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局棋
卓越泡沫、陆洋、徐一天、陈晓、楠迪夫 2022-05-11 18:2812,044

  1。时光卧室 日 内

  窗外的绿树变黄,只剩干枝。

  房间里,写着“嬴”字的绿植已经枯萎。

  时光头发乱乱的,下巴冒着一点儿青色胡茬,眼神麻木,盘着腿坐在地上,拿着手柄玩PS2。

  时光表情木讷,一脸生无可恋,手边的光盘已经垒得老高。

  房间外,许厚正在和时光妈交涉,声音传到屋子里。

  许厚(OS):阿姨,时光这都荒废几个月了,您一定得帮我劝劝他,这么好的围棋苗子,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废了啊。

  时光充耳不闻,目不转睛,就像跟他没关系一样。

  2。 时光家客厅 日 内

  时光妈给许厚倒茶,放下茶壶。

  时光妈无奈地:跟您说句实话,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下不下棋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他能好好的,跟其他普通孩子一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时光妈眼圈泛红。

  许厚也无奈:那他变成这样,总得有个原因吧?

  时光妈摇头叹气:我也想知道,我比谁都着急,可他就是不说。

  许厚着急: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围甲联赛已经打了好几轮,他一直无故缺赛,队里说再这样下去只能按解约处理,还要赔钱的……

  时光妈: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3。 时光家楼下 日 外

  时光一个人机械地在玩跷跷板。

  许厚走过去,时光头也不抬。

  许厚:时光,咱们可是职业棋手。

  时光无动于衷。

  许厚: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你也得看合同的面子吧?咱可是签了约的。

  时光充耳不闻。

  许厚无奈地:来,我陪你玩。

  许厚坐到跷跷板上,时光一下子被翘起老高。

  时光翘了两下,跷跷板纹丝不动。

  时光用杀人的眼神瞪着许厚。

  许厚识趣地下了跷跷板。

  时光依旧机械地一个人玩。

  许厚看着时光,心如死灰。

  4。 林厉家客厅 日 内

  林厉在和洪河对局。

  洪河下了一步,刚点了一下,马上又悔棋,拿起棋子下到另一个地方。

  林厉喝止:又钓鱼!放回去!

  洪河怂怂地放回原来的位置。

  林厉放下棋子,郑重地问洪河:今天是怎么回事?下错了好几手!

  洪河低下头:对不起师父。

  林厉:很久没听你提起那个时光,他最近怎么样?

  洪河叹气:他最近遇到了一个坎,整个人都颓了,我打算明天再去劝劝他,不然他就完了。

  林厉生气地:我看你才要完了!从定段赛到现在,你有明显进步吗?倒是挺关心别人的事。

  洪河:时光不是别人,他是我兄弟,他比我天赋高,他不能这样!

  林厉无可奈何地:人各有命,围棋这个东西,不是谁天赋高就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5。 围甲联赛赛场 日 内

  洪河二段跟李春树三段正在准备比赛。

  桌上放着台签,两个人身穿西装,非常正式。

  洪河:哎,好不容易让我上场一次,原以为能对上时光,来一场弈江湖德比战呢,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什么时候能复出啊?

  李春树笑:复出?复出不了了。

  洪河:什么意思?

  李春树:上礼拜解约了,我们队没时光这个人了。

  洪河不能置信地:解约?

  裁判宣布:2005年全国围棋甲级联赛,第十八轮比赛正式开始!

  洪河的计时器开始计时。

  洪河呆若木鸡,久久没动。

  6。 时光卧室 日 内

  时光依旧在木讷地玩着ps2游戏。

  好几个小孩子围在身边,不时惊叹,欢呼。

  砰的一声,门被洪河撞开,洪河气喘吁吁地进来。

  洪河劈头就问:听说你解约了?!

  时光完全没有反应,依旧盯着屏幕。

  洪河:我来提醒你两件事。第一,你再这么下去,没有哪支俱乐部敢签你。第二,北斗杯预选赛要开始了,前三名可以代表中国去国际上比赛!

  时光还是没反应。

  洪河语气特别冲:当初你赢了洪秀英的时候,还放言要去国际赛场赢一次,为国争光!你是爷们儿吗?说的话还算数吗?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时光打着游戏:我说了不下了。

  洪河暴跳如雷,指着时光:我不信!围棋是你想放就能放下的吗?现在就跟我下,我执黑,第一手,五五!

  时光握着手柄的手忍不住一紧。

  屏幕上的游戏角色中弹,死了一条命,响起失败的音效。

  小孩子们立刻遗憾声一片。

  洪河激动地:刚才在想第二步吧?说,下在哪了!

