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局棋
卓越泡沫、陆洋、徐一天、陈晓、楠迪夫 2022-05-11 18:2811,633

  1。豪华酒店套房 夜 内

  棋盘上是已经下完的棋局。

  俞亮和岳智对坐,岳智一脸不高兴,手指头无意识地敲击着桌子。

  俞亮:下得不错,你应该是冲段少年里的顶尖水平了吧?

  岳智赌气:有什么用,还不是输给你那么多目。

  俞亮解释:我本来打算下指导棋,但感觉你好像希望我拿出真本事,所以才没有手下留情。复盘讨论一下吧。

  岳智哼一声,动手收拾棋子。俞亮也收拾棋子,一边主动搭话。

  俞亮:我看了积分榜,现在A组保持全胜的有你、沈一朗、洪河、时光……

  岳智:时光今天输了。

  俞亮惊讶,有些失态:输了?谁给谁了?对手厉害吗?

  岳智奇怪: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们道场的。

  俞亮意识到失态,掩饰:按照现在的赛制,接下来几轮你们几个很可能会碰上,你觉得他们谁比较难对付?

  岳智:他们几个我只认可沈一朗,但他心理素质不好。洪河虽然不错,但还不是我对手。

  俞亮:那时光呢?他怎么说也是五连胜了。

  岳智:我不怎么留意他。

  俞亮:为什么,他的战绩含金量不高?他赢的对手恰好都比较弱吗?

  岳智皱眉:那倒不是。我最近确实听说时光变强了,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他就从来没赢过我,还不配让我重视。

  俞亮:你们最后一次对局是在什么时候?

  岳智:一个月前。

  俞亮沉吟:一个月,如果这期间他进步很大的话……

  岳智狐疑:你好像很在意时光?

  俞亮还在沉思:我只是没办法相信,他竟然能五连胜?他现在到底什么水平?

  岳智更加怀疑地看着俞亮。

  俞亮回过神来:哦,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过来,尽可能帮你提高,来应对最后几轮比赛。

  岳智: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就赢不了吗?

  俞亮尴尬: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全胜定段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岳智:我明白了。

  岳智站起来,俞亮抬头看着他。

  岳智激动:你就是想利用我,拿我当时光的试金石吧!说什么帮我,我不用你帮,我本来就能赢他!

  岳智爷爷走进会客厅:怎么了?

  俞亮站起来:抱歉,今天就到这里吧。

  岳智:以后也都不用来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这么羞辱我,早晚我会赢你!

  岳智爷爷:岳智!

  岳智冲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2。 招待所三人间 夜 内

  沈一朗洪河在一张床上对坐复盘。

  洪河拿掉棋盘上翻着棋子摆的变化图。

  洪河:白棋这边两子气紧借用很多,这边两子棋形又有些薄弱,怎么着都应该有严厉的冲击手段,但实战我那么一走,又被别人轻灵转身了。

  沈一朗沉思:一时半会儿好像是没看出有什么一举击溃白棋的手段。

  洪河无奈,看了看墙上的表:时光都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啊?

  洗手间传来冲水声,时光脚步虚浮地出来,一脸菜色地倒在床上。

  沈一朗关切地:好点了吗?

  时光摇头呻吟:快虚脱了。唉,居然因为闹肚子输一场,真是倒霉到家了。

  洪河:想开点儿吧,你都五连胜了,输一场也不算多大事儿。

  时光:输一场就少一条命,换你你能想的开?

  洪河马上:那不能。

  时光没好气地白洪河一眼。

  沈一朗:马上就复完盘,等会儿我下楼给你买药。

  时光虚弱地去看棋盘:该谁了?

  洪河:黑棋。

  时光:走这儿是不是能借用这边的假征子缠绕一下白棋?

  洪河急忙去看,沈一朗也看着棋盘,怔住。

  洪河:妙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洪河大力拍着时光的背:你小子可以啊!说,除了特训还干嘛了,是不是背着我俩开小灶了?

  时光躲开洪河:行了行了。你帮我看对阵表了吗?我明天跟谁下啊?

  洪河慌,突然夸张地:你肚子又疼了啊,快上床躺着,多喝点热水!

  洪河疯狂使眼色,时光一头雾水地配合:啊,哎呦,疼死我了。

  沈一朗奇怪,但还是赶紧穿鞋:我这就去买药。

  沈一朗刚出门,洪河立刻解释:我是想等沈一朗不在再跟你说的。你也知道他不看对阵表的,明天又是第七轮,我怕影响他。

  时光:什么意思啊?

  洪河:明天是你俩下。

  时光愣住:那、那第七轮怎么了?

