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板,我们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向你询问一件事。”墨青衿看着杨之水道。
杨之水放下手里的酒杯,俊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世子妃请说。”
墨青衿便将他们一路上追查关于那支有可能是匈奴人细作的商队的事情告诉他,最后道:“听钱多金说,那支商队进了金玉楼,所以想向你打探一下这群人的动向。”
杨之水闻言,面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前些时候的确有这样一支商队进入我的金玉楼,不过他们在这里盘亘了几日就走了,去向我也不得而知。”
若事实如此,线索便断在这里了。
墨青衿微微皱起眉头,与凤璋宸对视了一眼。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凤璋宸微笑着举起手中酒杯,“我们再派人在周围找找便是。今天既然是故人重逢,先不谈别的,喝酒!”
在他的提一下,桌上的众人再度举起手里的酒杯。
当一行人从金玉楼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所幸他们的马都是难得一见的骏马,脚程又快,从雍州城赶回大营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左右的事情。
就在几人经过四海赌坊的时候,却看到了赌坊外头围着一大群人。
“前头发什么什么事?”墨青衿见状,心底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她将手里的马缰绳递给墨昀,挤开人群走到赌坊门口,隔着一扇门都能够闻到里头浓郁的血腥味。
门外站着几名捕快和官兵正在忙进忙出,又有一人按着腰间官刀不耐烦的驱散人群:“都散了都散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别耽误官差办案!”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墨青衿看着官差走到自己面前,沉声问。
官差上下扫了她一眼,语气略缓和了些:“你这小娘子问这个作甚?讲出来怕是要吓到你,快些回去吧。”
“本帅乃南亲王世子,西北大元帅。”凤璋宸挡在墨青衿面前,眼神冷淡的看着前头的官差,声音清冷:“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官差上下打量了凤璋宸一眼,随后嗤笑道:“冒充朝廷命官可是要砍头的,爷今天没心情抓你,快走快走!”
正说着,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后面的薛海阔身上,脸上的表情瞬间热情了许多,上前对薛海阔问了个安:“许久不见薛将军,近来可好?您老人家可是有日子没有来咱们雍州城了。”
“咳咳,周捕头,这位的确是我们的帅元。”薛海阔干笑一声,偷偷指了指站在旁边面色冷漠的凤璋宸。
那名周捕头闻言,差点儿被吓傻了。
眼前这人竟然当真是南亲王世子?怎么穿得这般低调就偷偷的来雍州城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爷饶了小的这一遭。”纵然心里有再多的苦涩,周捕头也只能咽了下去,讨好的请罪道。
凤璋宸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个小捕头的冒犯,只举步就往四海赌坊里头去了。
赌坊里头,一片鲜红色。
里头的人几乎都被人抹了脖子,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已经快要凝固了。
墨青衿只瞟了一眼这些尸体的情况就能断定,这些人大概是在一个时辰之内死的。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金玉楼里头呆着。
“查出了什么没有?”墨青衿扫了这座赌坊一眼,转头看着周捕快询问道。
周捕快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回这位姑娘的话,赌坊里头的三十口人都死光了,我们怀疑这是有人寻仇。四海赌坊里头很多都是行商,一夜之间输光了家底的也不是没有。或许是有赌徒输急眼了,才报复赌坊的。”
墨青衿闻言,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这里是钱多金的老窝,他雇佣了十几个武功高手在这里镇守,寻常赌徒即使是有怨气,也不可能这么干脆利索的将所有的人都杀死。”
说到这里,墨青衿抽出他腰间的官刀,拨开地上一具尸体胸前的衣服,指着尸体全身上下唯一的脖子上一处致命伤道:“这里一刀毙命,不是高手根本做不到这么果断。”
“那……”周捕快犹豫了一下才猜测道,“许是他们招惹了江湖上的游侠儿?”
墨青衿回头看了他一眼,周捕快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
“是匈奴人。”墨青衿看着那尸体上的伤口,片刻后轻声道。
“怎么会?”周捕快闻言一愣,“我们城门口监守严密,出入之人都会仔细盘查,绝对不可能将任何一个匈奴人的细作放入城内。何况,钱老板不过是个生意人,怎么会得罪匈奴人?”
墨青衿没有理他,转头看着凤璋宸,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是我们害死了他!”
凤璋宸微微颔首,他们前脚离开,钱老板后脚就被灭口。可见他们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那群匈奴人的内奸的注意!
这群奸细一定还在城里。
下一秒,墨青衿和凤璋宸两人转身就往外走:“金玉楼!”
既然对方能够知道他们来了四海赌坊,必然也不会放过金玉楼。
杨之水有危险了!
一行四人立刻上马折返回金玉楼。
还未抵达金玉楼,就看到前面的人群慌不择路的四处逃跑,而金玉楼之内传来了一阵兵刃交击的声音。
墨青衿眼睛微微眯上,下意识的就将手探向腰间的长剑,却被凤璋宸按住了。
凤璋宸飞身下马,行云流水的拔出腰间含光剑冲进去,就看到里头倒着七八具尸体,而杨之水手里头握着一把短匕,正在与一个中年男子近身搏斗。
“杨兄,留个活口!”凤璋宸话音未落,杨之水手里的匕首就已经扎进了那人的胸前。
墨青衿随后赶到,却发现楼里已经躺着二十来具尸体了。
杨之水听到凤璋宸的话,看了看缓缓倒在地上的尸体,抬头对着凤璋宸歉然一笑:“抱歉,这群人冲上来就开始杀人,还想上二楼。纨素在楼上……”
他是绝不会让这群人接近纨素半步的,一时间下手就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