喜,把她拖下去,然后叫个小太监去把太后宫里的东夏叫来,切记不可惊扰了太后!”灵宣阴测测瞪了那的宫女一眼,沉声吩咐道。
自打灵宣的身边的掌事太监被罚到刑司后,宋辰星特意在宫里选了一批老实可靠的大太监供灵宣挑选。灵宣便挑中了年纪不大,但行事稳妥的福喜。福喜自打来灵宣身边后,便一直勤勤恳恳,把灵宣服侍的妥妥帖帖。
前日福喜忽然神秘的告诉灵宣一个消息,说是太和殿的宫人近来私下有些风言风语,跟太后娘娘有关。灵宣一听,勃然大怒,把所有人都抓了起来,严加审问,结果却得知,消息是从太后的寿宁宫传出来的。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福喜来报,说是寿宁宫宫女东夏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灵宣便让她立刻进来。
东夏是进门时还有些莫名,前来叫她的小太监她认得,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只说是福喜公公有事找她,可到了避风阁,却发现要见她的另有其人。她抬头一看,居然是皇上,立刻整顿仪容跪下行礼。
“起来吧,朕叫你来有话问你!”灵宣扬扬下巴,淡淡道。
“是,皇上!”东夏半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
“你可曾认得太和殿的春红宫女?”
东夏心中一紧,连忙低声道:“认得,她是奴婢表妹!”
“好一个表妹,真是大有本事呢,居然在私下编排太后,莫不是你这姐姐教诲的好?”灵宣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冷声道。
“皇上恕罪!”东夏腿一软,跪在地毯上,“皇上,奴婢确实不知道春红她私下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那太后有钟情之人,这话可是你说的?”灵宣面色愈发阴郁了,声音冷的快结了冰。
“奴婢、奴婢不曾……啊!”东夏战战兢兢,一句为己开脱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瓷杯便狠狠砸在她的面前!四溅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脖子,可她已经怕到不知痛了,冷汗丝丝缕缕的从她脊背渗出,渐渐湿透了衣衫。当日她酒后多言,说毕便后悔了,再三要春红保密,不要说出去,可谁知,还是传出了不好的话!
“你一五一十的说了,朕就绕过你同你表妹,不然,半柱香的功夫,你就会看到你的表妹人头落地!”
东夏打了一个寒战,浑身无处不在发抖。“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只是酒后乱说的,无心的!”
灵宣轻扯薄唇,笑了,“我只当酒后吐真言,原来你还有酒后无心编排一说?你的这些借口,朕一个字都不信,你最好快些说,朕的耐心不大好,而且,半炷香的功夫也不长!”
东夏冷汗如雨水般落下,面如死灰,缄默了半响,还是低声道:“奴婢不知道……”
“呦!还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啊!那好,福喜,把之前那宫女仗打八十!”
“是,皇上,那是要死的,还是活的!”福喜躬身回道。
在宫里打板子的太监都是下手有数的,你若要人挨了八十板还活着,那打完八十板子,人一定还有气儿,你若要打十板子把人打死,那到第九板子的时候,人估计就已经不行了。
“废话,我要是要她活,我就不打八十大板了,慢慢打,千万别提前把人打死喽!”灵宣骂了一句,提醒道。
东夏泪水连连,咬牙咬的满嘴血腥味儿,哭的不止。
很快,殿外传来“噗噗”的闷响,那是板子落在人肉上的声音。
一声一声,像是鞭子抽打在东夏的心上。她自幼家贫,为了生计小小年纪就入了宫,而表妹也是因着她在宫里过的不错,才也跟着进来了。没想到今日,因言辞之祸,竟然小命难保。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春红堵口的东西送了还是怎么,她居然开始惨呼起来,奄奄一息的哀求着,求皇上放过她。
“听到了吗?好听吗?”灵宣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低声道。
“皇上……饶命啊……”东夏终于崩溃的哭瘫在地上,“您饶过她吧,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啊!!”
灵宣勾起唇角,“很好,福喜,让外面停下来,送那宫女去医治!”
东夏痛苦欲绝,泪流不止,她后悔,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口,竟让祸从天上来,不仅害了自己、害了春红,还有可能会害了主子。
“不用再假惺惺的哭了,既然已经决定背叛,就更彻底一点儿,我后宫还空着呢!只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就饶恕你们姐妹,还可以找太后要了你,让你从奴才升级作主子!但你若是骗了朕,朕就把你打折了腿,送去北疆军营,充当军妓!还有你那表妹,也会同你作伴!你自己想清楚。”灵宣淡淡的说着,声音不大,但却让东夏的心都开始抖动起来。
从奴才做主子,这是何等的荣耀啊……梦寐以求的东西,居然以这种方式来到自己身边,难道这就是古书上说的,祸兮福之所倚?东夏迷乱的想着。
“说,从头开始,你是如何发现太后心有所属的!”灵宣彻底失去耐心,又砸了一个杯子。
东夏直起腰杆,柔声道:“回皇上话,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大概有两年多了!”
“两年多,倒还长情!太后心仪的对象是谁,你可知道?!”灵宣冷笑着摇摇头。
“奴婢不敢妄言,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是!只是奴婢猜想,可能是摄政王大人!”东夏哆嗦了一下,连忙答道。
“萧墨池?有何凭据?”灵宣的拳头慢慢捏紧,虽然还没听到什么真凭实据,可是他的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了,宋辰星,能出现在宋辰星身边,惊才绝艳的男子,除了萧墨池,还能有谁,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让宋辰星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