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光家楼下 夜 外
四周是寂静的虫鸣声。
时光和褚嬴对坐在跷跷板两端,一边玩跷跷板一边下盲棋。
时光:说吧,这步下在哪儿?
褚嬴没好气地:六之7。
时光:别后悔啊,你下六之7,我呢,八之六,五子连珠,你又输了。
原来两个人在下五子棋。
褚嬴冲时光怒目而视:拉着堂堂南梁第一国手来比五子棋,你怎么那么无耻?
时光:哦,让我跟你下围棋就不无耻了?何况还是下盲棋,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褚嬴:反正是个五子棋,就算输给你三局也无所谓。
时光:咱们可是有赌注的,这次的围棋联赛,赢了的才能下。
褚嬴:什么!你之前怎么不说?
时光耸了耸肩膀:那我正式通知你,这届围棋联赛,我要亲自下!
褚嬴离开跷跷板,飘到时光身边:这么自私不好吧?
跷跷板还在一上一下,原来都是时光一个人在用力蹬。
时光吹着口哨,一脸无所谓:我觉得挺好啊。
2。 十三中围棋社 日 内
吴迪一个人在摆棋。
谷雨一会儿拿着烧杯,一会儿又摆弄着坩埚钳。
时光:我们的围棋社活动教室还不错吧,学累了可以来这儿下棋,下累了还可以……
谷雨一声不吭地凑到一个实验台旁。
时光一回头,看见谷雨点燃了酒精灯。
时光赶紧夺下酒精灯盖灭了:别瞎动!实验室重地,你懂操作规范吗?
吴迪抿着嘴,低着头发话:我觉得,咱们现在是一支队了,当务之急是立一个队规。
时光:哎对!围棋队就要有队伍的样子。
谷雨明白吴迪所指,兀自冷笑了一下,听吴迪下文。
吴迪:比如迟到早退,是必须要杜绝的,还有一些违反体育道德的事,咱们是不是也要……
谷雨打断:你什么意思?
吴迪吞吞吐吐地: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立个规范……
时光和稀泥:对对对,别太敏感了,立个规矩没什么不好。
谷雨呵了一声:哎我问个问题啊,听说有个队去年夺了冠,又被取消资格了,谁能给我讲讲为什么?
吴迪憋得脸通红,不说话。
谷雨:是不是违反体育道德了?
吴迪小声地:所以……像去年的情况……坚决不能发生了。
谷雨:给你自己立规矩吧,瞧不起我?这就是你们想让我来的诚意?
说完谷雨转身就走。
时光:哎——去哪儿啊?我名都报上去了,给你写的是主将,哎——
时光去追谷雨,正撞见江雪明拿着饼干进来。
江雪明诧异地看着吴迪:又怎么了?
3。 实验中学校门口 日 外
尹老师从包里拿出参赛名单,递给俞亮。两人边走边聊。
俞亮看了一眼,愣住了。
(特写)十三中参赛名单:主将:谷雨;二台:吴迪;三台:时光。
尹老师:喏,这是你要的十三中名单,他们还是在最后时刻报上名了。
俞亮把目光紧紧锁在时光的名字上,紧紧抿着嘴。
俞亮:三台?以时光的实力,为什么不是主将?
尹老师:这种事我见多了,应该是那个叫谷雨的实力不济,所以安排他打主将,死保二台三台。
俞亮:尹老师,我也要当三台。
尹老师:为什么?
俞亮:我要和时光对局。说句大言不惭的话,社里只有我能和他抗衡,所以我……
尹老师想想:不行。
俞亮惊讶:为什么不行?他们玩计策,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啊。
尹老师:只有实力不够的人才玩这套,我们实验中学是围棋强校,没必要这样。
俞亮着急:尹老师!
尹老师一瞪眼:这事关乎学校荣誉,没得商量。
4。 十三中操场 日 外
愤怒的谷雨走到单杠下,时光拉他一下,被他一把甩开。
时光:这么点事,不至于生气啊。
谷雨冲单杠扬了扬下巴:不生气?行啊,上来吊会儿,你能坚持得比我长我就不生气。
时光为难地揉了揉脖子,笑嘻嘻地:哎呀,昨晚睡落枕了,不然我真不怵你。
谷雨:怂货!真后悔跟你们混在一起,这比赛我肯定不去。
谷雨跳上单杠。
时光急了,捋胳膊挽袖子:说什么呢?比就比!
谷雨:嘴硬!让你几十秒估计你也不是对手。
二人一边吊着一边对话。
时光: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谷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光:但凡有点荣誉感你就应该参赛,下棋是为了什么?
谷雨:一个市级的高中联赛,有什么好荣耀的?
时光:咱方圆市多少年来都是围棋强市,好多围棋冠军,像俞晓暘啊,他们都是咱们市的人,拿到方圆市高中围棋联赛的冠军,在全国的高中生里你就是佼佼者了。
时间流逝,谷雨的鬓角见了汗。
谷雨偷眼看时光,时光的表情轻松。
谷雨扭回脸,装作气定神闲,表情却越来越痛苦。
谷雨又偷眼看时光,时光的表情还是轻松。
时光看了眼谷雨:这么吊着真没劲,咱俩提高点难度吧?