  洪河看看表:也没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先歇着吧,我打饭去。

  3。 招待所门口 夜 外

  沈一朗拎着一袋子治拉肚子的药回到招待所,迎面遇到几个冲段少年聊着天出来。

  冲段少年甲:快点,看看对阵表去,再晚不让进了。

  沈一朗听到,脚步慢了下来,停住犹豫了一下。

  田敏则这时也刚回来,在他身后拍了一下:怎么还不上去?

  沈一朗一把抓住田敏则:帮我把这个给时光带回去吧,谢了。

  沈一朗转身也往赛场的方向走去,田敏则一头雾水。

  4。 招待所三人间 夜 内

  时光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在看自己的死活题本,心烦意乱把本子扔在一边。

  时光冲阳台:褚嬴,褚嬴!

  褚嬴从阳台探出一颗脑袋:小光,你做完死活题了?

  时光抱怨:想不进去!你也不知道陪我说说话,有你这么不专业的陪练吗?

  褚嬴委屈:是你说想一个人学会儿,打发我去阳台看星星的。

  时光深呼吸:不行了,我一想到明天跟沈一朗对上,胃里就紧张得难受。

  褚嬴飘过来:小光,多喝点热水!

  褚嬴甚至想去拿热水壶,当然没有成功。

  时光:行了我自己来。

  时光拿过保温杯,继续紧张:沈一朗本来就比我厉害,我还拉肚子,我还比他少一条命!完了完了,明天肯定完蛋了!

  褚嬴:都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定会输?

  时光:我在道场的时候就没怎么赢过他!

  褚嬴:但是这段时间,你的进步也很大啊。

  时光心烦意乱:你别劝我了,我知道自己什么状态。

  褚嬴想了想:小光,你相信信念的力量吗?人在缺乏信念的时候,容易把对手想得过于强大。但如果你拿出决心,可能发现对手也不过如此。

  时光:要是鸡汤管用,所有人都能拿第一了。

  褚嬴赞同:你现在脾胃虚弱,喝鸡汤确实不太好。

  时光:哎呦什么跟什么。

  褚嬴:我要说的是,比赛比的不仅是棋力,也是决心和信念。你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信自己一回,放手一搏呢?

  时光想了一会儿,无奈地摘下一个手环,丢进垃圾桶里。

  时光握住剩下两个:只剩两条命了。不管怎么样,明天都不能再输了!

  5。 定段赛赛场/对阵表 夜 内

  沈一朗站在对阵表前。

  对阵表上显示:定段赛第七轮,沈一朗对阵时光。

  沈一朗耳边响起梁乐说过的话。

  梁乐(OS):你知道吗?现在的时光,连你也未必能赢他。

  6。 招待所三人间 夜 内

  三张床,洪河睡中间,沈一朗时光一左一右。

  洪河呼呼大睡,睡姿不雅。

  时光睡得很不踏实,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动。

  沈一朗睡不着,打开手机一看,2点16。

  沈一朗叹口气,关上手机,继续睡。

  7。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主席台背后的液晶显示屏显示:定段赛第七轮。

  考生们两两对坐等待比赛开始,几位裁判在过道中缓缓走着。

  时光坐在位置上焦急地等待,褚嬴站在一边,小心地给经过的裁判让道。

  褚嬴环顾考场:是因为第七轮了吗?大家的状态好像和前些天不太一样,说话的人都少了。

  突然一个杯子放在桌上。

  时光抬头一看,是沈一朗,脸色有点憔悴,但是是笑着的。

  沈一朗坐下:我出来时候发现你忘带杯子,顺手给你带来了。

  时光拿过杯子,有点不自然:看见是我,你不意外吗?

  沈一朗:人越来越少,这一轮遇上也不奇怪,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褚嬴:看看人家,学着点。

  时光:嗯,也是啊。

  沈一朗:还没问过你呢,要是定上了,你有想签的队吗?

  沈一朗拿自己的杯子喝水,时光:还没想过,我对战队不太了解。

  褚嬴感兴趣:快说说,都有什么队?

  沈一朗咽下水,惊讶:你一点儿都不关注职业棋坛吗?职业战队说起来就多了,豪门队就有三只……

  裁判:2005年全国围棋定段赛,第七轮比赛现在开始。

  话音落的同时,安静的考场里响起一片抓棋子的声音。

  沈一朗小声:休息时再说。

  两人开始下棋。

  8。 定段赛休息室 日 内

  扳老师在电脑上核算每一个学生的胜负率,开着一个Excel表,表格名称是“定段赛积分榜”,上面记录着所有考生的成绩和排名。

  坐隐教练端着茶缸走进来:班老师,这几天光见着你了,朱老师又没来啊?

