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峥“骆不离,我觉得你啥也不差,师父师娘花了八年时间培育你,你早就在信心上所向披靡!且你武功已具师父七八分。”
骆不离听出季峥话中有话,“那你认为我缺什么?”
“缺历练!”
“嗯?”骆不离抬起头来,有一丝不解。
“你靠近一下,我小声与你说!”
季峥冲骆不离招了招手。
骆不离并不多想,将身子靠近半尺。
缥缈派大师兄笑意荡漾,他探出身子,对上他的小师弟,距离……实在太近了!
能明显感受对方若有若无的梨花气息,让他心悸的不行~
季峥就是要借着谈事的机会,将对方如秋水般的眸子从头看到尾。
“师父远离江湖纷争数年,无非想回避……但该来的总会来,天道不可违!若是一味这样的龟缩倒失了英雄气概。”
季峥细嗅着对方味道,真想再近上几寸。
那么……他就能覆上近在咫尺的柔软。
“如何?”
季峥盯着两瓣柔软,“当真若来,不如先磨刀!”
骆不离眸光微垂,他细想着季峥的意思
----当真若来,不如先磨刀!
“这还不一定是所谓的飞来横祸,倒是个扬名立威的机会,好叫江湖众人不敢小瞧我缥缈派。”季峥吞咽了一口口水,继诱惑续,“刀狂陈啸天是江湖一大祸害,就排在魔教之下,树敌颇,!若将之除去,少不得结交些侠肝义胆的江湖豪侠……指不定能救我派于水。!”
骆不离显然被说动了,他的身心全部投放在季峥的话上,而非在意对方异样的神色上。
如是有人,从窗外偷看……就会觉得他俩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比如,此时正在扒窗户边偷窥的缥缈派二弟子--楚阳!
嗯……
一盏灯火下。
有二人对面坐着。
皆是盘腿探身,姿态极其暧昧!
距离……
只剩可怜三寸!
季峥的双眸透过昏黄,馋的可怕!
那唇就等在骆不离的唇前,蠢蠢欲动着。
骆不离一脸淡然,懵懂无知?!
窗外之人道:“大师兄调情的本事……强的一比啊!”
只听,室内!
季峥坏笑道:“干还不干?!”
先前没听到细节的楚阳,乍然一惊,腹诽道:“这就洞、房了?!”
骆不离轻笑道:“可以。”
窗外之人:“我去……说好的纯情小师弟呢?”
季峥:“不要说可以,到底干还是不干?”
骆不离无奈道:“干。”
窗外之人:“靠~要上演了!”
季峥:“我们握掌为凭!”
两只手紧紧……紧紧……握在了一起!
……
窗外之人:“紧张紧张,欲要行事了~”
季峥:“我们现在就去找师傅表白心境。”
窗外之人急的欲跳脚:“苟且之事前,还要老人家的同意?季峥你tm就是只蠢驴,先上车后买票啊!”
“好。”
季峥展颜一笑:“嗯,定不让徐公子一人去报血海深仇。”
“????”
“!!!!”
窗外之人……
一口老血!
……
三更,梅逸在书房徘徊。
他还没拿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倾巢而出对付南斗狂刀,可曾无言的话却扯住他的怒火。
对方所言甚是,缥缈百年基业,不是用来报私仇的。
j纠结之时,门外传来扣门之声。
“进来。”梅逸整理好情绪,落座交椅。
季峥率先一步走近,骆不离从容跟在身后。
“参见师父。”二人齐齐抱拳施礼。
“季峥、不离?”梅逸抬手示意道:“这么晚了,何事?”
季峥开门见山,“师父,我与小师弟想跟林公子一同归去,报他的血海深仇!”
梅逸诧异!
“这事不简单,怎可任性而。”梅逸皱起眉目,显然不愿他们冒险。
季峥不慌不忙又上前一小步,“师父,我等身为江湖中人,不求生杀但求快意!一味龟缩失了气概,兄弟如臂,断臂不报,如何立足?”
梅逸抖了抖袍子,双拳放于膝上,淡然道:“季峥,在你眼里,报仇就是为了彰显英雄气概?只是为了扬名立足?”
季峥没答。
梅逸摇了摇头,这个想法与他数年前如出一辙。
“师父是怕……缥缈会遭飞来横祸?”
梅逸眼神一冽,半晌后,坦白道:“我缥缈避世已久,无大风大浪,报仇及为入世。入世,生杀不由己。”
“师父相信命吗?”
季峥斗胆起来,他为了泡到自己的小师弟,定是要说服梅逸放其二人下山。
“命!及是天道,一介凡躯,怎可不信!”
“那好……”季峥将目光落在骆不离身上,道:“师父既然信命,那骆不离便是那个预言能拯救缥缈派的天命之人,但若我说,小师弟的命硬着呢,岂会匆匆葬送。”
梅逸有些恼了,眉目皱成了川。
季峥说的不错,他最为担忧的是骆不离的命!