  时光却别开脸,不看洪河:你走吧,别耽误我玩游戏。

  洪河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玩!

  洪河将光盘退出来,折断。

  孩子们一下子傻眼了。

  洪河冲过去,一把将时光推倒在地。

  洪河:来呀,打一架呀!

  时光坐起来,又被洪河推倒。

  洪河大喊:还手啊!

  时光:你打吧,打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洪河绝望地闭上眼睛,死心了。

  7。 时光卧室 日 内

  小孩子们悻悻地走掉。

  时光妈这时候来到卧室,看到时光还倚着墙坐在地上,看着摔碎的游戏机和散落的游戏卡带,发呆。

  妈妈没说话,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不一会儿,时光突然开口:妈。

  妈妈抬头一愣:怎么了?

  时光:妈,我想……

  妈妈:想什么呀?

  时光:我想……我想去上学,他们……还能要我吗?

  妈妈惊讶地:怎么突然想上学了?

  时光:都过去了,我想像从前一样了。

  妈妈一把搂过时光,笑中带泪。

  妈妈:好啊……都过去了……我明天去找校长说说。

  时光面无表情地:嗯。

  8。 悠闲骑士网吧 夜 内

  原先那个包厢里。

  光线很暗,只有屏幕亮着光,时光安静地对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围达围棋网,玩家的个人主页,时光给褚赢画的头像栩栩如生。

  时光久久地看着。

  9。 时光卧室 日 内【闪回】

  (这段闪回此前剧本里没有,需要单独拍)

  褚嬴拿着扇子指着棋盘,在教童年小光下棋。

  童年小光把玩着四驱车,心思没在围棋上。

  褚嬴:我再讲一遍,像这样,由多个棋子围住的一个或两个以上空交叉点叫做眼。两只真眼才是活棋,是判定死活的标准。确保自身活了之后,才能继续在棋盘上发展。今天你输棋的原因,就是没有去做眼,分不清死活。

  童年小光依旧溜号。

  褚嬴大怒:如此重要的讲解,你哪怕全神贯注一刻,也算对得起我苦口婆心啊!

  童年小光吓了一跳,表情委屈而可怜。

  褚嬴:跟我重复一遍!在围棋里,眼就是命!

  童年小光泪眼婆娑:眼就是命!

  褚嬴:一定要切记,有眼,才能活!再跟我说一遍!

  童年小光抬头,认真地:有眼,才能活!

  【闪回结束】

  10。 网吧 日 内【闪回,第八集】

  褚嬴:这么麻烦,还有多久才能下棋呀!

  时光:急什么,还剩最后一项,个人说明。哎你有没有最想说的,座右铭之类的?一句话,或者几个字也行。

  褚嬴:没有,哎呀赶紧下棋吧。

  时光:别别别,个人说明最有个性了,就算你没有想说的,我还有呢。

  时光打字一边哼着歌:你说的黑也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褚嬴不耐烦地:想好没有啊?

  时光笑了一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个字。

  褚嬴:你在我个人说明里写什么了,让我看看。

  时光急忙用胳膊挡住了屏幕:去!保密!

  【闪回结束】

  11。 悠闲骑士网吧 夜 内

  时光凝视屏幕,突然笑了一下,自语:褚嬴,再见吧。

  镜头给向电脑屏幕。

  (特写)屏幕上是时光替褚嬴注册的信息,在个人说明一栏里,只有五个字:你是我的眼。

  时光点了“注销”。

  对话框弹出:您是否要注销“褚嬴”这个账号,是或否。

  时光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手点了“是”。

  对话框弹出:“褚嬴”已注销完毕。

  时光心碎地闭上眼睛。

  12。 俞亮家书房 夜 内

  俞亮正在书房里跟俞晓暘下棋。

  俞亮不时在看着窗外,一直在游离。

  俞晓暘咳嗽了一声,俞亮回过神。

  俞晓暘:很少见你下棋走神啊,有什么心事吗?

  俞亮低头:时光不下棋了,就连北斗杯预选赛他也没报名。

  俞晓暘:你在担心他?没记错的话,你不是一直想领先他吗?

  俞亮摇头:不完全是。

  俞晓暘饶有兴致地:哦?很久没和你聊天了,说说你是怎么看时光的?

  俞亮有点困惑地:他像一个谜,我也捉摸不透。小时候,他的棋让我非常害怕,后来,他又下得一塌糊涂。我决定回到自己的路上了,他却又突然追上来死缠烂打,进步飞快,让我没办法忽视。

  俞亮想了想,继续:爸爸,我从小就明白,围棋是孤独的。我没有同龄的对手,也几乎没有朋友。但是时光他向我证明了,他会是我一生的对手。甚至因为他,我觉得下棋……(顿了顿)并不孤独。

  俞晓暘有些惊讶:对他评价很高啊。

  俞亮急忙解释:我说的是他的棋!

