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局棋
卓越泡沫、陆洋、徐一天、陈晓、楠迪夫 2022-05-11 18:2811,917

  1。星级酒店宴会厅 日 内

  宴会厅门口熙熙攘攘,俞亮费力逆着人群向外挪动,不时遭到对面来人的嫌弃。

  俞亮视而不见:对不起,借过一下。

  很快,时光的身影被不断涌来的宾客挡住,继而消失在门外。

  俞亮加快步伐,由快走变为小跑,大步追着时光向门口跑去。

  一个服务生托盘上的茶点被撞翻。

  俞亮也顾不上回头,推门而出。

  2。 星级酒店宴会厅 日 内

  现场杯盘狼藉一片混乱,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所有的记者也都在收拾摄影机。

  方绪坐在一边,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着的烟。

  显示屏上仍旧滚动着——围达围棋网线下棋王挑战赛:褚嬴VS方绪。

  这时方绪手机响起,方绪接通。

  方绪:喂,老师。

  俞晓暘(OS):方绪,你还没折腾够吗?

  方绪:老师,我……

  俞晓暘(OS):你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把你那烂摊子收拾好。

  说完,俞晓暘电话挂断,电话里传来“嘟”的长音。

  方绪一脸颓态,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3。 星级酒店正门外 日 外

  俞亮冲出酒店,酒店楼外是刺眼的阳光。

  楼前车水马龙,俞亮喘着粗气,隐约中看到时光的背影,立刻追去。

  4。 街道 日 外

  时光和褚嬴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周围几乎无人。

  时光担忧:万一他们打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败坏了你的名声怎么办?

  褚嬴笑笑:放心,一试便知真假。倘若他们能下出如我一般的棋,那倒也无妨了。

  时光:想不到你这么火,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冒名顶替。

  褚嬴:钓名之人,无贤士焉。

  时光:可是错过今天,你可能就再也没有现身的机会了。

  褚嬴:你不觉得我已经现身了吗?无论是我的容貌,还是名字,都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棋力榜第一。近千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关心我的存在。

  时光:南梁第一、清朝棋圣,要是把这些名号都告诉他们,他们一个个不得激动的热泪盈眶。

  褚嬴释然:所以,与其把围棋世界搅的天翻地覆,还不如给大家留个念想呢。况且这阵子你日夜为我操劳,让我留名围达,我已然知足。

  时光:这个我可不敢贪功,我只是动动手指,成为围达第一可是你自己厉害。就是想不到那个方绪为了吸引你出来,弄了这么大阵仗。

  褚嬴回头望向酒店:是啊,这次虽然未能和他对局,我相信终有一日会如愿以偿。

  时光跟着褚嬴一起回头,不远处的俞亮立刻躲藏,在俞亮眼中,只有时光一人回头,仿佛带着一丝遗憾。

  时光:虽然你不在围达上下棋了,不过我建议得去给你那些粉丝道个别吧,不然他们发现你突然消失了,得多伤心啊。

  褚嬴用力点点头:的确,不辞而别好像是不太妥当。

  时光:那边好像就有个网吧,我们去留封信给他们。

  褚嬴:小光,你发烧好些了吗?

  时光用手试试温度:大病要养,小病要扛。玩会儿估计就好了。

  时光进了网吧,俞亮想跟上去,但人行信号灯变红,来往的车流挡住了他的去路。

  5。 网吧前台 日 内

  俞亮走进网吧,看见里面坐满了人,又喧闹又嘲杂,有些不知所措。

  俞亮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时光的身影。

  俞亮焦急:刚刚进来的那个学生在哪?

  网管玩着游戏,头也不抬:自己找。

  俞亮想往里走,又被叫住。

  网管:进去先交钱。

  俞亮一愣,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放在桌上。

  网管收钱,低头找钱:开几个小时啊?

  网管再一抬头,俞亮已经不见了。

  6。 网吧大厅 日 内

  俞亮走进网吧大厅中寻找,一排排看过去,终于在最里面一排的电脑前找到了时光。

  俞亮看到时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完全没注意到俞亮的出现。

  俞亮大步向时光跑去,时光依然没有察觉。

  俞亮一把抓住时光握鼠标的右手,时光抬头看见是俞亮,下意识把电脑屏幕关了。

  俞亮想去开电脑,被时光阻止,两人一番拉扯,还是被俞亮强行打开显示器,网页上却显示出——妈妈不在家才能玩的小游戏,游戏注册,一个女仆做着招手的动作。

  时光尴尬:来网吧不玩游戏,还干嘛啊?

