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爱的是真龙天子
四两椰子2020-11-30 10:263,135

   浓苦药味绕着精雕细琢的房顶经年不散,室内灯火辉煌,人影绰约。

  “大半个月,可把我想坏了!”李延在灯下搂着白锦,眉目深沉。

  “既然殿下想得紧,为何还不让我宽衣?”白锦回拥着对方,清冷的脸颊漫上一层灯火昏黄,“白锦,也想念殿下,想得快发疯。”

  李延弯起嘴角,“是吗?”

  “殿下要怀疑我的一片真心?”白锦将脸儿埋进宽阔的胸膛里,深深呼吸着那熟悉的、令他沉溺的味道,闷声道,“我的真心一直放在这,殿下还需怀疑吗?”

  “可大半月前,你还与他人吃嘴呢?”李延的语气不像是怪罪,俊美近乎妖孽的面容上始终柔和,他不带多少力气的搂着人,松松垮垮的不似认真,“现如今,一挣脱牢笼便跑来我这求欢,你这样贱不贱?”

  “那是为了捅他!”白锦回答的干净利落,捏着对方后背锦袍,细细搓着,同时露出水眸,笑眯眯道:“殿下吃醋了?”

  “小妖精,你伤人的法子是要先给甜枣啊!”李延抚摸着一袭长发,像顺着一只玉猫的脊梁,他看向火光,不咸不淡问道:“哪里学来的浪荡手法?”

  “天生的浪荡手法。”白锦将脸儿从胸口撤离,带着一丝求饶:“自此一次,再无破例!”

  淡淡的声色,淡淡的烛火。

  李御沉默良久。

  白锦也不焦急,那一双淡色琥珀色的水眸平静的不见一丝涟漪,只是按下性子,望向高处的下巴。

  很快,他的手抚摸上对方的脸,并不探究那嘴角是否充斥着威严和怒火,只是用指腹掠过冷唇,从左到右,一遍一遍。

  “嗯……”李延应了声,像是宽容了情人的这次出格举动。

  “你胆子不小,敢伤罗炎那小王八羔子,罗术没派人在你院子周围准备麻袋,倒是令我意外。”

  白锦没来由的想起白天里罗炎的絮絮叨叨,有些心烦意乱,他摇了摇头,温柔轻叹,“不谈那小王八糕了,殿下,白锦只想你!” 

  李延刮了下对方鼻梁,终于垂下双眸,带着狠劲道:“今晚,你谁也不扮,就这个模样。”

  白锦淡色的眸子里此刻迷上一层看得见的晶莹,这句话听得他恍惚却有欢喜,这样一份荣宠,他似乎好久没等到了,生疏了几个滴答,蛰伏已久的心动再次颤起他的心房。

  他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这一方魂牵梦绕的唇。

  四更的时候,风雨才渐歇。

  白锦被人蜷缩在一人膀弯一侧,仰着一张hong晕未褪的靥,道:“先前见过惊鳞了,他将这半个月发生的一串与我讲了。” 

  李延半阖双目,调整着呼吸,淡声道:“如何?”

  “自然是佩服的!”白锦往胸膛里面钻了钻,拿脸儿去贴均匀跳动的地方,“唯有我的殿下,才能有如此骇人且毒辣的计划。”

  “只怕我的大哥,起了疑心呢~”李延的语气里听不出是放松或是紧张,他天生如此,面对风浪,不屑露出本来的面目,饕餮过后的神智平静似海。

  “迟早是要刀兵相见的,美梦早点醒,早点各奔东西。”白锦贪恋着温暖,头也不愿抬,“朝堂之上宰相卫延中、御史台罗术、合着兵部尚书三人带着一群党羽极力主张将薛涛父子一案压下去。”

  “他们三个怎会不出头,卫延中的儿子卫逸是我大哥从小侍读,御史台罗术估摸着得了些好处……”说到这,李延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望向膀弯处:“你秽、乱西苑、刺杀贵胄,我大哥,和那小王八羔子就这么放过你了?”

  白锦嗤嗤的笑,他抬起脸来,一脸乞讨夸赞的神色,“罗家小儿,还以为我对他有意呢……至于太子殿下似乎对罗家小儿存些亏欠,也由着他来。”

  “难怪!睚眦必报的御史大人会放过你!”李延摸了摸对方的头顶,回敬对方肉眼可见的宠爱,“你可制服了只小狼狗。”

  “只是一条狼狗罢了!”白锦拉下那布满厚茧的手,搁在微烫的脸上,嗟叹:“可我白锦,爱的是真龙天子!”