  俞晓暘:那他这个人呢?

  俞亮露出一点小孩子赌气似的神情:他这个人,草率、轻浮、没有责任心、没有原则、不守规矩,看见他我就来气。

  俞晓暘失笑:说来说去,你还是替他担心。

  俞亮:我……

  俞晓暘一摆手:围棋是两个人的项目,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你。现在他遇到了问题,你应该等一等他。

  俞亮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13。 十三中校长室门口 日 内

  时光拎着书包,站在校长室外。

  校长室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时光妈妈在和校长殷勤谈话。

  走廊里往来的同学看见他,私下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同学甲:这不是在讲台上大出风头的那个人吗?

  同学乙:不是围棋职业棋手吗?怎么又回来了。

  时光一脸无所谓。

  时光妈妈从校长室退出来,还在殷勤地赔笑弯腰,对里面的校长道谢:谢谢校长,谢谢校长!

  时光妈妈恭敬地轻轻关上门。上课铃声响起,走廊的同学一哄而散。

  时光妈妈对时光:妈妈都跟校长说好了,同意你回来继续念。就是你功课落下太多了,为了保证升学率,咱得留一级,你看行吗?

  时光点点头。

  14。 十三中走廊里/时光教室门外 日 内

  走廊里书声琅琅。

  时光背着书包跟妈妈经过原来的班级外。

  妈妈透过门口的窗户,看见原先的班主任正在跟学生们说风凉话。

  班主任:我说什么来着?偏门不好捞吧?人间正道是沧桑,到什么时候,要想出人头地都得高考,职业棋手怎么了?不还得回来吗?

  声音传得老远,时光妈担心地看了看时光。

  妈妈:要不咱们明天再来报道吧,妈还是有点不放心。

  时光笑了下:妈,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时光径直向前走去。

  15。 十三中围棋教室 日 内

  江雪明一脸严肃在给几个社员开会,谷雨金子田莎都在列,还有几个新社员。

  江雪明:这次是紧急会议,我再说一遍。

  谷雨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你都说好几遍了。

  江雪明:那就再说最后一遍,见到时光,千千万万别跟他提围棋这俩字儿。比如,你怎么不下棋啦?比如,你怎么不做棋手回来上课啦?都不许说!

  叶正:老大,那他究竟为啥回来了?

  江雪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那么喜欢下棋,还下得那么好,却突然碰也不碰了,肯定是遇见什么伤心的事了。

  叶正愣愣地点头,谷雨嗤之以鼻。

  江雪明:咱们要做的,就是别往他伤口上撒盐。

  16。 十三中 时光新教室内 昏 内

  放学铃声响起。

  同学陆陆续续出了教室回家。

  时光坐在位子上,发呆。

  门口,探进了江雪明的一张脸。看见时光之后,江雪明冲身后一挥手,金子,田莎,谷雨,一干新社员都进了教室。

  江雪明坐在时光身前,其余等人围在时光身边。

  江雪明:回来也不说一声,想给我们个surprise是不是?

  时光笑了下,没说话。

  江雪明冲大家:来,表示一下,1——2——围棋社——

  大家齐声:欢迎时光回家!

  江雪明带领众人鼓掌,谷雨无聊地翻了个白眼。

  时光:谢谢大家。

  江雪明:真好,咱们又可以一起上下学,一起复习,一起过圣诞节买贺年片了。

  谷雨突然打断地:你为什么不下棋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时光默不作声。

  江雪明重重咳嗽了了两声:咳——咳——

  谷雨继续问: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下棋了,你不是想当职业棋手吗?

  时光:现在不想了。

  江雪明使劲拧谷雨的胳膊,谷雨甩了一下,挣开,对江雪明:别拧我,让我说完。

  谷雨扭头对时光:他们欢迎你,我可不欢迎你!你就应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完谷雨转身走了。

  大家非常尴尬。

  江雪明赔笑地:他……他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啊……

  时光笑了笑:不会。

  17。 小型会场 日 内

  一个小型会场内,十几个年轻棋手坐成一圈。

  方绪推门进来,大家有些吃惊,交头接耳。

  方绪:本届北斗杯赛宣讲会,由我来给大家主讲。首先我来介绍一下北斗杯的重要性。这是每年面向青年棋手举办的重要国际比赛,可以说,是18岁以下棋手的世界杯。下面大家可以自由提问。

  棋手甲举手:总决赛在哪儿比?