  俞亮气鼓鼓:你跟我出来一下。

  俞亮拉着时光就往网吧外面走,时光一头雾水

  7。 网吧门口 日 外

  俞亮站在街边,心事重重。

  时光站在他的身后,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

  时光:你怎么老是突然出现,你找我干嘛?

  俞亮:你有没有下过网络围棋?

  时光装傻:没有啊。

  俞亮:但是你知道。

  时光:《天下围棋》头版头条,谁会不知道。

  俞亮:那你难道不好奇褚嬴的真面目吗?

  时光:你千里迢迢跟踪我来这,不会是怀疑我就是褚嬴吧?

  俞亮没说话,表示默认。

  时光大笑:原来你真以为那个人是我。喔,这也难怪,毕竟我也曾经赢过你嘛。

  俞亮:我是怀疑过,可是你在联赛的时候,棋力又实在差得不行。

  时光笑眯眯:我也有可能故意输给你啊。

  俞亮随即又摇头:如果你有褚嬴那样的实力,一定会成为职业棋手,拿一两个头衔也是轻而易举,而不是像你这样……

  时光不满:什么叫像我这样?

  俞亮:算了,果然不是你。

  时光:你说果然又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不是我吗?

  俞亮坚定:没错,不可能是你。抱歉,我不会再出现了。

  俞亮说完向街另一头走去,时光怔怔地看着俞亮的背影。时光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时光大喊:等一下,俞亮!

  俞亮停下来,回头看着时光。

  时光:你……你如果只顾着追逐我的幻影,总有一天会被真实的我追上的!

  俞亮回头轻蔑一笑:还幻影?游戏玩多了吧?都说好了的,我怎么又犯傻了。

  时光站着没有动,不敢回答。

  俞亮扭头向另一边走去,时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8。 俞亮卧室 夜 内

  赛程表挂在墙上,上面写着俞亮定段赛每轮的对阵时间。

  俞亮开着笔记本电脑,在网页上反复浏览褚嬴的棋局。

  卧室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俞晓暘走进卧室。

  俞晓暘:定段赛的第一盘棋你怎么没去?

  俞亮站起身:我,我之前和别人约好了一盘棋,时间跟昨天的比赛有冲突,我去赴约了。

  俞晓暘看了一眼他的电脑。

  俞晓暘: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你自己要掂量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俞亮:我知道。

  俞晓暘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棋局:这个白棋实地与外势兼具,只怕接下来的战斗对黑棋十分不利。

  俞亮:他是网上排名第一的棋手。

  俞晓暘:看不见的人,虚虚实实,谁能知道真假。

  俞亮仔细看着褚嬴的个人资料,姓名:褚嬴;籍贯:建康;年龄:一千多岁;家庭情况,未婚。

  俞晓暘拍拍俞亮:既然已经少去一场了,但后面要认真,不可再松懈。

  俞亮点头:您放心吧。

  俞晓暘走出房间,房间里俞亮怅然若失,合上电脑。

  9。 时光卧室 夜 内

  时光躺在床上,只有床头台灯亮着,褚嬴看着摊开的围棋书,时光给他翻页。

  时光:你说怎么就那么巧,我这一整个暑假都没有玩游戏,刚写完告别信想玩会,就碰到俞亮找来。太险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褚嬴:可能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

  时光:还真挺邪乎的。

  褚嬴崩溃:睡吧。

  时光:你看完了?

  褚嬴:明天再看吧,你刚好,需要休息。

  时光:我发现你最近对我越来越好了。

  褚嬴:有吗?

  时光关灯。

  10。 台球厅 夜 内

  台球厅里音乐声巨大,一个姑娘手执球杆伏身瞄准,用漂亮的姿势轻轻击出白球,一颗球应声入袋。

  方绪鼓掌,看到俞亮走来,对姑娘:你先自己玩会儿。

  姑娘点头离开。

  休息区俞亮显得不太自在,方绪坐到俞亮身边,抓起桌上的啤酒闷了一大口。

  俞亮:可到现在还是想不通,褚嬴为什么不肯现身。

  方绪:一个人不敢露面,无非两个原因,一是超脱世俗,二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俞亮:我总觉得,只要他存在,就一定会现身的。

  方绪反问:万一他不存在呢?

  俞亮没说话。

  方绪: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名利和荣耀,所以我宁愿相信他并不存在。先不说他了,你缺席定段赛的事,老师发现了吗?

  方绪站起来,把桌上的台球复原。

  俞亮苦笑一下:他今天问我了,我都没想到他会注意到。

  方绪:老师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俞亮:他只是怕我今年再不定段,会给他丢人吧。

  方绪:要说丢人,师哥我今天才是结结实实给老师丢了回人。

  方绪走过去,喝了一大口酒,把球杆递给俞亮

  方绪:来,想不想试试?