  扳老师:本来他是想带队的,结果临出发前病倒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坐隐教练:啊,严不严重啊?

  扳老师摇头:不乐观。蛛网膜出血,估计恢复好了也会有后遗症。学生总问我大老师什么时候能来,我都不敢说实话,就怕他们担心受影响。

  坐隐教练: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担心了。

  坐隐教练喝一口茶:你们道场今年怎么样啊?

  扳老师:淘汰了一个了,剩下的还算稳定。

  坐隐教练:唉,我看这最难的就是一个道场的遇上了,棋风也熟悉,优点缺点都了解,要是水平差不多,比的就是心态了。

  扳老师无奈笑笑:心态可比实力难掌握啊。

  9。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沈一朗和时光的对局进行到中盘。

  沈一朗落子从容,表情平静,看起来下得不错。

  时光紧盯着棋盘,紧张地啃手指,然后落下一子,明显很焦躁。

  褚嬴神色担忧,轻轻摇头。

  裁判:午休时间到,请大家暂停比赛。

  考生们都起身,走出考场。

  沈一朗轻轻呼出一口气,看起来状态不错。

  时光沉默地起来,率先往外走,沈一朗跟上。

  洪河从后面扑上来,搂住沈一朗脖子。

  洪河:你猜怎么着?我那对手连下好几招臭棋,这盘我想不赢都难。哎时光你走那么快干嘛,不吃饭啊?

  时光心不在焉:不了,我去附近走走。

  时光径直走了,洪河奇怪:他怎么了,你俩下得怎么样啊?

  沈一朗低声:我暂时领先,他可能压力有点大吧。

  洪河:怪不得,那咱俩去,给他带点。

  沈一朗:也帮我带一份儿吧。有点困,得找个地方眯会儿。

  洪河:大哥,我脸上写着保姆两个字吗?

  沈一朗笑着拍他肩:谢了。

  洪河只好摇着头自己去了。

  岳智特意等人走差不多,跑去看时光沈一朗的棋,松一口气,得意笑笑。

  10。 定段赛休息室 日 内

  扳老师在收拾桌上的东西,有人敲门。

  扳老师:请进。

  门开,沈一朗进来。

  沈一朗:扳老师,大老师还没到吗?

  扳老师笑呵呵:你还不知道他,指不定又在哪喝了酒,忘了比赛的事了。

  沈一朗不安:不会吧?今天是第七轮,大老师知道我的情况,应该会来的。

  扳老师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尴尬。

  沈一朗:您就告诉我吧,大老师怎么了?

  扳老师叹口气:你要记住,不管他来不来,都希望你能好好比赛。

  沈一朗一下紧张了:您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了?

  此时传来敲门声,门打开,是王翀的战队经理:哟,扳老师!

  扳老师拍拍沈一朗肩膀:别胡思乱想了,下午好好比。

  沈一朗无奈往外走,战队经理往里走,两人错肩而过。

  沈一朗走出去,关上了门。

  战队经理:我刚看了积分榜,今年你们道场依然表现神勇,不愧是名校啊!

  扳老师倒一杯水:过奖了,请喝水。

  战队经理接过:您给推荐推荐,今年有什么好苗子?沈一朗就不用提了,说说年纪小点的。

  扳老师护短:沈一朗怎么了,他现在都已经六连胜了!

  战队经理:嗨,他去年也是六连胜,前年大前年都是六连胜,可有什么用啊?回回都是从第七轮开始连输,跟有魔咒似的。

  扳老师尴尬:话虽如此,但他的实力确实是很强的。

  战队经理:我倒是看有个叫时光的,名字有点生,第一年冲段吧?

  扳老师:是,这孩子也不错,刚来道场一年。

  战队经理惊了:一年就能五连胜?

  扳老师:其实上一轮他要不是拉肚子,也得是个六连胜。

  11。 定段赛休息室门外 日 内

  战队经理(OS):这孩子不错,我重点考虑。

  沈一朗站在门外听着,表情有点受伤,垂下眼睑默默走开。

  12。 安全通道楼梯窗台 日 内

  沈一朗坐在窗台飘窗上,倚着侧面墙壁,闭目养神。

  岳智(OS):原来你在这。

  岳智走过来,谨慎打量了下窗台高度,没有试图爬上去,而是站在一边。

  岳智:我看了你们的棋,你占绝对优势,这局赢定了。不过你好像下得比平时还要谨慎,有必要吗?

  沈一朗:都到这一轮了,谨慎一点也不奇怪吧?