  方绪:先研究下预选赛吧,只有前三名可以飞赴首尔,代表中国去跟日韩年轻棋手进行总决赛。

  棋手乙举手:上届咱们成绩怎么样?

  方绪:垫底。

  棋手丙:这次的领队是谁?

  方绪:我。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棋手甲:可是下个月有天元头衔战啊,您怎么……

  方绪:我推掉了最近的一切比赛,就是想好好带你们打一次北斗杯。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棋手乙:绪哥,您为了北斗杯连头衔战都不下了,为什么呀?

  方绪一摆手:哪来那么多问题?我先给你们讲讲赛制,历届预选赛都采用双败淘汰赛制,胜者组冠亚军和败者组冠军作为前三名,晋级淘汰赛。

  会议厅的门突然被洪河撞开,洪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跑到方绪身前。

  洪河一边喘一边说:绪哥,时光报名了吗?

  方绪:名单上有他,已经报上去了。

  洪河大喜:谢谢,感谢你替他报名!

  方绪:谢我?不是你替他报的?

  洪河一头雾水:我没有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同时反应过来。

  洪河:是他自己报的!

  方绪:这家伙,终于想清楚了。

  方绪一笑,面向大家:现在我回答一下你们的疑问,北斗杯被日韩包办了好几届,而你们,是近几年来最好的一批年轻棋手,绪哥准备带你们把阔别已久的奖杯拿回来,你们说,这跟头衔战哪个重要?

  众人笑了,热烈鼓掌。

  方绪对洪河:时光也回归了,这次可谓是如虎添翼。

  18。 北斗杯预选赛赛场 日 内

  选手们纷纷就坐,俞亮坐在岳智身后,俞亮邻桌是穆清春。

  远处,时光的位子是空的,摆着台签:时光初段。

  俞亮看了时光的空位子,叹了口气。

  岳智回头,冲俞亮小声地: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对手。

  俞亮:等你下赢时光再说吧。

  岳智:他?他都没参赛。

  俞亮:我替他报名了。

  穆清春搭话: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自暴自弃的人了你管他干嘛?

  俞亮:报名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讨厌过他,甚至瞧不起他,但我不想让他错过这班车,这届大赛太重要了,他要是不来,北斗杯也就不是北斗杯了。

  岳智和穆清春齐刷刷不屑:嘁——

  裁判宣布:北斗杯世界青少年围棋锦标赛预选赛一轮,对局开始。

  洪河坐在比较远的地方也关注着时光座位的情况,失望地扭过头去。

  19。 十三中 时光新教室内 日 内

  语文课,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念奴娇·赤壁怀古》。

  老师:今天,咱们继续背诵这首赤壁怀古。

  老师一指时光所在的列:来,这一排同学,挨个站起来背。

  同学甲: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老师:下一个!

  同学乙: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老师:再下一个!

  时光站了起来,背不出来。

  老师:从“遥想公瑾当年”开始背。

  时光:遥想公瑾当年,嗯……

  老师:怎么了,背啊?

  时光:我……

  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提示:大乔初嫁了。

  时光眼睛一亮,猛地回头,发现不是褚嬴,是身后一个男同学在低声提示他。

  时光眼睛迅速暗淡下去。

  时光:遥想公瑾当年,大乔初嫁了……

  班里突然爆发了一阵大笑,身后的调皮男同学笑得一颤一颤。

  老师叹了口气:大嫂你也敢想……

  班里又是一阵大笑。

  时光脸一红,抿嘴。

  老师:回家背了没?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时光笑着看老师,不说话。

  铃声响起。

  老师拿起教案离开教室,临走恶狠狠指了下时光。

  20。 十三中操场 日 外

  时光百无聊赖走在操场上。

  谷雨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地跟上来。

  谷雨:给你猜个谜语,有这么个人,别人在为学业发愁,他已经有自己事业了,别人在问家里要钱,他已经拿工资挣奖金了,结果,人家拍拍屁股,撂挑子不干了,请问为什么?

  时光听出话里有话,笑了下,没回答。

  谷雨继续地:A:他是神童,神童不走寻常路;B:他平易近人,就是喜欢与民同乐;C:他有病,脑残。

  时光:可能是D,他觉得没劲不玩了,这样行吗?

  谷雨冷笑:那这人没别的毛病,他就是欠揍。

  时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谷雨:江雪明不让我在你面前提围棋俩字,我偏要提,围棋围棋围棋……

  时光讥笑地:早翻篇了,过去这半年我是有些事没想明白,可我现在好了。

  谷雨:怕是有内伤吧?