  俞亮摆手:我可不会。

  方绪:老师教你围棋之前,你也不会下棋呢。试试。

  俞亮接过球杆,尝试着打了一杆,球擦边进洞。

  方绪:有天赋啊,看来围棋下的好干什么都差不了。

  俞亮被方绪的话逗乐,继续瞄向下一个球。

  11。 俞亮家书房 日 内

  俞晓暘坐在棋盘前,方绪进屋。

  方绪:我一大早亲自把小亮送到定段赛现场了,您放心。

  俞晓暘:他第一盘没下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方绪:这我得和您解释一下,那盘网棋对他真的很重要。

  俞晓暘:你觉得他最近状态怎么样?

  方绪认真:他每天都在进步,小亮还是那个围棋的自尊心高于一切的孩子。我跟您打保票,剩下的比赛他一定会认真下好的。

  俞晓暘点点头:你呢,围达的事都处理完了?

  方绪:那件事是我想简单了,以后类似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俞晓暘:你要记住,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徒弟,你的第一身份永远是一个棋手。

  方绪:老师的话我一定谨记于心。

  俞晓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定段赛之后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给小亮?

  方绪接过:这是什么?

  俞晓暘:你给比较合适。

  方绪打开信封看了一眼。

  方绪笑着:放心,我会给他的。

  12。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定段赛大厅上写着“2004年全国围棋定段赛”。

  裁判员:下面我宣布,2004年全国围棋定段赛第二轮——现在开始。

  棋手双方鞠躬示意,白方按钟开始计时,黑方落子。

  俞亮拿起一颗黑子,置于棋盘上。

  13。 十三中操场看台 日 内

  时光和褚嬴坐在看台上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操场,操场上的同学三三两两。

  时光手里把玩着一片树叶。

  时光:俞亮说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就会成为职业棋手,难道下棋就一定要当职业吗?

  褚嬴:可能成为职业棋手你就能够以它为生了,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练习棋艺,想想我们在围达上遇到每一个职业棋手都实力不俗。

  时光: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在棋院门口,告诉我他要当职业棋手,当时他就那么认真。

  褚嬴:难道你也想像他一样?

  时光耸耸肩:我如果当不上职业棋手,不是和他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吗?

  褚嬴诧异地看着时光。

  时光: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去当职业棋手吧,你不是也想和更厉害的人下棋嘛。

  褚嬴:你想好了吗?你之前不是还觉得下围棋很辛苦吗?

  时光信心满满:其实没那么辛苦。就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努力成为一个职业棋手。

  褚嬴露出感动的神情:小光,我一定无条件支持你。

  两人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14。 白川办公室 日 内

  时光坐在白川对面,一脸焦急。

  白川:你知道成为一个职业棋手有多难吗?

  时光:这个…不太清楚,是不是围棋水平得到一定高度啊?

  白川:水平足够高是首要条件,必须参加围棋世界的高考,也就是职业围棋定段赛。

  时光:参加比赛我不怵,我就是为了多下棋才想当职业的。

  白川:这个定段赛没那么简单,每年都会上千棋手参加预选赛,选拔出几百冲段少年参加本赛,最终能获得职业段位的只有24人,不亚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时光:怎么感觉比高考还难?我以为就先报名填个表,测试一下棋力如何,然后就可以发证书了。

  白川:哪有你说这么轻松,定段比的确比高考难多了。

  时光思索:那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或者简单一点……

  白川:没有,但是你可以循序渐进,就像跑马拉松的人会不断地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先跑到一个拐角或者先到达那个路灯。

  时光:那您的意思是,我先去跑跑马拉松?

  白川更无语:就你这样,还是别考了。

  时光笑眯眯:我知道,那您给我指一个路灯吧。

  白川:你可以先去职业围棋的预备役试试。

  时光:围棋还有预备役?您能给我仔细说说吗?

  白川拍拍肚子:可以啊。

  白川从桌上拿起一张宣传页递给时光。

  15。 奶茶店 日 内

  奶茶店里,时光坐在一边,谷雨、江雪明、陆金子坐在另一边,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

  时光激昂:跑马拉松的人会不断地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那我们下一个目标在哪里呢?当然是下一次校级联赛。很明显,单纯的闭门造车是不够的,下面给大家隆重介绍——围棋训练营。好山好水好风景,娱乐练棋两不误。只需两周,还你们一个实力超凡的四剑客围棋社。

  大家都毫无反应,互相看来看去。

  江雪明摇头:好不容易放假了,还要去学围棋啊。

  陆金子:我攒了好多小说,就等着寒假看呢。

  时光着急:你们想想啊,光明正大地在一个没有父母,没有作业的世外桃源尽情玩耍,不好吗?那里不用早起,可以随便打游戏,尽情看小说……怎么样,有没有点心动的感觉?