时光做了一个引颈向上,边做边说:这一个,言必信行必果,跟我去比赛。
谷雨张大嘴,咬牙,一个也没做上来。
时光又做了一个。
时光:这一个,吴迪是老实人,别老跟他起幺蛾子。
谷雨用尽全力大喊:啊——
还是一个都没做上来。
时光:还有这一个……
谷雨:行,我输了。
谷雨跳下单杠,呻吟。
时光得意地跳下来:你说的,什么都得听我的。
时光活动了下脖子:哎呀,这一活动,落枕都好了。
谷雨目瞪口呆,看着时光得意地离开。
5。 十三中围棋社 日 内
吴迪一边生闷气一边在桶里洗棋子。
江雪明走过去劝吴迪:别生气了,谷雨就那么个人,嘴是坏了点,其实心并不坏。
吴迪:我不是讨厌他,我是真的怕再出岔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重这次比赛,这么怕取消资格吗?
江雪明:我知道,你们男生都一样,就是好胜心在作祟。比赛虽然重要,可最终要的要有一颗平常心。
吴迪一笑:平常心?我是个从头平常到脚的人,掉在人堆里看都看不见,最不缺的就是平常心。夺冠对我来说是个根本不敢想的事,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直到上一次,我几乎就触摸到奖杯了……
吴迪咬了咬嘴唇,伤感了片刻,继续道:你知道染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江雪明:跟垂涎和妄想差不多意思吧?
吴迪:嗯,语文老师说它是个贬义词,可我觉得它是褒义的,得不到远远比没有妄想更让人羞耻。所以我一直在妄想,今年一定要赢回来,不允许出任何差错。凭什么我就得平常心?我都平常了十几年了,我想做一次不平常,一次就够!
江雪明拍了拍吴迪肩膀:放心吧,我去做谷雨的工作,咱们今年一定把冠军赢回来!
6。 十三中水房 日 内
吴迪在水房接水,正好碰见谷雨洗脸。
两个人互相较劲,谁也不说话。
谷雨洗完脸跟吴迪擦肩而过,吴迪准备拎起水桶,没拎动。
吴迪蹲下去,费力地想双手拎水桶。
走了几步的谷雨犹豫了一下,又折回来。
谷雨:跟个女生似的!
吴迪也没看他:今天的事我也有问题,你回来参赛吧。
谷雨:能不能把那“也”字去了?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谷雨伸手抓住水桶梁,两个人一起提起来。
吴迪:谢了哥们儿。
谷雨一摆手:做队友可以,做哥们儿就算了。
两个人拎走水桶。
谷雨:使点劲啊!瘦得跟杆儿似的。
7。 一组蒙太奇
7-1 十三中围棋社 日 内
吴迪和谷雨在对弈,时光和褚嬴在观棋。吴迪对着棋盘苦苦思索,谷雨闭目养神。
谷雨睁开眼,指着一处不耐烦地:下这儿啊,还想什么呀。
吴迪:用你多嘴?我早就想下这了。
吴迪落子,谷雨露出一丝奸笑,下了一手,三个子被谷雨吃了。
吴迪急了:你怎么这样!
谷雨:不是你说的嘛,早就想下这儿了?
7-2 实验中学围棋社 日 内
俞亮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看书。
高洁拿着一张纸走近:咱们的参赛名单和次序出来了。
大家都围上去看。
俞亮看了很失望,起身出去。
7-3 十三中围棋社 日 内
还是7-1那盘棋,谷雨十分得意。
吴迪气鼓鼓,不做声。
褚嬴笑眯眯用扇子一指:小光,帮吴迪下在这儿。
时光凑在吴迪耳边低语了几句。
吴迪眼前一亮,按照褚嬴说的落子。
轮到谷雨傻眼了。
吴迪得意。
7-4 时光卧室 日 内
时光还在背口诀:双单形见定靠单……逢方必点逢镇飞……七死八活是常识……滚打包收是妙棋……
褚嬴讥笑:这个时候背口诀有用吗?
时光白了他一眼,继续背:连走三同四要变……左右同形中为宜……
背着背着,时光突然看了看食指,兴奋地大叫一声。
褚嬴吓了一跳。
时光:棋茧!我也有棋茧了!
时光开心地端详着棋茧。
8。 十三中围棋社 日 内
谷雨坐在中间夸夸其谈,大家围成一圈。
谷雨:马上比赛了,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小经验,咱们的比赛是包干用时。
江雪明举手:什么叫包干用时?
吴迪:基本时间内必须完成比赛,超时判负,这就叫包干。
谷雨继续:比赛用的计时钟我也研究过了,是旗钟。
江雪明又举手:听不懂!