  时光:你到底想干嘛?没事我可走了。

  谷雨:江雪明找你,让你去趟围棋社。

  时光:我不去,围棋社跟我早没关系了。

  谷雨:你不是说都过去了吗。

  时光:过去了也跟我没关系了啊。

  21。 出租屋 日 内

  洪河带着二手房的业务员在看房。

  洪河:就是这间,空了半年了。

  业务员游手好闲地打开时光的棋盒,拿出棋子:这什么东西?五子棋啊?

  洪河没好气地:这我朋友的东西,别乱动。

  业务员:一堆破烂儿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

  业务员指着棋桌棋盘:想租可以,但你这屋子太老气横秋了,这些个破桌烂椅都清出去。

  洪河一把夺过棋盒,扣上:我不租了。

  业务员:哎,你刚才不是还……

  洪河眼睛一瞪:我现在又不租了怎么着!会不会说话啊你!走走走!

  洪河将业务员轰出门外,嘭地关上门。

  洪河站定,缅怀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闭上眼睛,有些难过。

  这时,门口又有门铃声响起。

  洪河勃然大怒:我不都说了吗,不租,不租……

  洪河一边骂着一边打开门,傻了。

  门口,沈一朗拎着两大袋子的食品和涮肉站在面前。

  洪河愣了两秒钟,没说话,一把抱住沈一朗。

  沈一朗扎着两只手,被洪河勒得很紧。

  沈一朗笑:怎么了?

  洪河没说话,紧紧抱着沈一朗。

  22。 出租屋 日 内

  火锅里热汤翻滚,洪河把沈一朗带回来的日本酱料倒进锅里。

  洪河:别以为就这么原谅你了,你走的时候那么绝情,连头都没回,吃多少顿寿喜锅,我这心也暖不回来。

  沈一朗:当时我也是憋着一股劲,我要是回头,可能就迈不出那一步了。

  洪河叹了口气:时光不在,再好的火锅也吃不出味来。

  沈一朗:不再试试别的办法了?

  洪河:所有熟人,各种办法,轮番上阵,全给撅回来了。那天我想,揍他一顿能不能把他打醒,结果,他不还手!

  沈一朗:我还没去劝他,就不算所有人都试过了。

  洪河:敢问,今年定段赛什么时候开始?

  沈一朗:后天。

  洪河郑重地:那你还想着劝他?今年可是你最后……

  说到一半,洪河意识到不妥,马上呸了三声。

  沈一朗一笑:没事儿,说吧,今年是我最后一年。

  洪河:所以你更不能分心了。

  沈一朗: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们俩要是没定上段,比我自己定不上更难受?

  洪河夹了口菜:好像是。

  沈一朗:时光现在这样,跟没定上又有什么区别?

  洪河:你去了也是白去,论口才,你比我强点不多,论点子,你还不如我多呢。

  沈一朗如有所思。

  23。 十三中时光新教室 日 内

  体育课前,时光班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时光在里面睡觉。

  江雪明,谷雨,陆金子,田莎,陈潇,叶正集合在时光教室外走廊。

  金子:不是说,凡是跟围棋有关的事,都不许跟时光提吗?

  田莎:可这毕竟是围棋社更名的大事,还是问问他比较好,我看时光没什么事了。

  谷雨:人家都说了和围棋社没关系了。

  江雪明耸耸肩:他是这么说的,可谁知道呢?诶走吧,他醒啦。

  江雪明进班,冲时光打招呼。大家闭嘴跟进去,笑着跟时光打招呼。

  时光冲大家点头。

  江雪明:今天有个特别重要的会议,请你来参加。

  田莎:以后你可得常来莅临指导,多陪大家下下棋。

  金子拉了田莎一把,田莎挣开:你看时光这不是没事儿嘛,咱们围棋社团不说围棋,那说什么呀?

  时光一笑:咳,我真的已经好了,你们别拘着。

  江雪明:这我就放心了,围棋社更名仪式,正式开始。

  江雪明走上黑板前,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上几个大字:七剑下天山。

  时光一眼看到黑板上的字,愣了:这是什么?

  金子:这是围棋社的新社名,你觉得怎么样?

  时光脸色大变。

  江雪明:七剑下天山,大家热烈鼓掌!

  还没说完,时光冲到黑板前,把字狠狠擦了。

  大家都愣了。

  时光:为什么要改?

  江雪明:因为我们扩军了啊,我们主力队员六个,再加上你这个特邀指导员,正好七个人,原来的四剑客已经不合适了。

  时光:谁说不合适?

  时光:为什么不合适?

  时光:怎么就不合适了?

  时光:这是围棋社创始人取的名字!