  时光期待地看着大家。

  谷雨:没有。

  陆金子想了想:大冬天的在被窝里躺着更好,我才不去遭这个罪。

  时光看向江雪明,江雪明略显犹豫。

  16。 书店 日 内

  时光和江雪明在逛书店,两人隔着一排货架,时光心不在焉。

  江雪明:你去你的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撺掇大家一起?

  时光: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会独享?

  江雪明:我还不了解你?还不是你妈不同意你自己去,所以你就想找一群挡箭牌。

  时光被揭穿,尴尬:哪有,这只是其中一个不重要的原因而已,更重要的当然是想和大家一起玩啊,一个人多没意思。

  江雪明看到一个日历挂在货架边,随手翻开。

  江雪明:鬼才信,这个训练营什么时候啊?

  时光:下个月1号出发,15号回,正好两周。

  江雪明看着日历,若有所思:哦……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时光惊讶:你要去?

  江雪明:你不是在邀请我吗?怎么现在又一惊一乍的。

  时光一头雾水:是,不过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江雪明:那算了,我不去了。

  时光:别别别,明天我们就去报名。

  江雪明点头,眼睛一直看着日历上的2月14日。

  17。 奶茶店 日 内

  时光和江雪明坐在一张桌前,面前摆着两杯奶茶。

  时光指导江雪明填写报名表:棋力水平这儿不用填,最后把父母的联系方式写一下就好了。

  这时候谷雨听着CD进店,拉开椅子坐在两人对面。

  谷雨看到江雪明在填报名表:你这么快就沦陷了?

  时光:什么叫沦陷?江雪明这是认清了形势好吗?

  谷雨看了一眼认真填表的江雪明:你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想学棋,我教你啊。

  江雪明:我就是不想在家待着整天听我妈唠叨,出去透透气挺好的。

  谷雨想了想:那……也算我一个吧。

  江雪明好奇:你也去啊?

  时光惊讶:你不是之前也说不去吗?怎么突然也要去了?你们一个一个是不是成心耍我啊?

  谷雨:不行啊?参不参加本来就是我的自由。

  时光仔细打量谷雨:不对……

  谷雨被盯得有点发憷:什么不对?

  时光: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谷雨掩饰:瞎说什么。

  时光: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预谋,但我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时光又拿出一张报名表,递给谷雨。

  谷雨挨着江雪明,时不时看看她的报名表,照着往上填。

  时光得意地喝了一口奶茶。

  18。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大厅里摆着数十张棋桌,几十名棋手两两对阵,场中裁判来回巡视。

  俞亮坐在靠窗的座位边,面色沉着,落下一子。

  对手面露难色,皱眉思考,手犹豫地伸进棋盒,而后拿出,按下计时器(未落子按计时器判负)。

  对手:我输了。

  俞亮点头致意,双方开始收棋子。

  盖上棋盒,俞亮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划落在窗上。

  19。 定段赛赛场休息区 日 内

  大厅中间的积分榜上,俞亮11胜1负的成绩高居第一。

  俞亮和两三个考生一起坐在旁边的休息区,雨重重打在窗户上,很响。

  考生陆续被父母接走,休息区只剩俞亮。

  监考老师路过:俞亮,还不走吗?

  俞亮:我等雨小一点。

  监考老师拿着成绩册走下楼,俞亮一个人还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正发呆。

  突然手机响了,俞亮一看,是“爸爸”。

  俞亮接起来:爸……

  俞晓暘(OS):怎么还不出来?