吴迪:就是机械钟的一种,上面有面小红旗,最后关头,时针会把旗子顶起来,一旦旗倒,就意味着时间到了。
谷雨:要不你讲?
吴迪不说话了。
时光:你是不是想说,到最后时刻要用力拍钟,越用力,红旗就越容易掉,让对手超时?
吴迪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谷雨冷笑:对个头啊,这是违反体育道德的行为,我就是考验考验你们。我要说的是,一定不要用力拍钟,要做个正直的人。
吴迪小声嘟囔:贼喊捉贼。
谷雨:说什么呢?
时光打圆场:哎哎哎,重点是,如果对手用力拍钟,咱们一定要投诉,别疏忽啊。
吴迪和谷雨气哼哼坐下。
9。 时光卧室 夜 内
时光和褚嬴在练棋。
时光下了一步。
褚嬴:恶手!
褚嬴用扇子指了一步:我如果下在这儿,你怎么办?
时光:船到桥头自然直啊,到时候再说呗。
褚嬴:我看你是船撞桥墩自然沉,下棋哪有走到哪算哪的道理?
时光:明天就上阵了,你就不能说几句吉利话?
正说着,灯一下灭了。
时光:怎么停电了!
时光妈在门外(OS):是我拉的闸,超过一个小时了!
时光:妈,没您这样的,赶紧给我打开!
时光妈(OS):你要是学习,我马上给你开灯,要是接茬不务正业,还不如让你睡觉。
时光:我去!
10。 时光家里 夜 内
月色皎洁。
时光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咕咚咕咚喝水。
褚嬴:你都喝了好几杯了,明天就比赛了,是不是紧张?
时光:别胡说八道,我就是口渴。
褚嬴:我有一个办法,保证你不想喝水了。
时光:说。
褚嬴:明天比赛,我来下。
时光白了他一眼,继续喝。
褚嬴突然一笑,朝时光示好:小光啊,要不,你挑最没悬念的一场,让我来下,如何?
时光郑重地:咱不是说好了吗,你的任务是指导我下棋,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褚嬴谄媚地搓着手笑:不是出尔反尔,最近都是你下,我太久没有下盘棋过过瘾了。
时光:那没悬念的棋还用劳你大驾?
褚嬴:也是……那你挑一场最没可能赢的,我来下。
时光:我练了一年的棋,不就是为了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吗?这样的棋给你下,我还练它干嘛?
褚嬴:到底什么棋可以交给我下?
时光:没有棋可以交给你下。
褚嬴生气地:行!有骨气,千万别让我救场!
时光:我已经不是去年的我了,我是围棋界的新星——时光。
时光又倒了一杯水:不行,我还得再喝点。
11。 实验中学体育馆(秋季联赛) 日 内
体育馆内,场地的中央摆好了比赛用的计时器和桌椅,诸多选手正在练习。气氛很热烈。
时光跟褚嬴一路东张西望。
褚嬴: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去年参赛时的盛况,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时光白了褚嬴一眼:哪儿不同啊?除了人更多了点。你就是喜欢瞎感叹,这么多年你都没变过。
江雪明突然从身后出现,一把扯住时光的耳朵:都快把我急死了,你还在这儿踱方步!
江雪明不由分说拽走时光。
时光:哎哎轻点,我昨天失眠,起晚了。
褚嬴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补刀:嘁,可不失眠嘛,谁喝两暖瓶水能不憋醒?
12。 实验中学体育馆-十三中棋桌前(秋季联赛) 日 内
江雪明把时光拽倒一张棋桌前,谷雨和吴迪正在练习。
吴迪拿着黑子,举棋不定,刚想下。
谷雨晃着腿:哎,我提醒你啊,下了这一步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吴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黑子下到另一个地方。
谷雨:不走这一步就更差,这一大片的子都要被我吃了。
吴迪不胜其烦,大声地:你下棋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谷雨一拍桌子:我就这性格,没办法!
江雪明:你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掐?
吴迪:原本想临阵找找状态,被他搞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大赛广播(OS):各参赛队注意,各参赛队注意,最后一遍通知,还没抽签的队伍去办公室抽签。
江雪明:谁跟我去?
时光拉起谷雨:你去,我陪吴迪找状态。
谷雨瞪了吴迪一眼,气哼哼跟江雪明走了。
13。 实验中学体育馆-十三中棋桌前(秋季联赛) 日 内
时光跟吴迪摆棋,一边摆棋一边开解吴迪,褚嬴在旁边左顾右盼,飘来飘去。
时光:马上要比赛了,你俩这样,不妙啊。
吴迪:看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来气。
远处,高洁和几个女生聊着天,一眼认出时光:哎,那不是十三中的时光吗?
女生甲:时光是谁啊?