  金子:你不识数啊?满打满算,创始人也才仨,哪来的四剑客?

  时光爆炸了,一把摔了黑板擦。

  时光眼睛含泪:我不管!不能改就是不能改!

  说完,时光摔门跑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

  田莎:他不是都好了吗?

  江雪明对谷雨:你快去看看呀。

  谷雨没动,看着时光离去,若有所思。

  24。 十三中操场上 日 外

  时光一边跑,一边泪流满面。

  突如其来的悲伤,冲到顶点。

  25。 十三中图书馆里 日 内

  俞亮走在图书馆里,很引人注目。

  俞亮脸色冷冷的,一路张望地找过来,确认了好几个人,都不是时光。

  不远处,时光正一个人霸占一张桌子,趴着睡觉。

  俞亮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过来,站在他身旁。

  俞亮狠狠地一锤桌子。

  时光一扭头,脸上都是泪。原来他是埋头在哭,胳膊袖子全都打湿了。

  俞亮愣住了。

  时光看见是俞亮,急忙抬袖子胡乱擦擦眼泪。

  俞亮单手拉开时光旁边的椅子,冲着他坐下:收到北斗杯对阵表了吗?

  时光:我没报名。

  俞亮:我问你收到对阵表了没有!

  时光点点头。

  俞亮:为什么不去?

  时光:不想去。

  俞亮:我能帮你一次,帮不了你一辈子。

  时光: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下了。

  俞亮突然发狂,猛然提高声音:不下了?!你说不下了就不下了?时光,你是我见过的最混蛋,最无耻,最没有原则性的人!

  安静的图书馆被俞亮一吵,所有人都皱眉,看过来,连时光也觉得很尴尬。

  俞亮丝毫没有降低声音。

  俞亮:到底因为什么?你说出来呀!行,我跟你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过起爆剂,从来从来都没有!如果因为这个,我给你道歉,我开个发布会向你道歉,行了吧!

  时光:不关你的事儿。

  俞亮:是不是关我事儿我说了才算!

  旁边有个同学过来拉俞亮:同学你们能不能去外边吵,这是图书馆……

  俞亮打断地:不能!

  同学小声嘟囔:真没教养……

  俞亮对时光:北斗杯太重要了,你可以缺席别的比赛,但这个不是比赛,这个是信仰。你已经一负了,明天要是再不去你就淘汰了!

  时光: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不会再下了。

  俞亮盯着时光:我等着跟你下棋,盼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就盼来你这样!

  时光:你什么都不知道。

  俞亮:那你告诉我!

  时光:你等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我!

  时光起身,拔腿就跑。

  俞亮站起原地,失望难过。

  26。 出租屋 日 内

  火锅已经灭了火,沈一朗和洪河拄着腮帮,有些伤感。

  洪河:你还是先顾定段赛吧,时光的事你别管了。

  沈一朗:时光跟我是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洪河:我们都劝过了,能试的办法都试了,他好像是这儿(指了指心口)出了点问题,再也不下棋了,就算你去也没用。

  沈一朗:我没学过心理学,但我知道有心理暗示的说法,从心理机制讲,暗示是一种主观假设,并不一定是客观存在的。

  洪河:那你的意思是?

  沈一朗:如果他说再也不下棋了,那么“下棋”这件事就是他给自己设定的一个心理阀门。

  洪河:就是说,你把他的这个阀门打开,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出现。

  沈一朗:对,北斗杯第二轮什么时候比?

  洪河:明天上午。

  沈一朗:我这就去找他,成败就看今晚了。

  27。 空镜头 昏 外

  放学铃声响彻十三中学。

  28。 回家路上 昏 外

  时光不疾不徐走回家。

  身后有些异样,时光回头,发现空空如也。

  时光继续走了几步,无可奈何地站住。

  时光冲身后:出来吧,你想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谷雨从身后慢慢悠悠地走出来。

  时光:有什么就说。

  谷雨看了下表:你到底什么时候滚蛋?

  时光: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碍你什么事儿了?

  谷雨走近时光:你就是碍我事儿了!成天有个人在你边上侮辱你,换你你能忍吗?

  时光:你有病吧?我侮辱你什么了?

  谷雨:我从五岁就开始学棋了,下棋的时间比吴迪还长。

  时光:跟我有什么关系?

  谷雨冲上去,一把抓住时光的领子:就他妈跟你有关系!

  谷雨:我从五岁开始学棋,骗你说十五岁,我不敢说实话,怕你笑话。我下了十一年的围棋,还像个弱智一样背定式背棋谱,你下了一年多,在你眼睛里棋子都会自己跳舞!你这种人的存在,对于我这样资质平平的人就是侮辱!