  俞亮站起身,看到窗外楼下一柄黑色的大伞撑在雨中。

  雨伞拿开,露出俞晓暘的脸,也抬头看着楼上。

  20。 定段赛赛场门口 雨 外

  俞亮走出大门,看到俞晓暘手持黑伞站在雨中,父亲向俞亮招招手。

  俞亮来到伞中,擦去肩膀上的雨水,一脸感动,细看父亲的侧脸有几道皱纹。

  俞亮:爸,我来打吧。

  俞晓暘把伞交到俞亮手上

  俞亮把伞打的特别靠近父亲,自己的肩膀淋在雨中。

  一把黑伞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街道。

  21。 俞亮家餐厅 夜 内

  俞晓暘、方绪、俞亮坐在餐厅的圆桌前,四个酒杯中只有俞晓暘和俞亮的倒了饮料,其余三杯都倒了啤酒。

  俞亮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盘鱼菜。

  俞亮妈妈:恭喜小亮正式迈入职业世界。

  方绪:来,我提一杯,咱们小亮不负众望,以小组第一进军职业棋坛。

  所有人碰杯,俞晓暘露也出满意的笑容。

  俞晓暘:小亮,再接再厉。

  俞亮和爸爸碰了一下杯,露出淡淡的微笑:嗯。

  方绪再次举杯:也恭喜老师杀进“天皇杯”决赛,老师还是宝刀不老啊。预祝老师顺利夺冠。

  大家举杯共饮。

  俞亮妈妈给俞亮夹菜。

  方绪问俞亮:那这段时间是不是没什么事了?

  俞亮点头:学校办了休学,最近应该会一直在棋馆呆着。

  方绪:棋馆多无聊啊,这样,师哥给你找个有意思的事。弈江湖道场办了个围棋训练营,想请你当老师,托我问问你有空吗?

  俞亮看向俞晓暘。

  俞晓暘:要是有时间就去吧,锻炼锻炼挺好。

  俞亮:行,反正我也没参加过围棋训练营,就当去体验体验。

  俞亮妈妈:到时候你可不能只顾着玩,得给人家好好教棋。

  方绪举杯:给那帮孩子教棋,小亮老师还不是轻轻松松的?来小亮,祝你教棋顺利。

  俞亮举杯,两人碰杯:一定不给师哥丢人。

  大家笑起来,屋里气氛一片融洽。

  22。 俞亮房间 夜 内

  俞亮坐在桌前,用心挑选CD,封面上印着马克西姆。

  方绪敲门进屋,拿着一个信封: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正好离围棋训练营的地方不远。好好享受属于你的假期吧。

  说完,方绪退出房间。

  俞亮好奇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交响乐门票,上面写着“维也纳爱乐乐团中国行”,俞亮嘴角露出笑容。

  23。 时光家客厅 日 内

  时光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身后跟着褚嬴。

  时光妈妈下夜班回来。

  时光: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光向卧室喊:妈,你下班了啊,我走了啊。

  妈妈:东西都带好了吧?到了别忘了报个平安。

  时光:放心吧妈,要有人贩子也不会拐到你儿子头上。

  这时电话响起,妈妈去接电话,时光坐在门口穿鞋。

  妈妈听了两句,面色瞬间由晴转阴。

  妈妈回答:好,放心吧明明妈,我会好好交待他的。

  时光脸上闪过一丝不妙,蹑手蹑脚想要离开,褚嬴也悄悄跟在身后。

  妈妈:你给我站住。

  时光和褚嬴同时立在原地,时光脸上写满懊恼,褚嬴脸上写满不安。

  妈妈:行啊,什么奥数训练营,明明妈怎么告诉我是围棋训练营呢?

  时光转过身: 啊,是吗?

  妈妈:时光!你又撒谎!

  时光:这个机会很难得的,再说,我去训练营也不会耽误我学习。

  妈妈:你看看你现在,整天围棋围棋,你是个学生还是个下棋的啊?

  时光小声:下棋的。

  妈妈走到时光跟前,一把夺过行李箱:行,不许去。

  褚嬴满脸忧伤:不会吧,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时光看了一眼表,一脸焦急,然后夺门而出。

  时光妈叹了口气。

  24。 巴士站 日 外

  谷雨背着一个大包,身边江雪明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点心盒。两人在巴士站焦急等待。

  谷雨拿着电话:电话也不接,这都几点了,时光怎么还不来?

  江雪明看了看手中的点心盒,一脸担忧地向远处眺望。

  忽然,江雪明喜上眉梢:来了,来了!

  远处时光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

  谷雨看时光没有行李:你行李呢?

  远处的巴士徐徐发车。

  时光喘着粗气:来不及解释了,快走吧!

  一段升格画面,时光一边拖着江雪明的箱子一边挥手,谷雨江雪明紧随其后。

  三人边跑边喊:等等!等等!

  时光丢下背包和箱子,向前飞奔,与此同时大巴车也缓缓加速。

  时光边跑边拍大巴车的门,大巴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上。

  25。 大巴车内 日 内

  司机一脚刹车,后排的王翀脑袋撞到前排栏杆,所有人都开始抱怨。

  最后排的带队老师晃了一下,还在睡觉。

  车窗外时光紧张地睁开眼,看到大巴车停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王翀捂着脑袋大喊:这是怎么开的车。

  第一排的沈一朗一脸担心地看着前方。

  这时谷雨和江雪明也来到车前,三人冲司机挥了挥手。司机打开车门,三人上车。

  时光气喘吁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算赶上了。

  王翀站起身:你知道你们刚刚的行为多危险吗?一车的学生,磕了碰了谁负责?