高洁:上届比赛他赢了咱们学校,当时他还在上初三,却扮成高一的学生,而且有一盘棋他下出了大逆转,听说他九岁就能赢高中生棋手,大家都叫他神童。
时光连忙背过身去,脸一红,低声道:吴迪,我被人认出来了,看来棋下得好也有女孩崇拜啊,啧,我还真有点难为情。
褚嬴酸酸地:去年的棋都是我下的,你当然难为情了。
时光:不行不行,我可不能被粉丝的盲目崇拜冲昏头脑。
时光戴上耳机装作随音乐摆动身体,不时瞟一眼高洁的方向,自我感觉良好。
女孩甲继续问高洁:有他在,我们队岂不是很危险?
高洁一笑:你听说过什么叫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吗?忘了说,那盘大逆转,他开局下得很差!
时光一愣,摆动的身体随即僵住。
吴迪没忍住,笑喷了。
女孩甲:小点声,他们好像听见了!
高洁:放心,他听不见。你看你看,傻头傻脑的。
时光尴尬,只能假装真的没听见,继续旁若无人地摇摆。
几个女孩笑嘻嘻边聊边离开。
余光看见高洁走远,时光一把扯下耳线,忿忿地:气死我了,今年非得再赢他们一次不可!
吴迪:别好大喜功,尽力就行了。
时光:那可不行,这次我不光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把实验中学杀得俯首称臣!哎,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敢做实验中学的三台……
一双亮闪闪的皮鞋进入时光的视野。
俞亮(OS):是我!
时光抬头,一下子目瞪口呆。
俞亮身穿实验中学的西装,站在时光面前。
俞亮:我就是实验中学的三台。
时光:俞亮?
时光站起来,震惊:你怎么会来这种比赛?
吴迪:俞亮?还……还是个三台?!
俞亮冲时光挑了下眉:你不用知道,好好准备就行了。
俞亮转身走了,留下二人目瞪口呆。
褚嬴:嘿,嘿嘿,有意思了!一会千万别求我出手啊。
14。 实验中学体育馆(秋季联赛) 日 内
江雪明和谷雨垂头丧气地回来,谷雨变走边埋怨江雪明。
谷雨:你怎么抽的签啊?
江雪明:就剩一张签了,与其说是我抽的它,还不如说它抽的我。
回到棋桌前,二人看见时光和谷雨也哭丧着脸。
江雪明:怎么了?
吴迪:告诉你们个坏消息,俞亮是实验中学的三台。
江雪明傻眼了。
谷雨:我告诉你个更坏的消息,咱们第二轮就碰实验中学。
大家都不说话了。
褚嬴飘过来,贱贱地笑道:还有一个最最坏的消息,那就是我今年不会再帮你们了,谁让有些人翅膀硬了呢,你们队啊,真的悬了。
时光重重一拍桌子:还没比呢,至于这么丧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时,远处棋桌,有口哨声传来。
几个人循声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实验中学棋桌旁,几个人正看向十三中队,眼镜男在打口哨。只有俞亮在专心摆棋,根本不屑于挑衅。
眼镜男:嘿,现在弃权还来得及,大家都挺忙,就别浪费时间了。
谷雨站起来回应:听说我们副将和三台去年就赢过你们了,求你们也让我赢一次,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在队里待了。
张斌:哎,那个谁,你给我听好了,去年是我们大意,今年好好跟你玩。
眼镜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当主将,田忌赛马呢?都被战略放弃了还这么猖狂!
实验中学的几个人放声大笑。
谷雨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吴迪抓住谷雨,站起来,挡在谷雨前面:我们没空跟你们玩套路,十三中的主将是我们实打实选出来的,我们服!(一指张斌)还有你,给我记住,他叫谷雨,不叫那个谁。
谷雨看着护在他身前的吴迪,有点感动。
吴迪:别中了他们的记,他们故意的。
谷雨:嗯,还是什么名校,还用这种我都不懈用的招数。
大赛广播(OS):请大家暂停练习,把棋子放回到棋盒内,比赛将于五分钟后开始。
时光:少说废话,赛场见!
直到这时,远处的俞亮才抬头,瞥了时光一眼。
两个人远远对视。
15。 实验中学体育馆-吴迪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大赛广播(OS):比赛正式开始,男子组第一轮,十三中对阵矿山高中,实验中学对阵第九中学,第一中学对阵第八中学,新元高中对阵乐群高中……
吴迪和对手握手,落座。
谷雨悠哉地来到了吴迪的身后。
吴迪:你又想干嘛?
谷雨笑了下:要不要比一场?看看谁的对手先投降。
吴迪回头看了一眼谷雨,半晌,吴迪伸出拳头。
吴迪:比就比!
二人相视,碰了下拳头。
吴迪的身后,对手露出一张惊愕的脸。
16。 实验中学体育馆-吴迪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比赛进行中,吴迪坐得端端正正,每落一子,摁一下计时器,游刃有余。
对手满头大汗,频频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吴迪。
17。 实验中学体育馆-谷雨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谷雨坐得歪歪扭扭,拄着下巴,哼着小曲。
对手每落一子谷雨就果断跟一子,对手越下越慢。
谷雨悠闲地捏着一枚棋子,小声地:还抵抗吗?你只能下十一之11?
