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璋宸低头又剥了一小把花生递给墨青衿,听到她的担心的话,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不会的。”
看到他这么笃定,墨青衿微微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凤璋宸顿了顿,从衣袖里掏出一封秘折递给她。
墨青衿瞟了他一眼,接过那份秘折打开一看,便愣住了。
她一字一句的将那封短短的秘折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读完了,沉默了良久。
“匈奴人今年便不再纳税上贡,北方边疆又有小股匈奴游骑试探的攻击玉门关外的百姓。秘折到了宰相和太后手里,却压着没有让皇帝知道。”凤璋宸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才知道匈奴人生性狡狯不可相信,可惜他们之前愚不可及,自毁长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凤璋宸笑眯眯的看着她,“他们现在大概正在头疼如何对付那些匈奴人吧,我们这些山贼,他们没空来理会的。”
墨青衿阖上折子,看了他一眼,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织雪他们找到了这里?”否则这折子凤璋宸是如何得到的?
凤璋宸微微一顿,然后才笑道:“嗯,我一路上留下了暗号,只要是我玄甲卫的人都能够认得出来。她们也是循着我留下的暗号一路找过来的。”
墨青衿点点头,将手里的秘折递还给他:“如此,当需再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
凤璋宸接过秘折直接扔在火里:“大致的计划我说与你听,若是有细节需要商榷的再做定论。”
墨青衿点点头,便就着这个问题与凤璋宸讨论起来。
“护送生辰贺仪的队伍一共一百军士,我们满打满算也就六十人,还是加上你和我的情况下。”墨青衿沉吟道,“只是这一次,我们最好是不必出手,但是不出手,他们五十几个人必然不是那一百军士的对手。”
“力敌不可,便只能智取。”墨青衿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山下十里处有一驿站,驿站附近是黑风寨的地盘。我们可以先将驿站占领……”
她说得认真,刚刚一抬头,就看到凤璋宸正眨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墨青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也是往常的衣裳,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凤璋宸微微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面银镜递过去:“青青,你看看你的脸。”
墨青衿半信半疑的接过镜子看了一眼,随后顿住了。
她右脸上的那道伤疤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得很淡了,若不是贴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如今这张脸倒映在银镜之中,没有任何瑕疵。肤白赛雪,长眉入鬓,暗沉如黑曜石的凤眸微微上挑,却又带着几丝寻常女子不会有的英气。
“你给我用的药?”回想起每天夜里入睡前,凤璋宸总是在床铺外面悉悉率率的捣鼓着什么,然后给她抹在脸上,墨青衿微微挑眉问道。
想到了什么,她又低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只手的伤口如今也恢复得差不多,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伤口。
“我让月娘专门为你炼制的。”凤璋宸掏出那瓶玉肤露晃了晃,满脸的邀功之色。
“月娘?”墨青衿记起来了,月娘便是那个在马场上的女子,她记得她好像还有个孩子。
凤璋宸微微一笑:“对,月娘。她的医术可堪称是天下无双!”
墨青衿将手中的银镜倒扣在桌面上,安静的看着凤璋宸,片刻后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谢谢了。”
凤璋宸笑了:“青青同为夫客气做什么?”
墨青衿:“……”
这厮越来越没皮没脸了,但是她居然还觉得挺开心?她大概也是被传染了?
二月十二,天大雪,官道难行。
一行护送着生辰贺仪的军士艰难的行走在风雪之中,每一名军士都没有穿冰冷的盔甲,而是穿着厚厚的冬衣,就连拉车的马匹身上也裹着厚厚的毯子抵御寒冷。
前头有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校尉在前面带路,其中一名校尉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了看后面缓缓前行的车队,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前头就有驿馆,咱们可以在驿馆内稍事休息。郡守大人的命令是务必要在今天之前入城,将贺仪送到丞相大人府邸。若是晚了一时半刻,本官要吃挂落,你们也讨不了好。”
听了他这话,后面的军士也都更加用力的推着马车,只希望能够早一点儿到达那家驿馆可以先喘口气。
他们已经赶了两天两夜的路,若是不能够再休息休息,早晚要活生生的累死在这路上!
又顶着风雪往前走了将近两里地,他们终于看到了驿馆。驿馆的旗帜在风中招摇,却让这群军士突然有了干劲。
众人又加了一把劲,终于是抵达了驿馆的门口。
那名校尉从马背上跳下来,停在驿馆门口,拿手掌重重的拍打着木门。
“哎,来了来了!”里头传来一个应答的声音。
驿馆的门被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厚厚冬衣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见到这么大群人马先是一愣,随后才弓着腰往里头一引:“诸位辛苦了,请里面休息吧!小的是这里的驿丞江龙。您几位可以进去休息,只是不巧,我们这驿馆里头的马刚刚被换了,如今却腾不出能用的马给将军们使用。”
那名校尉闻言,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小伙子嘿嘿一笑道:“将军您是不知道,咱们这个小驿馆里,平时是很少有人来的,只是最近有很多车队都来咱们这个小驿馆里头休息,马也不太够用了。”
校尉大步的走进了院子里,却看到院子的马棚里头拴着一白一黑两匹神骏异常的马,不觉脚下步伐的方向一变,径直朝着马棚走去了。
“这不是有两匹好马么?”校尉见猎心喜,看到这两匹骏马竟然是传说中的照夜玉狮子和乌云踏雪,顿时就起了心思,一定要将这两匹骏马据为己有。
这样的神驹一下就出现了两匹,岂不是天意?
还是他身边的丞尉小心的提点了一句:“校尉大人,这两匹马皆是神驹,或许他们的主人也必然有来头,不可轻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