  谷雨狠狠一推,时光差点摔个趔趄。

  谷雨继续:我嫉妒你,我不想让你考职业,可每次路过教室,我都希望你不在。你休学这两年是我最高兴的两年,就连赌棋赌输了我都高兴,因为我押对了你,一个别人这辈子都遇不到,我身边的活生生的天才!

  谷雨说完,声泪俱下。

  时光眼睛发红:对不起,你看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你说的天才。

  说完,时光扭头就走。

  谷雨冲着背影嘶吼:你滚吧——算我求你——滚——

  时光忍着眼泪,独自离开。

  29。 时光家客厅/卧室 夜 内

  时光进了家,倒了杯水,刚想喝。

  一颗棋子掉在地上,从他的房间里滚出来,落在他的脚下。

  时光急了:谁动我东西!

  时光急匆匆推开门,一脚踏进屋。

  沈一朗正在屋里,用手绢给他擦拭棋子。

  两个人都愣了。

  30。 时光卧室 夜 内

  时光坐在椅子上,经历了方才的惊喜之后,有些怅然,不知所措了良久。

  时光: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一朗:上午刚下飞机,这不就来找你了。

  沈一朗一边擦拭棋子一边问:好久没下了吧,这么多灰。

  时光夺过棋子,放回棋篓:别擦了,擦也白擦。

  沈一朗笑了下:一年了,你变化挺大的,话少了,也不爱说笑了,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时光尴尬地:啊,没有,我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在日本过得怎么样啊?

  沈一朗:还好,苦练了一年,棋艺应该是长进了,这不回来准备定段了嘛。

  时光:哦对,那祝你马到成功。

  沈一朗:我今天除了来看你,还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跟你下一局。

  时光:别的我可以答应你,下棋就算了。

  沈一朗:为什么?

  时光:不为什么,就是不想下了,我已经很久没跟任何人下过棋了。

  沈一朗:可这次不一样,我马上要定段赛了,就算是帮我热热身吧,咱们来一局。

  时光露出极度疲惫的神情: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沈一朗,别费这个心了,不用你们来劝我。

  沈一朗:没得商量了?

  时光:没得商量。

  沈一朗沉思了片刻,没说话。

  31。 俞亮卧室 夜 内

  俞亮坐在写字台,手里拿着时光送的电子表,心事重重。

  俞亮放下电子表,拿出手机拨了时光的电话。

  32。 时光卧室 夜 内

  时光手机响起,时光看了一眼,直接摁了关机。

  时光对沈一朗:我一会儿还得写卷子,改天吧,等你定上段我请你吃火锅。

  沈一朗:我不想吃火锅。

  时光:那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可以……

  沈一朗:时光,还记得去年定段赛我是怎么输给你的吗?

  时光一愣。

  沈一朗:那一局,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坎。这是我最后一次冲段,我只想在今天跟你把那局棋下完。

  时光愣了,好半天才勉强笑了一下:别的都可以答应,这个不行,我不能下。

  沈一朗:就算为了我,行不行?

  时光摇头:不想下,也不想为了谁而下。

  沈一朗突然板起脸:时光,你要这么说话,那我也不客气了。你觉得请我吃顿饭就能弥补我吗?

  时光抬头,表情诧异:弥补?

  沈一朗:今天就咱们两个人,谁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去年是怎么被淘汰的,你比谁都清楚。

  时光:没错,是因为跟我的那局棋,可这事已经……

  沈一朗:它过不去!

  沈一朗:对你来说已经过去了,可对我呢?等待我的是漂洋过海,一个人去日本训练,语言不通,每天都是煎熬,我闭上眼睛就是那一步棋,我像个等着倒脏的贼,唯唯诺诺看你的态度,一分钟比一个世纪都长,你点头,我就可以活下来,可你他妈宣判了我死刑!

  时光低下头:你相信吗,我后悔了,我后悔过无数次。

  沈一朗:你后悔的方式就是拿到了属于我的名额,然后再也不下棋了是吗?时光,咱们是朋友,是那么好的朋友!你对得起朋友两个字吗!

  时光眼圈泛红,低下头:你想让我怎么弥补你?

  沈一朗把时光拉到棋盘前,坐下。

  沈一朗:跟我把那局棋下完,它已经折磨我一年了,我就是想知道,淘汰我的到底是你还是我自己。

  说完,沈一朗迅速摆出了当时的棋局,一子不差。

  沈一朗:我当时错下在了这里,现在我重新下这一步。

  沈一朗拿起棋子,重新落子。

  时光迟迟没动。

  沈一朗:我只求你解我一个心结,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去比赛了。如果你真的再也不下棋了,那就把它当成你最后一局。落子吧。

  时光内心挣扎不已,手指试探着伸向棋子,终于拿起一枚棋子。

  沈一朗满怀希望地看着时光落子。

  就在即将落子的时候,时光突然崩溃地糊了棋盘。

  时光:求你了,别再勉强我了!