  岳智耸耸肩:我以为你跟俞亮一样,也过分重视时光呢。

  沈一朗:俞亮?

  岳智:听说过吧?俞亮特别在意时光。有次他特意来咱们道场,就是为了看时光在不在。还有幼狮赛的时候,他就只看了时光的棋。

  沈一朗:这我倒是看见了,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岳智:不,昨天我见俞亮了。

  沈一朗盯着岳智。

  岳智:我爷爷请他陪我练棋,结果他一来就旁敲侧击打听时光的情况,明显就是冲他来的,还怀疑我赢不了时光,真是奇了怪了!

  沈一朗皱眉:那他说为什么了吗?

  岳智:没说。难道时光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本事?俞亮这个时候打听消息该不会是想签他吧?他在的那个围达队喜欢签新人,又正是缺人的时候……

  沈一朗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13。 公园 日 外

  时光踹树:他下得滴水不漏,我根本找不到突破点使不上劲儿,还被他占尽便宜!完蛋了,这回真的完蛋了!

  褚嬴:小光你不要着急,其实还有转机,就在……

  时光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要自己下!

  褚嬴:好好好。但是你别忘了,你好多盘棋都是这样,一开始不占优,都是后来在中盘逆转的,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时光:这次不一样!这次落后太多了,下下去也是白下!

  褚嬴飘到一边:你现在需要让头脑休息一下,来,我教你一套放松的剑法。

  时光发脾气:不学不学……什么,剑法?

  时光回头一看,见褚嬴拿着折扇摆个姿势,像是拿着一把剑。

  褚嬴拿着折扇,时光拿着一根树枝,褚嬴教时光舞剑。

  时光:褚嬴,你还会剑法,没听你说过啊?

  褚嬴笑:这并不是真正的剑术,只是一种舞蹈,强身健体用的。

  时光嘟囔:我还以为你真会武功呢,你说你要不是围棋高手,是个武林高手多好,这样就能教我什么独孤九剑、六脉神剑、辟邪剑法……辟邪剑法就不用了。

  褚嬴打断:小光,舞剑需入静,以意导气,以气导力,以内主外,形神相随。

  时光:听不懂。

  褚嬴:就是让你放松精神,气沉丹田,视线随剑锋而走,身体随剑势而动。

  时光:行吧。

  时光不再说话,深呼吸,专心学了起来。

  褚嬴:现在,有没有觉得精神放松了一些?

  时光:马马虎虎,比喝热水强点吧。

  褚嬴:那看来强度还是不够。来来来,我再教你一套五禽戏!首先,虎式,像老虎一样四肢着地。

  时光为难:不要了吧。

  褚嬴:怎么不要?一定要活动到位,精神才能放松。

  时光扔下树枝就跑:我觉得已经很到位了,还是快回去准备比赛吧。

  褚嬴追上时光:小光小光,再练练嘛。

  14。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沈一朗已经在等着,时光回来,一屁股坐下。

  时光喝一大口水,抹抹嘴:上午你不是说签战队的事吗,我想了想,除了俞亮在的队和以前你那个队,其他的我真没怎么听过,接着给我讲讲呗。

  沈一朗脸色很不好,时光不由愣了:你怎么啦?

  沈一朗冷淡:没什么。

  时光讨了个没趣,纳闷地看看褚嬴,褚嬴也摊手。

  裁判(OS):午休结束,比赛继续。

  沈一朗表情严肃,直接落子,明显比平时用力,在气势上不留情面。

  时光奇怪地看沈一朗,沈一朗却不给回应。

  褚嬴:奇怪,沈一朗似乎带了火药味,招招必杀。小光,你要更认真对待了。

  时光不高兴,也重重落子,拍下计时器。

  两人下着,沈一朗开始胡思乱想,脑海里出现各种声音。

  扳老师(OS):你要记住,不管他怎么样,都希望你能好好比赛。

  时光落子,按计时器。沈一朗落子,按计时器。

  战队经理(OS):可有什么用啊?回回都是从第七轮开始连输,跟有魔咒似的。

  时光落子,按计时器。沈一朗落子,按计时器。

  岳智(OS):难道时光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本事?俞亮这个时候打听消息该不会是想签他吧?