对手皱着眉,没反应。
谷雨:你看啊,你下十一之11,我滚包你一圈,然后十二之6打,你是不是无以为继了啊?
对手举棋不定,快烦死了,举手:裁判,我举报,这人故意说话扰乱我!
裁判过来,谷雨装乖巧:抱歉抱歉,实在太紧张了,想棋的时候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裁判:不准出声,保持安静。
裁判走开,对手继续想棋,谷雨开始只有动作和表情,指着棋盘,时而恍然大悟状点头,时而痛心疾首状摇头,表情夸张,就是紧闭嘴巴不出声。
对手终于崩溃了,一手薅着头发,一手抓起一把棋子放在桌上,哭丧着脸:我认输还不行吗?
谷雨看向吴迪的棋桌,对吴迪摊手:我赢了。
吴迪看看谷雨,笑了一下,继续下。
谷雨起身离席。
18。 实验中学体育馆-时光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时光的棋下得很不顺利,对手露出窃喜的表情。
对手:别死撑了,在下只会输得更多。
时光抬头,平静地:你笑什么?胜败难料,只要没下到最后就别笑得太早。
时光从容地落子。
褚嬴:加油,别放弃啊。
19。 实验中学体育馆-郑勋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谷雨抄着兜,转到了郑勋的身后,郑勋微微侧过脸,感受到了谷雨的到来。
谷雨看了半晌,轻蔑地笑了一下。
郑勋:看半天了,有什么参考价值吗,主将?
谷雨:你这棋下得没一丁点斗志,我看得都要睡着了。
郑勋:想知道为什么吗?如果你是我,为了报仇准备了几个月,最后只等来了一个没上过场的新人,你有没有斗志?
说完,郑勋又下了一步。
郑勋的对手盯着棋盘,一脸沮丧地:我输了。
郑勋起身离开,走的时候用肩膀撞开了谷雨,态度轻蔑。
谷雨笑了下,咬牙:行,棋桌上见。
20。 实验中学体育馆-时光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时光的棋已经结束,正在和对手数子,吴迪站在他的身后。
时光:172,174,176,177!
时光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对吴迪眨了下眼。
吴迪:行啊时光,赢了四分之一子,反败为胜了!
时光和吴迪击掌庆祝。
谷雨走过来,一脸不屑:才赢四分之一子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可是中盘获胜。
时光:懂什么?我得慢慢进入状态。
棋桌不远处,尹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时光的棋桌。
21。 实验中学体育馆-俞亮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尹老师来在俞亮的身后,俞亮的棋已经接近尾声。
尹老师认真地看着棋盘。
俞亮的对手把一把棋子放在棋盘上:我输了。
俞亮平静地:承让了。
尹老师:从来没见过你下棋这么谨慎,其实以你的实力,根本没必要。
俞亮:我是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下午的比赛才是我看重的。
尹老师:十三中胜出了,三比零。
俞亮急切的:您看了时光的对局了吗?他下得怎么样?
尹老师:算了,我还是不做评价了,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什么。
俞亮抿了下嘴唇:我有心理准备,他再强我也不会怯场的。
尹老师:你跟他下一局就知道了。
尹老师离开,俞亮不解地看着他。
高洁招呼俞亮:嘿,都下赢了还闷闷不乐,吃饭去吧!
俞亮心事重重地:你们先吃吧,我自己待会儿。
高洁看着俞亮的样子,有点担心。
22。 实验中学体育馆外台阶上 日 外
时光和褚嬴坐在台阶上,忧心忡忡。
江雪明拿着蛋糕跑过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赶紧吃吧,要不是我死活给你留着,这两块面包也都被他们俩分了。
时光接过来:我不饿。
江雪明顺势坐在时光身边:不至于连饭都不吃,别紧张,我就不信俞亮有三头六臂……
时光:我想自己单独待会儿。
江雪明一时无语,讪讪地离开。
江雪明边走边说:慢点吃别戗风啊。
褚嬴:刚才那盘棋没把我吓死,下出一步昏招也就算了,你连着下了三步!我平时教你的那些都就饭吃了?
时光:你别说我了,我好歹也是靠自己拿下了人生比赛的首胜。
褚嬴说风凉话地:下一局可就跟俞亮下了,哎呀,以你现在的状态……
时光瞪了他一眼,开始吃面包。
褚嬴示好地:小光啊,我也算是围棋社的一员,四剑客之一呀!现在围棋社遇到了强敌,我得做点贡献吧?
时光:嘘——别说话——你听——
褚嬴警觉地回头,看见郑勋和高洁正在他们上方的不远处聊天。
23。 实验中学体育馆台阶上方 日 外
高洁走过来把一杯咖啡递给郑勋,顺势坐下。
高洁:张斌他们也真够坏的,羞辱了俞亮那么多次,还逼着他下盲棋,想让他退社。
郑勋:其实说到底,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来围棋社,又不把自己当成围棋社的人,只是为了和时光下盘棋,也难怪大家不欢迎他。
前方,时光和褚嬴同时一愣,更加专注地偷听谈话。
高洁:不是你指使他们仨欺负俞亮的吧?