  三个人抱歉地看着后面的王翀。

  沈一朗翻开文件夹,里面是花名册。

  沈一朗:你们三个是时光、谷雨和江雪明吧?

  三人连连点头。

  沈一朗:行,你们找地方坐吧。现在算正式入营了,接下来不能再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了。

  王翀一脸不满:这种纪律散漫的学生还学什么围棋,我看还是让他们回家算了。

  沈一朗合上文件夹:我是带队的生活老师,这个事情还是归我管。他们都缴费了,车上就该有他们的位置。

  王翀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老师,挖苦:行,那就都你来管,你负责。到时候出了什么篓子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白潇潇站起:王翀,像这种小事就不用您跟着操心了,对他们来说你多传授点围棋知识更重要。(白潇潇对三人)还愣着干嘛,不找地方坐啊?

  王翀面露不悦。

  26。 公路 日 外

  大巴车行驶在公路上。

  27。 大巴车 日 内

  大巴车疾驰在公路上。最后一排老师仍然在熟睡。

  沈一朗像个导游似的拿着话筒,在车前讲话。

  沈一朗:大家好,我叫沈一朗,是弈江湖道场的学员,也是这次围棋训练营的生活老师,在训练期间负责大家的日常管理。

  时光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人,因为戴着眼罩并未认出对方是俞亮。

  白潇潇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白潇潇,同样来自弈江湖,很高兴和大家共同度过接下来的围棋生活,大家有任何围棋、生活、学习、情感上的困惑可以随时找我和沈一朗。我们还是很乐意被打扰的。

  每个学员都露出笑脸,大家小声和邻座同学讨论。

  同学甲:学围棋的也有长这么好看的啊。

  同学乙:是啊,女生学棋本来就少。

  同学甲肯定地点点头。

  时光向前排的谷雨小声说话:怎么样,我说这个训练营很专业吧。

  谷雨竖起大拇指:生活老师还可以,(瞄了一眼王翀)就是教棋那位可不咋地。

  谷雨看向俞亮,时光回头,发现俞亮已经摘下眼罩,冷漠地看着他们。

  时光不可思议: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俞亮没有回答,戴上眼罩继续睡去。

  时光:惨了惨了,他追我都追到这儿来了。

  谷雨:什么意思,他是因为你来的?

  时光小声:说了你也不信。

  谷雨嘲笑:你的意思是,他专门来挑战你围棋社三台的位置?

  时光:不信拉倒,等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28。 训练营宾馆楼下 日 外

  参加训练营的同学难掩兴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时光和谷雨站在一起。

  老师和沈一朗站在台上,老师向沈一朗示意一下。

  沈一朗强调纪律:我们这次围棋训练营采用的是封闭式管理,没有特殊情况禁止随意外出,关于住宿,俗话说相逢就是缘,每个人和自己刚刚邻座的同学同一房间,也算交个朋友。

  时光一脸不情愿:万一是恶缘怎么办?

  时光看向俞亮,发现俞亮压根不理睬他。

  沈一朗和白潇潇穿梭在人群中分发钥匙,王翀拿到钥匙扭头就走。

  白潇潇拿着最后一把钥匙对江雪明勾勾手指,江雪明抓紧跟上。

  沈一朗走向时光和俞亮。时光不自在地站在俞亮旁边,两人谁都没有搭理对方。

  沈一朗向俞亮:这是你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

  俞亮:谢谢。

  说完俞亮便拎着包向楼上走去。

  沈一朗对时光:实在不好意思,我得跟你和谷雨挤一间了。

  谷雨和时光跟在沈一朗身后。

  时光看向俞亮离开的地方,不太开心。

  时光不满:他为什么就可以一个人住一间啊。

  谷雨挤兑:你怎么这么事儿啊,你想和他住一间啊?

  时光狡辩:当然不想啊,我巴不得见不着他。

  沈一朗:你们赶紧回屋收拾吧,一会我会来检查。

  时光和谷雨傻眼:啊?

  沈一朗:虽然是训练营,但也有纪律。

  时光对洪河:对了,因为走的急我忘带行李了,可能得和你共享一下了。

  洪河难以置信:这都能忘带?