  时光准备拉门出去。

  沈一朗站起来:我在日本学了一年,就是为了回来跟你下这盘棋,说不下就不下了,你对得起谁?

  时光顿了顿,最终还是拉门出去,夺路而逃。

  33。 地下通道口 夜 外

  时光低着头,漫无目的走在街头。

  抬头辨认了一下,愣住了,所到之处正是曾经的老地方。

  (此处可闪回,闪回到2-15,时光意识到这是同一个地下通道口)

  时光转身,准备回去,看见俞亮远远地看着他。

  俞亮走了过来。

  俞亮:电话打不通,我去你家找你,正好看见你丢了魂一样走出来,我就跟你到这儿了。

  时光:我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可是我真的……

  俞亮打断:时光你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吗?

  时光:你就当我不是吧。

  俞亮:可我是,上一次是我太冲动了,我一直想搞清楚你为什么不下棋了,后来我明白了,我纠结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这么多年,我曾视你为目标,追赶过你,试图甩下你,又被迫认可你,被你羞辱过也被你起爆过,我设想的终点有很多种,可突然告诉我眼下就是了,我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些天,我勉强想到了一个办法……

  俞亮掏出电子表,递给时光。

  俞亮:我把它调回到了1997年,咱们认识的那天,一切都没发生过。

  时光呆呆地接过去。

  俞亮笑了下:就当是一段从未有过的时光吧。

  俞亮转身离开。

  时光看向电子表。

  34。 时光卧室 夜 内

  噗的一声,时光吹开棋盘上的灰,呛得直咳嗽。

  时光拿过一本死活题谱,照着书摆了一道死活题。

  时光拿起了棋子,皱眉,思考,迟迟没有落下去。

  就在时光思考的时候,褚赢的声音(OS):八之18,挡。

  时光愣住,猛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一面空白墙壁。

  时光愣愣地回过头,迟疑地把棋下到了褚赢指示的地方。

  摆了两三步后,又陷入困局。

  褚赢(OS):七之19,扑!你看,这不就打劫活了吗?

  时光再次回头,还是空无一人。

  时光回过头,再次专注于棋盘。

  这时,扇子从对面探了过来。

  褚赢(OS):只要你用心思索,所有的死活题都会有解。

  35。 二人空间 日 内

  时光抬头,看见褚赢就笑吟吟坐在自己的对面。

  时光每下一步,褚赢就会发出一两句点评。

  时光下了一手,粘,又下了一步跳。

  褚赢一笑:没白教你一场,这里的攻防招招都是要点。

  时光下了一步“挖”。

  褚赢一挥扇子:不错,攻杀时,不瞻前顾后,当机立断。

  时光下了一步“拐”。

  褚赢:漂亮,腾挪时处处保留余味,最佳防守!

  时光下了一步“粘”。

  褚赢:好棋,不给对方一丝借用,干净利落!

  时光放下了棋子,呆呆地看着褚赢。

  褚赢:为何看我?

  时光:褚赢,我下的每一步都记得你指点我时的样子,你让我冲,你让我尖,你告诉我彼强自保,你要我不得贪胜,是不是我学得还不够好?不然你为什么说走就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了,是不是想见你还要再等上一千年?

  褚赢:你总是把一千年挂在嘴边,可一千年的滋味,你又何尝知道?

  褚嬴慢悠悠笑眯眯地说:比起想念来,千年何其长?比起相见来,千年又何其短?我虽然离开了,可我始终都在。

  时光惊呆,二人世界开始坍塌。

  镜头旋转,褚嬴的位置上,站的也是时光,原来他在自己跟自己对话。

  时光:什么叫始终都在,你说清楚啊。

  另一个时光:还没明白吗?他始终都在你的棋里,他已经活在你的棋里了。

  时光:我到处找你,你却近在我棋盘里。我一直不敢碰棋,所以一直不明白……

  另一个时光接着说:只有不断下棋,才能不断相见。

  镜头又转一圈,褚嬴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二人世界继续坍塌。

  时光站在坍塌的二人世界里,自语:你问我什么是一千年,有个人跟你说,如果每一天都像这样过该多好,然后他消失了。在那之后的每一天,都是一千年。

  二人世界完全坍塌,不复存在。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三十五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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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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