郑勋:我只是没拦着而已,我才没那么下作。
高洁:你知道吗?他为了今天能和时光对上,还和尹老师吵了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当三台,说来咱们学校借读就是为了时光。
郑勋惊讶:不可能。
高洁:我听尹老师亲口说的。
24。 实验中学体育馆厕所 日 外
时光站在厕所隔间里,望天,褚嬴站在外面。
时光:褚嬴,我不想跟他下了。
褚嬴得意地:刚才不还信誓旦旦吗?怎么,你怕了?
时光:当然不怕……嗯,也怕……
褚嬴:到底怕了还是没怕?
时光:我不怕跟他下棋,输再惨我都不怕。可是他想一争高下的人不是我,他那么骄傲的人居然能在实验中学的围棋社里屈尊当个三台,不就是为了跟你下一局吗?要是我下,他的这些希望,这些努力,不都落空了吗?褚嬴,你出手吧。
褚嬴一下子弹起来:真的想好了?这可不是我求你的啊。
时光:别得便宜卖乖,我心里难受着呢,不愿意下拉倒。
褚嬴兴奋地:哎别别别,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六年了,我还挺期待看看他现在的实力的。
时光: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家伙来势汹汹,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
褚嬴:放心吧,我不会给他赢的机会。
时光突然喊道:我说的不是输赢!
冷静了一下,时光又说:是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褚嬴有些震惊地看着时光,久久没说话。
时光捂住脸,用力搓了两下,这个决定让他很难过。
25。 实验中学体育馆观众席 日 内
迟到的田莎和陆金子来到观众席上,江雪明跑上观众席,帮她们找座位。
江雪明:你们俩怎么才来啊?
田莎:急什么,下午第一场都还没比,进决赛的话还早着呢。
江雪明:跟实验中学提前遇上了,胜负还真不好说,哎东西带了吗?
陆金子拍拍书包:带了带了,现在就拿出来吗?
江雪明:别急,等夺了冠的。
大赛广播(OS):各位选手请落座,第二轮比赛准备开始。
江雪明跟田莎和陆金子被广播声音打断,坐好准备看比赛。
26。 实验中学体育馆-时光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大赛广播(OS):男子组第二轮,十三中对阵实验中学,比赛开始。
时光情绪低落地坐在了棋桌前,褚嬴在身后严阵以待。
俞亮拉开椅子,坐在时光的面前。
俞亮:我终于可以跟你下棋了。
时光:你一定要把气氛弄得这么销魂吗?
俞亮:我设想了几百次跟你对局时的场景,这是最没仪式感的。
时光:看你这么有信心,没少下苦功吧?
俞亮:你也一样啊,起码手上长棋茧了。
时光一时无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褚嬴:小光你发现没有,俞亮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俞亮了,我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几年前被我杀得落花流水,今天竟然这么气定神闲。
正说着,俞亮打开了棋盒,把盖子放在一边,不料因为紧张手抖,把棋盒碰掉在地,一阵叮当作响。
一时间,其余的棋手都望了过来。俞亮在无比尴尬中,弯腰将棋盒盖子捡了起来,重新放好。
俞亮一字一顿地:请多指教!
褚嬴:小光,准备,右上角,小目!
时光利落地落子,摁下计时器。
俞亮落在左上角星位。
褚嬴:小目单官守角。
俞亮落在右下角高目。
褚嬴:左下角目外。
俞亮高目守角。
褚嬴:三之6,小飞挂角。
俞亮三间低夹。
27。 实验中学体育馆-谷雨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远远地,谷雨尽收眼底。
谷雨收回目光,重新集中精力在棋上。
谷雨和郑勋下到了中盘,谷雨面露轻松,而郑勋则冥思苦想。
谷雨下出了得意的一手,摁下计时器,眉毛一挑:知道赤壁之战曹操怎么输的?轻敌永远是一个强者的致命伤。
郑勋不紧不慢地下了一步,摁下计时器:所以你这局攻得这么猛,全然不顾防守,就是为了向我证明我不该轻敌?
谷雨边下边说:你以为呢?
郑勋:轻敌要受惩罚这一点我认同,但你怎么断定,那个轻敌的人是我呢?
郑勋突然抬头,冲谷雨一笑。
谷雨觉得有些不对劲。
郑勋:知道激将法吗?不过,就算告诉你,也来不及了。
郑勋重重落下关键一子:不好意思,只要我下在这儿,你就无力回天了。
谷雨低着头,半天没说出话,傻眼了。
棋盘上,白子已经占了上风。
28。 实验中学体育馆-时光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时光和俞亮交替落子,褚嬴在身后用扇子指点时光。
褚嬴:扳。
俞亮落在长的位置。
褚嬴:四之9,尖冲。
时光小声嘀咕:下这么快干嘛?