“天道注定,师父怕的还不是这个……”季峥鼓起勇气,昂着脑袋一气呵成,“师父是怕着祸端便由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似大厦倾倒,顶梁之柱断灭,继而不剩一砖一瓦!如是暂避,缥缈又能得几年安宁苟活!”
梅逸的心思被自己徒儿狠心戳破,岂能不恼火。
季峥直接忽视梅逸的恼火,继续道,“蜉蝣只存朝夕,一日之光,未见其避不振翅!天高地阔,得一日展翅高飞,英勇无悔。”
骆不离敛着眸光,心境摇晃。
这些话一股脑的说出,丝毫不节制迂回。
他想,季峥也太不知轻重了。
自己恩师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梅逸放置在膝盖上的拳头骤然紧握,见膝下之人嘴角扯动,继而忍住心性,冷色道:“继续说……”
季峥也是豁出去了!
他想和骆不离携手闯荡江湖是不错,但他更想对方快快成熟,既然风雨欲来,就将肩膀练得结实一点,好扛下所谓的万众期待。
“师父退避换得缥缈近二十年的安稳,但如今天命之人已成材,养在山水之间不知血泊为何物,真正豁命之际,手刃强敌自然遇强则强,若遇无辜弱小,挥剑可勇猛?”
梅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作为顶尖侠客,谁不是在江湖泥潭里滚了无数遭。
青山绿水养出仁者。
但在江湖,仁者是大忌!
是自掘坟墓!
“不入世,不知江湖险恶!不入世,宝剑不互轧,难开其光!小师弟有天命在身,若在江湖历练一番,必定更上一层!”
季峥的语气因坚定不移而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但见那桃花双眸光芒万千,就知这是他真心之愿。
梅逸的拳头稍有松动,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风雨岂会因人为的固步自封而后退。
在血雨腥风中历练,才是一个剑者一生难得拥有的机会。
而骆不离一直缺少这样的机会。
良久的沉默中……
梅逸终于释然了!
他抬头对上季峥神采奕奕的眸子,“季峥,你说的不错……天高地阔,得一日展翅高飞,英勇无悔!豪情气概不可缺,岂能驻足。”
季峥心中暗喜,梅逸终于松口,但为了进一步消除对方隐藏的担忧,他道:“师父放心,季峥不是傻子,不会拿一腔热血去撞南墙,遇事自然是寻豁口、走游缝……蚁能溃千里长堤,我和骆不离便能破南斗狂刀。”
自从他说出这番话,却让梅逸觉得陌生许多。
印象中,他的大弟子剑道高超、品行不错,隐藏着鲜为人知的万丈雄心,可这雄心里面掺杂了太多阴暗晦涩!
叫人拿捏不准!
“不离,你觉得如何?”梅逸望向骆不离。
骆不离抬起眸子,清清冷冷道:“师父赐我秋水剑,并不是让我保其一尘不染。”
梅逸明了,郁结的眉目缓缓放下。
“秋水剑封存已久,数年不沾鲜血,是该从太平里唤醒。”梅逸见季峥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又看向骆不离,他道:“不离,你先去,我与你大师兄还有话说。”
“是!”
门关紧后,季峥“噗通”一声跪地。
梅逸并没有上前扶起,他心知肚明,“季峥……你说的寻豁口、走游缝是什么意思?”
季峥垂着脸,斩钉截铁的回了四个字:“心狠手辣。”
梅逸一惊!
没曾想季峥竟如此坦白。
好一个心狠手辣!
季峥缓缓道:“对方南斗狂刀比拼武功是傻子行为,想要成功,就得心狠手辣。”
梅逸叹气,“心狠手辣是要牵扯上无辜的。”
“无辜?徐家几十口人命亦是无辜,那些死在徐啸天刀下的亡魂就不无辜?”
梅逸垂下眸子,端着双膝跪地的人。
良久……
竟生出一丝胆寒!
自己了解的人,生杀面前,却是如此波澜不惊。
心狠手辣从他口中说出,如此直白和有力。
且绝不是意气用事,竟似本能?!
陌生感滚滚袭来,梅逸隐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季峥知晓梅逸所想,他不像骆不离有着一看到底的清冽透明,不似楚阳一窥便知的没心没肺。
他有阴谋、有手段、有毒肠。
“师父放心,被褥有里子和面子,小师弟是面子,我便是里子,徒儿愿舍身弃名为师弟搭桥。”
说完,季峥重重磕头。
梅逸动容了,他轻轻扶起人:“手沾无辜,永世不洗,季峥你……”
季峥起身,轻轻一笑,“总有人要沾的,我只要小师弟清清白白便好。”
“季峥……”
梅逸双眸有些潮湿。
季峥不是傻瓜,他为缥缈派牺牲在即,定要些承诺。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要您给个明确答复。”
“你说”
“请将骆不离交给我!”
梅逸哪里读懂他话中有话,想得是放心将骆不离交于他,好叫他们上下一心,一报血仇。
“好!”梅逸道。
季峥强掩开心,一颗心狂烈的跳动着。
有梅逸这样的承诺,他就算舍去半条命也值了。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骆不离没有父母,梅逸便是他的再生父母!
……
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