  沈一朗深呼吸,疲惫地揉揉眼睛,再睁开有点眼花,忍不住晃晃脑袋。

  褚嬴看着沈一朗,眼神带着探究。

  沈一朗拿子,看好一个位置,笔直地落在一枚黑子左边。刚一落下,沈一朗瞪大眼睛,反应过来,立刻顺势提起棋子,放在了右边。(慢镜头)

  褚嬴猛地合上扇子,表情非常惊讶。

  沈一朗按下计时器,紧张地吞一口口水。

  时间仿佛静止,沈一朗低头不动,时光呆呆地看着棋盘。

  计时器上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时光抬头,不确定地看向沈一朗。

  沈一朗不抬头,时光又询问地看褚嬴。

  褚嬴点头:他这招明显是想打吃,却放错了位置,最后情急纠正了过来。他是手指先离开棋子,又换位置的,确实悔棋犯规了。

  时光看沈一朗,沈一朗低着头,手紧张地攥成拳头。

  褚嬴:从刚才开始他的状态就不太对,精神明显不集中。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以他的为人,就算下错也不至于悔棋吧?

  时光看着沈一朗,沈一朗低着头,额头上出了汗。

  褚嬴:小光,你要问他吗?

  时光艰难考虑。

  褚嬴:可是形势尚未明晰,你还有机会,不如靠自己实力拼一下,也算给他一个机会呢?

  时光的拳头也攥紧了。

  褚嬴:你真的要捡漏吗?

  时光心一横:刚才……

  沈一朗立即停钟,低声:我输了。

  沈一朗仓惶逃离赛场。

  另一边下棋的白潇潇抬头看到他的背影,又看看时光,表情疑惑。

  时光愣了一会才开始收拾棋子,褚嬴难过地看着他。

  15。 定段赛赛场 昏 内

  主席台,岳智登记完自己的成绩,急切地查看成绩表。

  在上面几栏看到时光对沈一朗,时光胜。

  岳智露出震惊的表情。

  16。 路边 昏 外

  时光低头走着,褚嬴一直看着他,终于率先开口。

  褚嬴:小光,我有句话想问你。

  时光不吭声。

  褚嬴:你刚刚为什么要指出沈一朗悔棋?

  时光很困扰:悔棋是犯规,就算指出来也没什么吧?

  褚嬴:话虽如此,可是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好。

  时光有点急:你不是最讨厌下棋犯规吗?怎么我遇到这种事,就是我不好了?

  褚嬴解释:我只是觉得,你赢这一场,有些胜之不武。

  时光埋怨:不是,你也看见了,下半场是他先不讲情面的,我跟他说话都不理我。再说他犯规了也一声不吭,不也是想赢吗?

  褚嬴:那你赢的高兴吗?

  时光有些懊悔,但还是嘴硬:反正我不觉得全是我的错。

  褚嬴:我们不说对错,我只在意一件事,我都告诉你还有机会了,你为什么不敢拼一下呢?

  时光半天答不上来:我……

  褚嬴盯着时光:你害怕?你不相信能凭自己的实力扭转乾坤?他犯规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觉得庆幸?

  时光羞愤:我不是,你别说了!

  时光跑走。

  17。 招待所三人间门口 夜 内

  时光低头站在房门前,犹豫再三都不敢推开门。

  褚嬴看了半天:不如,我先进去帮你看看,沈一朗在不在?

  时光没理他,深呼吸,鼓起勇气推开门。

  18。 招待所三人间 夜 内

  沈一朗坐在窗边发呆,旁边桌子上放了一份饭。

  时光走进房间,不自然:你已经回来了啊。

  沈一朗一愣:嗯。

  时光走过去,看到沈一朗旁边放着一份饭。

  时光假装惊喜:你还给我带饭了?太好了,正好我饿着呢。

  沈一朗把饭推向时光:洪河给我带的,你饿就先吃吧。

  时光更尴尬:没事,其实我吃过了。也不是,就吃了一点,没那么饿……

  沈一朗不知道说什么,起身走到自己的床边,靠着枕头,拿起棋谱看。

  时光抬手摸脖子,偶尔看一眼沈一朗,房间里一片沉默。

  褚嬴尴尬地捂住脸:就知道会这样,简直不忍心看了。

  时光瞪他一眼:今天有富士通杯的转播,正好有电视,一起看吧。

  时光打开电视,正播着《动物世界》,两只老虎在交配。

  褚嬴一看,咻的一下消失了。

  时光使劲按遥控器换台,没反应。

  时光尴尬:遥控器好像坏了。

  沈一朗:你要是想看,我去前台找人修。

  时光:不用不用,我也不看了。

  时光把电视关了,房间突然安静,两人又是一阵尴尬。

  门一下子被推开,洪河风风火火冲进来,边走边嚎,着急地转圈。

  洪河:完了完了,输一场,要被淘汰了!

