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支雾双全难敌四手,卓玛急得涨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追击江阿蛮,却始终无法追上。
相隔两丈的距离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江阿蛮带球的速度极快又飘忽不定,她就像是表演独舞的领舞者,每一次转身都像是华丽的舞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灵动,轻易就撕破了雅州队的防线。
负责防守她的琼达被晃得左支右绌,眼神中再没了起初的傲慢,只剩下无力和绝望。
球副美多见势不好,迅速权衡之后果断放弃追赶朱邪,转身去防守江阿蛮。
美多的身高仅次于球头卓玛,比阿旁略矮半寸但体型更强壮,彪悍的身体在肢体对抗中极有优势。
眼看江阿蛮的身影在球场上忽左忽右,幽灵般让雅州队的队员们疲于奔命,美多细长的眼睛中迸出一缕凶光,突然加速向江阿蛮冲了过去。
强壮的身体,强劲的冲力,俨然一头出闸的野牛,横冲直撞了上去。
紧追在江阿蛮身后的琼达见状也舍弃了断球的念头,紧跟着加速冲撞上去。
这样凶狠的防守,已经明显不是想断球,而是冲着伤人去的。
看台上瞬间响起一片惊呼。
连场边的李安也忍不住站起身攥紧手中的折扇。
面对前后夹击,江阿蛮处变不惊,双脚夹住鞠球猛一甩,鞠球高高越过球副美多的头顶。
与此同时,她的右肩下沉,右腿微屈蓄力,看起来是要从右路突破摆脱对手。
此刻两人相距不足六尺,球副美多冷冷一笑,张开双臂加速扑向右路。
就在美多调整身体角度的瞬间,江阿蛮的右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突然变向,擦着美多的指尖从左侧一闪而过,绕道美多背后时恰好接住落下的鞠球。
美多和琼大两人却因冲势收不住脚而相撞倒在地上。
人球分过!
不仅人球分过,还让两名防守队员自食恶果。
全场观众都被江阿蛮的华丽技术所震撼,纷纷起立鼓掌。
西宁州队的替补们更是激动地跳起来大喊:“阿蛮!漂亮!太棒了!”
但是美多两人的防守,还是稍稍拖慢了江阿蛮进攻的节奏,在她拿到鞠球的同时,左军卫巴桑拉姆已追到近前,伸手想她的腰带,却慢了半拍,只抓住了她身上的红色半臂。
江阿蛮正要带球前冲,冷不防被拉姆拽住了衣服,身体直接往后仰去。
球正一见,抬起手准备等江阿蛮被拉倒就立即判雅州队犯规。
云秀也以为江阿蛮要被拽倒了,气得刚要冲上去,就见江阿蛮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情况下,脚下迅速变换步伐,踉踉跄跄地绕着拉姆转了两圈儿,而鞠球始终牢牢控制在她脚下。
而直到江阿蛮摆脱拉姆的手成功脱身前冲,云秀都没看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球正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江阿蛮,讪讪地放下了原本准备判犯规的手。
尽管拉姆用尽了全身力气,甚至不惜犯规想阻止江阿蛮却没成功,但这一拉扯却为球头卓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江阿蛮带球疾驰,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然而,卓玛已经像一匹黑色的猎豹般扑了过来。
高大的身体,黝黑的皮肤,挡在江阿蛮前面的卓玛,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贡嘎雪山。
赛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观众们屏住了呼吸,卓玛和江阿蛮的一对一单挑,是这场比赛迄今为止最精彩的一幕。
面对人高马大的卓玛,江阿蛮面不改色,再度右肩下沉,右腿微屈蓄力。
卓玛见状忍不住冷笑:“故技重施!”
因为她的汉话讲得并不是很好,寻常对话还听不出来,一旦咬文嚼字,发音就显得有些古怪。
吸取球副美多刚才被晃的教训,卓玛这次直接反其道而行之,身体直接向左扑去,随即脸色大变,跟着一个鹞子翻身转向扑向右侧。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卓玛脚下向左移动的瞬间,江阿蛮已带球从右侧晃过,然后直接起脚怒射。
在她被卓玛从身后扑倒的前一刻,但鞠球已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直奔禁区。
竿网支雾预料到江阿蛮会将球传给朱邪,于是迅速上前,利用自己的身高和力量优势将朱邪牢牢挡在身后。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鞠球却飞向了王绛那一侧。
王绛和右军卫拉姆立刻全力回追,冲向禁区。
拉姆眼看鞠球落下,拼尽全力劈腿去够。
但鞠球却擦着她的脚尖落地,被王绛轻松卸下,转身带入禁区,起脚射门。
竿网支雾正在另一边与朱邪进行激烈的身体对抗,根本来不及救球。
鞠球就像一颗流星,划过空中的弧线,准确地落入了球网。
铃声大作,掌声雷动。
四比三!西宁州队第一次反超。
西宁州队的替补队员呆若木鸡地站在场边,回过神后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住身边的队友,尖叫声和欢笑声汇成一片海洋。
云秀第一时间用力推开卓玛,扶起江阿蛮,急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江阿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伸手拽着云秀的手站起来。
尽管她并未看清江阿蛮是如何躲过卓玛的攻击,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愤怒使她紧紧抓住卓玛的衣襟,质问:“你到底想怎样?你们是来比赛蹴鞠的,还是来摔跤的?”
云秀身长五尺七寸,与卓玛矮了半头。但她不愿抬头仰望,那样显得太过软弱,于是她松开了手,后退两步,与卓玛对视。
康巴男子以勇猛著称,康巴女子也自带着无法驯服的野性。
卓玛似乎从未遇到过如云秀这般强硬的汉族女子,一时间愣住了,随后立即反手捉住云秀的衣领,居高临下道:“你们的摔跤更差劲,一群……”
“废物”二字尚未出口,卓玛的身体就像被弹射出去一般,从云秀头顶划过弧线,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