  29。 训练营宾馆/男生三人间 日 内

  房间里,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里。

  时光和谷雨摆出夸张的睡相,谷雨还发出有韵律的呼噜。

  忽然闹钟声音大作。

  时光一个激灵坐起来,揉揉眼睛,看见沈一朗已经梳洗穿戴整齐站在面前。

  谷雨翻身:别理我,我好困。

  沈一朗看着时光:你把他叫起来吧,我回来之前不起床可要记警告的。一会儿吃完饭先去训练室打谱。

  说完,沈一朗出门,时光一撒手,谷雨又直直倒回床上。

  30。 训练营训练室 日 内

  时光和谷雨推开门,训练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学员。

  谷雨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在桌上补觉。

  时光拿起桌上的围棋讲义看了起来。

  褚嬴坐在时光对面:小光,这是你走向职业的第一步。

  时光点头,拍拍胸脯(VO):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说完,时光在棋桌上开始打谱练习,全神贯注。

  褚嬴微笑看着时光。

  31。 训练营训练室 日 内

  训练室坐满了学员,时光坐在最后一排,谷雨睡眼惺忪,坐在时光旁边,前边是江雪明和白潇潇。

  讲台上投影仪已经打开,首页是围棋训练营课程。

  铃声响起,沈一朗领着俞亮走进教室,时光的眼睛紧盯着俞亮。

  沈一朗:今天是大家来到训练营的第一节课,向大家介绍一下给大家上课的老师——俞亮初段,俞老师,今年以第一名成绩定段的职业棋手,大家掌声欢迎。

  所有人鼓掌,时光一脸惊异,谷雨一脸嘲讽的看着时光。

  谷雨小声:人家一个职业棋手大老远,撵着你,就是为了和你下棋?你这故事里bug有点多啊。

  时光愤然,不理会谷雨的挑衅。

  俞亮走上讲台,向大家点头致意。

  俞亮:很高兴在训练营认识大家,在正式开始练棋之前先给大家分个组,便于对局练习。

  时光无奈:又来,你看着吧。一会儿肯定把我安排到他那组。

  32。 训练营训练室 日 内

  俞亮拿着花名册站在讲台:好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分好组了,有谁没分到吗?

  时光看了一眼谷雨,撇撇嘴,然后举起了手。

  俞亮:时光同学是吧,是这样,因为咱们这回人数是单数,所以必然有一个人轮空,轮空的人自己一组。

  时光:我自己一组?

  谷雨在时光身边憋着笑。

  时光:那我怎么对局练习?

  俞亮:你?到时候观摩大家的棋局就好了。

  时光愤然坐下,一脸怒火地盯着俞亮。

  谷雨调侃:好歹也是个特殊待遇。

  俞亮重新回到讲台,打开一个制作精美的PPT。目录里写着,“古棋今用”“布局的战略与选择”“中盘战术”“官子先后”。

  俞亮打开第一页:今天第一课,我想先给大家扩充一些围棋知识,许多同学应该知道,中国古棋有着不同于现代围棋的逻辑,这是因为规则所致,座子、还棋头、白先行,这就导致古代的围棋大都好战的特点,这里我想强调的是,战斗只是围棋的一部分,我们永远要追求的是棋形的感觉。

  俞亮在讲台上的大棋盘四个角各摆了两枚白子。

  俞亮:古时是白先黑后,并且在角部座子,座子就是四个星位黑白各占其二。下面我要介绍的是清代棋手白子虬很有名的一局。

  俞亮陆续摆了几枚棋子在棋盘上。

  讲台下,谷雨皱着眉头,江雪明两眼放空,白潇潇认真思考。

  33。 训练营训练室后排 日 内

  时光(VO):褚嬴,他在说白子虬的棋呢。

  褚嬴:我记得,这是当年对阵周东郎的一盘。当时我和小白龙最看重的一个对手就是他。因为当时棋手都害怕和小白龙下棋,只有周东郎一人敢和他对弈。

  时光(VO):那这盘也是你下的吗?

  褚嬴点点头,眼神里充满回忆。

  34。 训练营训练室 日 内

  俞亮继续在大盘上摆棋。

  俞亮:下成这样很有趣,等于又还原了我们现代的定式。但接下来黑棋的这步扳,和白棋的打吃,与现代的围棋思想有很大的不同,用我们现代的眼光看,这时候白棋一定会顶过,而不是白子虬下的打吃,这样黑棋吃白三子后效率并不高。

  时光重重的叹气,引得不少人回头。

  俞亮也注意到时光。

  俞亮:现代围棋更注重角地,我们从小学习的金角银边草肚皮就是指角部围空的效率最高。但由于古棋还棋头的规则,致使古代棋手的思考方式受到了限制,都不太注重于角地,而更注重于攻杀。规则改变了之后,现代围棋的下法也更为自由了,那么过去这些约定俗成的定式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淘汰了,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再学习。

  褚嬴轻声:原来已经被淘汰了。

  时光接话:到底懂不懂啊,怎么就没有学习的必要了。

  俞亮停下,看着时光:那边那个同学,你是有不同意见吗?