  洪河跑到那幅字前,双手合十拜拜,嘴里念念叨叨。

  时光回到自己床边坐着,沈一朗依然在看棋谱,谁都没有理他。

  洪河突然停住,看看他俩,疑惑。

  洪河:你俩不对劲啊,谁赢了?复盘吗?

  沈一朗和时光都看向洪河,不说话。

  洪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了?

  沈一朗起身:我出去一下。

  门关上,时光沮丧地倒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

  洪河奇怪:怎么着也得有一个高兴的吧?这算怎么回事。

  19。 豪华酒店套房 夜 内

  岳智打开门,一身笔挺西服的俞亮站在门口,走进来。

  岳智爷爷站起身:小俞老师,恭喜你升段赛连胜三场。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还麻烦你抽出时间来指导岳智,辛苦了啊。

  俞亮微笑:您客气了。

  岳智爷爷: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耽误你们下棋了。

  俞亮和岳智目送岳智爷爷离开。

  岳智傲慢地:要不是我爷爷一直替你说好话,我才不会把你叫回来。

  俞亮淡淡地:哦?难道不是因为今天时光赢了,你忌惮他,才请我回来的?

  岳智气愤:喂,你别太自以为是啊!

  俞亮无视岳智,径直走到沙发边,一边脱西服外套,一边说着。

  俞亮:还有,从现在开始在教棋期间,请称呼我为俞亮老师。你这么喂喂的叫我,我也没心情教你。

  岳智气愤地站在原地,不能置信地瞪着俞亮。

  俞亮坐下把西服搭在扶手上,端起旁边的骨瓷茶杯轻啜一口,举止优雅得体。

  俞亮好整以暇地看着岳智: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学棋吗?

  岳智屈辱地在对面坐下,赌着气,拿棋子准备下。

  俞亮却也拿着棋子,故意在岳智落子之前开始摆棋,岳智又被压了一头。

  俞亮:今天不复盘你的棋了,有一局更重要的,你需要先知道。

  岳智:什么意思啊?不复盘我的棋怎么帮我分析?

  俞亮:这盘棋比你的棋有价值的多。

  岳智一脸不爽,俞亮不再理他,岳智只好盯着他摆棋。

  俞亮:黑棋是韩国研究生洪秀英,白棋,是时光。

  岳智惊讶:时光和韩国研究生下过棋?

  俞亮继续摆棋,岳智的表情越来越惊讶,终于惊呼出声。

  岳智:刚才那一手好像是坏棋,原来是在为这里的进攻做准备!

  俞亮摆完,岳智盯着棋盘,表情非常认真。

  岳智喃喃自语:黑棋已经是个高手,白棋竟然还能算到那么多步以后的棋!这真的是时光吗?

  俞亮:所以我才提醒你,不要小看时光。

  岳智急了:那如果他能下出这样的棋,我只用几天时间,也不一定能赢他!

  俞亮: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

  岳智看着俞亮。

  俞亮: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按照现在的赛制你们一定会对上,在那之前我会尽全力教你,你就是我为他设置的考题。他只有赢了我教出来的你,我才认可他的实力。

  20。 招待所三人间 夜 内

  洪河呼呼大睡,时光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光起来,看向沈一朗的床。

  沈一朗床上空无一人。

  21。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液晶显示屏上显示:定段赛第八轮。

  沈一朗和洪河对局,棋局进行到中盘。

  沈一朗一脸疲惫,洪河时不时观察一下沈一朗,表情着急。

  沈一朗犹豫落子,按下计时器。

  洪河忍不住小声提醒:你倒是专心点啊!

  沈一朗没反应,洪河恨铁不成钢,只好埋头下棋。

  时光对局某个考生,听见声音,忍不住回头去看沈一朗。

  时光神色萎靡,低着头下棋。

  褚嬴看着时光落子,欲言又止,表情担忧。

  对手笑笑,轻松愉快地落子。

  22。 定段赛赛场门外 日 内

  考生们陆续走出赛场,沈一朗沉默地走在人群中。

  洪河登记好,从后面追出来,着急:这不是你的水平啊?

  沈一朗: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

  洪河:我知道你昨天输棋不高兴,但都是兄弟,你别那么放在心上啊。

  沈一朗回避:我没事。

  洪河缓和语气:那你下午好好下啊,别再走神了。

  沈一朗:我知道。

  洪河:对了还有,你昨天夜里去哪儿了?我半夜起来尿尿都没见你人影。

  沈一朗疲惫极了: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问了!

  沈一朗不看他直接走了。

  洪河愣了一会儿,只好自己走。

  白潇潇等洪河走到身边:他怎么了?