  李延得了这一句,才算是真正闭起双眸,从激烈的黑夜沉入即将大白的天明。

  晌午时分,二人的疲惫才算消退,白锦一袭白衣,长发拿着玉带轻拢,他净手后,为李延奉了杯茶水,落座道:“这一串风波,必有知情人品出个七八。”

  “那三只老狐狸一定会!”李延揉了揉眉心,语气寡淡。

  白锦绕至背后,轻轻卷起袖口,为李延揉按太阳穴,“李平年一向阴险狡诈,这些年也不知在蛰伏什么,似乎把当年与皇上夺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特地打听过,当年若不是赵子期临阵倒戈,三十万铁甲围在京都外围,今天龙座上的便是他李平年。”

  “他怎会忘!”李延闭目养神,拿着佛珠一颗颗扳过,“那算是他的奇耻大辱,自己得力干将偷偷摸摸将族内女子送入王府,在老皇帝暴毙以武力定乾坤的关键处,悬着明晃晃的刀出来表态?众人皆以为赵子期用刀锋为李平年开路,却不曾想是李乾逸,这脸打的,真叫一个响亮。”

  “说不准,天子还会猜测这幕后主使是他哩~”

  李延笑了,放下佛珠,饮起茶水,杯盖滑过口沿,将新茶捺进烫水,“这便是此计的妙处。”

  “好在李平年只有空空封号,没有一丈封地,除了养几十个家丁打手,照顾着胭脂楼的生意也就只剩溜、鸟的蠢事……但若给他一兵一卒,这只千年老狐狸定要掀起波浪来。”白锦轻声试探:“殿下就不怕他从中搅合,坏了事?”

  “怕?”李御面露讥讽,放下杯盏,整了整蟒袍,道:“这些年他若是只想着安渡余生,早就巴结上太子了,如此独善其身,指不定在谋划着什么,但我敢肯定,他不会坏我的好事。”

  白锦细想片刻,侧过脸道:“这些年李平年对殿下您也没个表示,逢年过节不过寻常礼节,那胭脂楼是他产业,也没见得诚邀您过几回,不过嘴上说说。这样看来,难保他不会投靠太子。”

  李御抓过玉白的手,轻轻拍着手背,双眸望向大敞的门外,门外阳光洒入,秋鸣声声,二皇子难得的好心情,“那就在他投靠太子之前,拉他下水。”

  “恐有些难,李平年不是庸碌之辈,他能看穿,便能早早想好对策,很难找机会。”

  “眼前可不是机会吗?”李延道。

  “眼前?”白锦不解。

  “三日后,便是秋猎!”李延回过头,笑看道:“他不出头,我主动找上门!”

  说罢,李延从袖口抽出一张早晨刚刚写下的信笺,那上面墨迹还未全干,可内容已经如铺开的路,荆棘密布。

  --“秋猎,受伤的不止他一个。”

  白锦思考片刻,豁然大悟,他将信笺折叠,笑道:“老狐狸那般聪明,不会不知怎么做。”

  “是啊……今年的围猎,可有的精彩!”

  白锦知其所指,补充一句:“致残吗?”

  李御面无表情,看着白锦丹红的唇,恍惚间回到年少之际,那个神武的哥哥,红袍乌发,迎着光小跑,口中一个劲的喊:李延、李延……

  他清楚记得,那年少气盛的稚童心急什么,不过是贡国进了好多新奇玩意,理应他这个太子先挑,剩下的安排给诸位皇子公主,他拉上自己的手,奔向库房,跑了几步却骤然停下来,惊慌失措的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胸口来回试探。

  原来,他心急给忘了,他的弟弟因患喘疾,不能剧烈的跑,只能小步小步的走。

  在确定无异样的时候,他的哥哥如临大赦,抹去脑袋上的细汗,缓缓转身,牵上自己的手,一起慢慢的走。

  他们穿过精雕细琢的宫廊、走过万花齐放的花园、踏着一尘不染的青石板,哥哥带着弟弟,一步一个脚印,不急不躁。

  “你说,一个人腿废了,会不会寻死?”李延紧紧的拉着白锦的手,罕见的迷茫,像是魔怔了、不辨东西了,“没了腿,他会不会绝望?”

  白锦微张的口,不敢随便答话,那位太子终究是他的哥哥。

  血液是天底下最形容的东西,它比铁纤软,却不惧刀锋,难以割裂;它比水粘稠,却更具活力,飞流直下,年复一年。

   白锦垂下头,忽然想起每一年边疆战事,待人离开京都,李延从来都是称病不去送别,众人认为他薄情寡性,甚至有可笑的揣测,太子殿下的死活无关二皇子的痛痒!

  可也只有白锦知道,无论那一日是晴空万丈,或是大雨滂沱,李延总是携他一人,独自登上京郊一座小庙,只因那里,祈福很灵。

  该是朱红色的香囊吧,里面有两个俊秀无双的字--平安!

  事已至此,白锦顾不得那颗百年大树上挂了多少个朱红香囊,有些事,一旦开头便不再有停下的资格,面前之人的不忍和迷茫,不过是那翻滚的血液如触手勒着心冲他大吼:他是你哥哥!可是是你哥哥!

  “断了腿,总比马革裹尸的好!”白锦直白道。

  李延一怔,五指一松,眸光回缩,像是把所有的疑惑不忍悉数收回,他突然笑了,冲白锦点了点头,道:“是这个理!”

  ……

   

继续阅读:第三十二章 让我吮一口你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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