  时光站起来:我是有和你完全不同的意见。

  俞亮觉得:喔,是吗,那你说说吧。

  时光:你这么推演只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想当然吧,我觉得白子虬这么打吃完了虎没什么不好!

  时光说完冲上讲台,在大盘上摆了起来。

  俞亮:我立下,黑棋角部的空很饱满。

  时光:可是我也走到了两边啊。

  俞亮:你那叫走到两边吗?明明这边都没有活,现在就成为我攻击的目标!

  两人在大盘上剑拔弩张,盘面上的棋子越下越多。

  俞亮摇摇头:这样下去白棋只会越来越危险。

  这时台下好多同学看不下去了。

  同学甲:还上不上课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瞎起哄了。

  同学乙:就是,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同学丙:你不想听老师讲,我们还想听呢。

  时光坚持:俞亮说的有问题,我为什么不能提问?你们知道白子虬是谁吗?谁能有我了解他?

  俞亮盯着时光,时光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俞亮:你懂白子虬,可是我比你更懂围棋,不愿意听就出去,以你的水平你也听不懂。

  台下炸开锅,大家都七嘴八舌起哄。

  时光一脸怒气地走出教室,俞亮放下手中的棋子。

  35。 沙滩边 夕阳 外

  冬日凛冽的寒风卷起阵阵浪花。

  时光和褚嬴漫步在海边。

  时光踢了一脚眼前的小石头,气鼓鼓:俞亮连输你好几盘,有什么资格说你的围棋已经被淘汰了。我就看不惯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褚嬴:其实,俞亮说的也不无道理,围棋是在前进,棋理也在不断颠覆前人的遗迹。

  时光不满: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啊?

  褚嬴:我记得刚和小白龙一起下棋的时候,清朝的围棋比南朝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我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几年前看到电视里的棋。那些日子里同样在拼命吸收和学习。

  时光停下脚步:那你也觉得现代围棋更厉害一点吗?

  褚嬴:其实无论是古代围棋还是现代围棋,谁厉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能从中汲取到我们所需要的,学习到其中的精髓。这么一代代棋理流传下来,你有没有发现,真正变厉害的,其实是我们。

  时光点点头:可我是坚信姜还是老的辣,特别你还是块千年老姜。

  褚嬴听见哈哈大笑。

  时光:褚嬴,你想不想和我来一局?

  褚嬴看看四周:好是好,只可惜这里既无棋盘,也无棋子,怎能成局?

  时光也环顾一周:放心,我有办法。

  36。 沙滩边 夕阳 外

  夕阳映着海面,一片通红,一层层白色波浪冲刷着海面。

  时光在沙滩上画了一个边长五六米的棋盘,和褚嬴在棋盘的两边相对而立。

  褚嬴:想不想用过去的规则下盘棋?

  时光:好啊,正好我也体验一把古棋。让我来摆上座子!

  说完,时光在棋盘四角的星位各摆着两个石子和贝壳。

  时光:放马过来吧,我是不会怕你的。我们来猜先,(时光用一只手包住另一只手的几根手指),你猜猜,是单数还是双数。

  褚嬴:我猜双数。

  时光亮出3个指头:你输了,我执贝壳先走。

  时光将一个贝壳放在小飞挂角的位置。

  褚嬴:十七之13,反挂。

  时光将一枚石子放在十七之13夹击的位置。

  褚嬴:这是我在座子时代最常用的招法。

  时光: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用大飞,那我就用你最中意的招数吧。

  时光说完,把贝壳放在沙滩棋盘上。

  褚嬴:十三之3。

  时光摆上石子:嘿嘿,就知道你要守角。

  褚嬴:为了不让你双飞燕。

  时光:就知道你怕了。

  说完,时光在褚嬴的上一颗石子旁落下一个贝壳。

  时光:十一之3,夹住!

  褚嬴:这不也是我的招吗?

  时光大笑:我这就是,以彼之道,还至彼身。

  夕阳下,褚嬴随风伫立,时光在棋盘边来回落子,不时寻找石头和贝壳。

  镜头慢慢升高,整个沙滩棋盘越变越小,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

  两人下棋的剪影后面,红色的夕阳慢慢坠入海中。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十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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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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