  洪河郁闷:昨天他输给时光,夜里就没回去,刚刚又连着下臭棋。唉,昨天输那场对他影响太大了!

  白潇潇沉默一会儿:你知道的,他的压力比我们都大。

  时光和褚嬴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时光转身默默走掉。

  23。 安全通道楼梯台阶 日 内

  时光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

  褚嬴:昨天你跟沈一朗那样就算了,要是今天这个输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时光:可是我实在集中不了精神。

  褚嬴:我就是担心你会变成这样,所以昨天……

  时光打断:褚嬴,今天这局还有活路吗?

  褚嬴反问:你的心思,在今天这盘棋上吗?

  时光没回答,站起身,低声:回去吧。

  24。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洪河沈一朗对局,沈一朗频繁揉太阳穴,状态很差。

  洪河落子,按计时器。

  沈一朗拿着棋子思考了很久,又把棋子放下,疲惫地摘掉手环。

  沈一朗停钟认负:我输了。

  洪河又气又急:你还有活路啊!

  裁判(OS):棋手保持安静。

  洪河压低声音:还没有结束,你怎么就认输了?

  沈一朗摇头:我下不下去了。

  沈一朗把手环放在桌上,起身第一个离开考场。洪河看着桌上的手环,叹气。

  不远处,时光也注视着沈一朗离开的身影。

  对手敲了敲棋盘,时光回过神来。

  褚嬴看着时光的棋,摇摇头闭上眼,不忍心看了。

  对手落子,提了一大片时光的黑子。

  时光愣了一会儿:我输了。

  25。 公园 昏 外(有改动)

  时光坐在一个小坡上,摘掉一个手环狠狠地丢向远处,突然开口:我后悔了。

  褚嬴一愣。

  时光:捡漏赢一场,比输了还难受。今天这场就是报应。

  褚嬴默不作声。

  时光:我承认,我就是怂,我不敢拼,所以沈一朗悔棋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儿高兴,我是不是很卑鄙?

  褚嬴心疼:并非如此。昨天是我说话太重了,你不要钻牛角尖。

  时光摇头,非常难过:我明知道沈一朗最遵守规则,我还知道他心理素质不好,可我一点儿也不为他想。

  褚嬴有点急:在那种情况下,任谁都很难做选择。

  时光: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褚嬴:不晚!走走走,快别坐着了!

  时光:去哪儿?

  褚嬴:去把昨天那局棋下完。我代替你,你代替沈一朗。

  26。 定段赛休息室 昏 内(有改动)

  扳老师坐在电脑前计算比赛积分,白潇潇走进来,扳老师期待地看着她。

  白潇潇失落:班老师,我四败了,是不是没希望了?

  扳老师安慰:能坚持到这一轮,已经很不容易。辛苦了。

  白潇潇很难过,勉强笑笑:谢谢老师。其实也挺好的,学棋这么多年终于有个结果,虽然不是什么好结果吧,但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扳老师也有些难过。

  白潇潇:老师再见。

  白潇潇转身离开。

  扳老师看看电脑屏幕,犹豫一下喊住她:等一下。

  白潇潇回头。

  扳老师欲言又止:那个,虽然今年已经没有机会了,但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好好下完第九轮。

  白潇潇点点头:最后一轮了,我会好好下完的。

  扳老师犹豫几番:唉,我还是告诉你吧。

  白潇潇疑惑,等他说明白。

  27。 招待所三人间 夜 内

  时光和褚嬴用简易棋盘下棋,时光的书包扔在一边。

  时光冥思苦想,指着一个地方:这儿?

  褚嬴欣慰地点头,又用扇子指着另外一处。

  褚嬴:那一步是会带来转机,但倘若下在这里,胜算就更大。

  时光恍然大悟:竟然还有那么多可能!

  褚嬴眨眨眼:小光,从这盘棋里,你悟到了什么?

  时光装傻:这还不明显吗?你就是说如果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翻盘。

  褚嬴急了,要用扇子敲时光:你傻吗,送分的问题你也能答错?

  时光:逗你玩呢。我当然知道了,是那天你说过的,信念和决心。

  褚嬴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真傻。

  时光做个鬼脸。

  褚嬴:那明天的比赛,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时光想想:其实我还是不知道。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

  褚嬴看着时光。

  时光:那就是,我再也不会下出像昨天和今天那样的棋了。

  褚嬴笑了:小光,你的决心和勇气,可比一两盘棋的输赢有价值得多。

  门突然打开,洪河冲进来。

  洪河:找了半天你在这儿呢,快跟我走!

  洪河拽起时光就走。

  时光:干什么去啊?