俞亮:你的每一步我都设想过,早在脑子里跟你对局无数次了。
时光撇撇嘴,拿起棋子,等待褚嬴的口令。
褚嬴:莫急,我想换个截然不同的下法,试试他的功力。
褚嬴盯着棋盘,冥想。
时光犹豫了很久,没有落子。
俞亮眼神锐利,观察时光,时光不想和俞亮有眼神接触,坐立不安,挠头。
时光:你的棋比原来更厉害了。
俞亮:羞辱人也要有个限度。
时光:我这是对你的肯定啊。
俞亮轻蔑一笑:如果这都算肯定,那我告诉你,你拿棋的姿势比原来正规了。
时光感受到了俞亮的敌意,那我谢谢你的夸奖!
褚嬴盯着棋盘,笑眯眯不停地点头:嗯,可以啊,看来当年的小雄狮小巨龙真的长大了,小光,下一手,咱们下在五之13。
时光惯性地要下,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住,手悬在棋盘上方。
褚嬴奇怪地,用扇子指了一下:小光?五之13啊。
时光拿着棋子,依然没有动作。
褚嬴再想提醒:小光……
啪地一下,时光把子落在了八之11。
褚嬴和俞亮都是一惊,露出吃惊的表情(表情特写)。
29。 二人空间 日 内
(特效转场过来)
时光坐在棋盘前。
褚嬴在时光身后暴怒,冲着时光吼:你在干嘛!
时光:我想自己下。
褚嬴:开什么玩笑!
时光:我反悔了。
褚嬴抓狂地:这个时候你反悔?你下的这一步把我所有的部署都打乱了!
时光:我知道,可我突然想自己下。
褚嬴急得就地转了半天,平复了一下:好好,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出尔反尔?
时光:我回家再跟你说,你让我安心把这局棋下完。
褚嬴:我跟你这种人真是无话可说!
时光也急了:那就什么都别说!
褚嬴一甩袖子:给你下!这些都给你下!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30。 实验中学体育馆-时光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时光和俞亮频繁交替落子。
起初,时光每下一手就引来俞亮差异的目光。
随后,俞亮下得越来越不耐烦,每落一子就狠狠摁下计时器。
褚嬴(OS):唉。
31。 实验中学体育馆-谷雨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谷雨还在紧紧盯着棋盘,试图找破绽。
郑勋:别挣扎了,认输吧。
谷雨坐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劲,回头看了下正在下棋的吴迪,吴迪也看了过来。
谷雨把头埋下,拿出两枚棋子。
痛苦地一闭眼,两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对面是郑勋得意的笑。
裁判:实验中学一台胜。
32。 实验中学体育馆-时光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时光还在冥思苦想。
褚嬴:小光,如果现在换我下兴许还来得及,你要是输了,怎么面对吴迪谷雨他们?
时光不说话,低头看棋盘。
褚嬴叹了口气:你下在八之11的那一步也的确是很有想象力的一手,可问题是以你现在的棋力,还驾驭不了这么超前的一步。
时光表情认真,充耳不闻。
褚嬴:你在听吗?
时光依旧自己下棋,又落一子。
褚嬴遗憾地摇头,闭上眼睛。
这时,俞亮突然站起来大吼:你开什么玩笑!
时光被他喊得一惊,周围下棋的人和老师纷纷看过来。
尹老师走过来,一只手搭在俞亮的肩膀上:坐下,别犯规。我说过的,你跟他下一次就知道了。
俞亮握紧拳头,强忍气愤,坐了回去。
裁判举旗:实验中学三台,警告一次。
俞亮坐下之后,下棋更加不耐烦,每一次落子都气势汹汹。
俞亮压抑着气愤和委屈的语气:时光,你太过分了!
时光一声不吭,不敢看俞亮,只是沉默地下棋。
终于,褚嬴不耐烦地开口:认输吧,这盘棋天王老子也救不活了。
时光眼里含泪,低头,低声地:我输了。
俞亮立刻站起来,起身就走,走出两步却又刹住脚步。
俞亮背对着时光,紧握着拳头,因为气愤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俞亮压抑苦涩地:以前的你,让我以为亲眼见到了棋神的影子。为了能追赶你,这几年我出国学棋,又回来……无论多难我都觉得能撑住。
时光露出震惊的表情。
俞亮的嗓音都有些哑了:所有人都说我傻,说我白费了六年,只有我自己觉得这六年值得,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比别人说的还要傻上一百倍!
裁判又一次警告:实验中学三台,你再这样我取消你资格!