  洪河:哎呀白潇潇今天淘汰了,咱们做朋友的得去安慰安慰她!

  =27b (加)招待所白潇潇房门口 夜 外

  时光洪河等在房门口,商量对策。

  洪河:一会儿咱俩别安慰的太明显,要迂回,要照顾她的情绪。

  时光:好,反正这个你在行,看你的了。

  洪河:唉,也不知道这时候沈一朗去哪了,打他电话也不接。

  时光尴尬,没吭声。

  远远的,白潇潇低头走回来,一抬头看见他俩。

  时光洪河迎上去,洪河正要说话。

  白潇潇: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过明天下完再说吧,第九轮那么重要,我不想影响你们。

  时光洪河面面相觑。

  白潇潇对他们笑了笑,很真诚:明天,都要全力以赴啊。

  时光洪河看着她,都重重点一点头。

  28。 一组蒙太奇 日 内

  28-1,一个大全景,液晶屏上显示第九轮,所有考生在棋盘前埋头下棋。

  28-2,时光和考生A对局,表情坚定自信,落子果断。

  28-3,沈一朗和考生B对局,思考很久才落子。

  28-4,洪河和考生C对局,神情严肃眉头紧皱,捏着棋子思考。

  28-5,白潇潇和考生D对局,额头出汗,显得很费力。

  28-6,时光坚定地落下一枚白子,按计时器。

  29。 出租车上 日 内

  俞亮打电话:结果出来了吗?

  岳智(OS):如果你是问我,我赢了。

  俞亮:恭喜。他呢?

  岳智不说话。

  30。 定段赛休息室 日 内

  一只手敲下回车键,一瞬间,Excel积分表里时光的排名变成了第15名。

  洪河兴奋抱住时光:完美!你也晋级到最终决赛了!

  时光也笑了一下,一边的田敏则和阿福都为时光高兴。

  褚嬴问:还有沈一朗呢?

  时光反应过来,立刻又去看积分表,笑容褪去。

  表格里显示沈一朗红色的三连败。现在排名第17,比第16低2分。

  褚嬴惋惜:又输了,第十七,离晋级只差一名,太可惜了。

  时光问洪河:沈一朗人呢?

  洪河无奈耸肩。

  时光抬脚就走:我去找他。

  洪河拦住:别!我劝过了,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一直坐在电脑前的扳老师突然开口:你们别急,比赛还没有彻底结束呢。

  大家都看向扳老师,扳老师盯着屏幕。

  30b 定段赛休息室 昏 内(加)

  【闪回】(之前没有)

  扳老师:沈一朗两败了,我看他这个状态,担心他明天还是要输。

  白潇潇一愣:您是说他会被淘汰吗?

  扳老师:还不好说。比赛排名不只看大分还看小分,如果他的小分能比别人高,那即便输了也还有晋级的希望。只是……

  白潇潇关切:只是什么?

  扳老师叹气:只是现在他的小分和几个人都咬得很紧,并没有很大优势。

  白潇潇黯然:就是说没有希望了吗?

  扳老师有点为难:也不是。

  白潇潇不解。

  扳老师:白潇潇,老师这么说可能对你不公平。但沈一朗赢过你,你的成绩会直接影响他的小分,所以明天你那盘棋的结果很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白潇潇愣住:我?

  扳老师点头:对。沈一朗如果输了就是命悬一线,而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就是你。

  31。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扳老师(OS):沈一朗是生是死,就看白潇潇这场是不是能赢了。

  棋盘上滴下一滴汗,白潇潇脸色苍白。

  一个恍惚,白潇潇差点摔倒,被一个裁判立即扶住。

  裁判:同学,你还能坚持吗?

  白潇潇咬着嘴唇:我可以。

  棋盘上已经下得很满,白潇潇强撑着还在下。

  考生D不耐烦地看着虚弱的白潇潇,又落下一子。

  32。 定段赛休息室 日 内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走着,已经三点四十。

  扳老师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神情有些紧张。

  洪河阿福田敏则聚集在扳老师周围,或站或坐,没有人说话。

  时光紧张地来回踱步,褚嬴趴在门边,巴巴地望着外面。

  大家都在等待着最后一局结果出来。

  33。 定段赛赛场 日 内

  白潇潇落子,手放在计时器上按住,手腕戴着一根红色头绳。

  考生D扔下棋子:我输了。

  考生D起身就走。

  白潇潇看着棋盘上的棋,极度虚弱。

  白潇潇努力想站起来,但终于体力不支,整个人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34。 定段赛赛场门口 日 内(已删除)

  35。 医务室 昏 内(已删除)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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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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