俞亮逼不得已,转回身,向时光微微鞠躬:承让了。
抬起脸的一刹那,时光看见俞亮已经流下眼泪。
俞亮转身离开。
裁判:实验中学三台胜。
33。 实验中学体育馆-吴迪棋桌(秋季联赛) 日 内
吴迪和张斌的对局已经结束,两个人正在数子。
除俞亮外,实验中学的全体队员都围拢上来。
裁判:实验中学二台胜。
张斌:那我可就承让了啊。
李雷雷对眼镜男:哎哟,我们斌哥都赢啦,你说他们得菜成什么样吧。
眼镜男:我们这可是零封啊!看你们说话说的挺满,合着全是吹牛啊。
张斌站起来:说真的,你俩,还有那个谁,下次千万别再来丢人了。围棋这个东西啊不适合你们。
实验中学的队伍一片欢腾,张斌站起来加入欢庆的队伍,跟队友击掌,吴迪一动不动。
吴迪远远望着时光和谷雨,三个人都呆呆地坐在原位。
34。 实验中学体育馆内(秋季联赛) 日 内
大赛广播(OS):第二轮比赛结果,实验中学3:0战胜十三中学,晋级决赛。
十三中的三个人呆坐在棋桌前。
吴迪第一个站起来,来到谷雨身边,拍了拍谷雨肩膀。
吴迪:没事,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谷雨甩开吴迪的手,特别不服气地看着实验中学欢庆的人群。
吴迪又去时光身后:坚强点,别让人家看笑话。
时光十分沮丧地:求你别说了!
吴迪一个人又坐回去,捂住脸,半晌,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时光抬头,远远地看着俞亮。
俞亮没有加入欢庆的人群,背对着大家,面朝窗外。
俞亮回头,隔着人群瞥了时光一眼,随即离开了体育馆。
何嘉嘉背着书包冲下看台,来到三个人面前。
何嘉嘉:我去,我被老师罚站了,才出来,怎么样赢得精彩吗?
三个人不说话。
何嘉嘉:不会是输了吧?输谁了?
谷雨:输给实验中学了,0:3。
何嘉嘉一摔书包:才过了多长时间啊你们就输成这个德行,我都替你们……
何嘉嘉还想说,看见时光和谷雨都哭了。
何嘉嘉改口:我……我都替你们骄傲,一定是运气不好或者别的什么……你们要再哭,我也哭了。
时光和谷雨先后站起来,抱住吴迪,把何嘉嘉晾在一边。
吴迪:没事没事,都尽力了,咱们不遗憾。
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何嘉嘉手足无措,在一旁附和:对对对,不遗憾不遗憾。
何嘉嘉拍大腿假哭:我是多想回来跟你们并肩作战啊,呜呜——
何嘉嘉抱住三个人。
34a 实验中学体育馆门口 日 外(加)
俞亮失望离开,高洁不放心,跟了出来。
高洁特意等了等才过去,轻松:俞亮,你在这儿啊。
俞亮:怎么了?
高洁:接下来不是还有一场嘛,过来给你加加油呀。你…还好吧?
俞亮:还好。
高洁:是因为时光吧?我也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下得那么差劲,真辜负…
俞亮:不是,跟他没有关系。
高洁失落:好吧,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可以给我讲一讲的,说出来可能就好啦,而且…
俞亮:学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我想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35。 实验中学体育馆观众席 日 内
三个女生黯然神伤。
江雪明无声地哭了。
田莎和陆金子手足无措地看着江雪明,小声嘀咕着。
田莎问陆金子:还拿出来吗?
陆金子:还是别了吧?又没夺冠,多丢人啊。
陆金子拉了江雪明一把:走吧江雪明,这是人家的主场。
江雪明边哭边点头:嗯。
三个人站起来准备走。
走了几步,江雪明突然站住对金子:不!他们主场怎么了,咱们拿出来!
陆金子和田莎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陆金子翻书包,拿出一面大红布。
36。 实验中学体育馆内(秋季联赛) 日 内
体育馆内嘘声四起。
何嘉嘉突然看了观众席一眼,使劲地推了推三个人:别哭了,你们看那儿!
三个男生抬头向观众席看去。
观众席上,三个女孩顶着嘘声打出横幅。
横幅:十三中是冠军!
观众:下去啵——真丢人——还冠军呢——
三个女孩不为所动,抖动横幅,朝场内的男生们挥手,大声喊加油。
谷雨对吴迪:我会永远记住今天,我一定要赢回来,这个冠军我要定了!
吴迪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时光失望地扭头走掉。
褚嬴跟在身后。
时光停下,回头,委屈地:褚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褚嬴:不是一般的生气,可后来想了一下,除了生气还有点高兴。你是第一次不按我说的下棋吧。
时光:是啊。
褚嬴:发现你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
时光:好像是有那么点,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只是喜欢上了下棋的感觉,但是现在,应该算是爱了。
褚嬴: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好事,没白让我和小亮都那么伤心啊。
时光:唉,我只知道他很看重这盘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这些年背负了这么多。我之前还觉得自己很努力了呢,可是跟他比起来我还差的太多了。
褚嬴:小亮他只顾着追赶我的影子,但他却没发现,其实你已经在一步步地向他靠近了。
时光: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看见我下的棋!
褚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吧。
时光点头:嗯。
褚嬴:别指望我给你复盘啊,我气还没消呢。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