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思静急忙转身,一看,尴尬得想钻地缝。
勉强挤出不失礼的微笑,礼貌问候道“爸!”
方旭尧微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眼睛直视着依旧一脸邪笑的成沣,不带一丝情绪。
成沣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耸了耸肩,出言道“方伯父,好久不见!您跟伯母近来可好?”
方旭尧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得体的笑。
“谢成总挂心,一切安好!我们思静不懂事,得罪了成总,还请成总看在方某薄面,别跟她计较!”客气道谢,又疏远了他与薛思静的关系。
一旁的薛思静忙接话道“成总,恕思静愚笨,得罪了您却不自知!思静在此真诚给您道歉,希望成总大人大量,谅解思静的愚蠢!成总,对不起!”
九十度弯腰,鞠躬道歉。
她刚直起身,成沣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她抢了先。
“爸,我有事想向您请教一下,不知您有时间吗?”诚恳地看着方父。
方旭尧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成沣,抱歉道“成总,方某翁媳就先行一步了。再会!”
说着,眼神示意薛思静,便迈开步子,朝不远处的停车处走去。
薛思静小媳妇般稍稍低了低头,道了句“成总,再见!”便小跑着跟了过去。
成沣嘴满脸玩味地看着不远处说着什么的他们,眼神里泛着一抹阴冷的笑,转身回去了。
上车后,方旭尧并没有说她一句不是,只是简单的问候她的近况,其他的,他假装一无所知,也没打算问。
但他越这样,更让薛思静心绪不宁。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虽然他不是她先生,而她亦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还是觉得很怪!
想着无论如何要解释一下。
咬了咬唇,艰难开口打破了沉寂。
“爸,其实我跟……”
“别紧张,你虽是我们方家儿媳,终究还是你自己!有自己的社交圈,很正常!不管那人是谁!”语气真诚而坚定。
薛思静有些抱歉地看向他,感激地开口道“谢谢爸的理解和信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会努力不给家里添麻烦,惹非议。”
对此,方旭尧只是慈父般笑笑,不置可否。
见状,薛思静也不好再多说话,移开视线,直直看着正前方,陷在自己思绪里,失了神。
空气再次回归安静,静得有点怪异。
良久,方旭尧慈爱地开口,问“景凌不在,你妈的生日宴会,就劳你多费心了!这几天就回家里来住吧!也好一起商量。”
方父那慈父般柔和的声音,还有委婉的表达,让薛思静眼睛一红,差点流泪。
那是她渴望已久的关怀,却是由别人的父亲给予,感动不已。
迅速转头看向窗外,收敛好情绪,才又转过来。
笑着应答“那是我分内之事!谢谢爸!非但没有责怪我任性,没有尽到自己本分,还为我考虑。谢谢您!”
说着,一滴眼泪大刺刺地滚了下来。
薛思静有些羞囧,忙转过头去,擦干了眼泪。
而对此,方旭尧只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没说什么,让她更尴尬。
“一家人,思静用不着那么见外!你妈一直想要个女儿,现在正好,你是方家儿媳,也是方家女儿。”
“谢谢爸,您……”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回应。
“你看看,这才说了不用见外,你又来了。”
她微红了脸,低垂着头,显得有点无措。
“你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总是口不对心。她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思静就别太往心里去!心里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也不要一个人憋着,想什么就直接跟景凌开口。景凌在商场上虽精,但在一些事情上难免疏忽大意,心思没能跟你同步,忽略了你的情绪。思静能理解他们的,对吧?”
抬起头,眼睛微红地看着方父,认真点了点头。
得遇公公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她终于知道了方景凌的绅士风骨,原来是从公公这遗传的。
为了调节气氛,方旭尧还主动跟她讲起一些方景凌小时候的事,知道方景凌从小就没让人怎么操心,为人处世什么的,更是老练得很,在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上天对她还真是不薄!竟然让她遇到了那么完美的男人。
对于他,薛思静做不到不自卑,因为他是完美如神般的存在。
到家,刚踏进家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方母脸就垮了下来。
“好久不见哪!你还知道回来啊?”语气很是不善。
未等薛思静开口回应,方父走过去,柔和说“儿媳妇回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明明心里比谁都高兴,还要嘴硬!你啊,大半辈子了,还是这样。”
说着宠溺又无奈一笑,直直看着方母。
“我没问你话!一边呆着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很不悦地看向薛思静,说“哑巴了?一回来就装聋作哑的给谁看呢?”
薛思静知道婆婆只是有点生自己气,并非故意刁难自己,但还是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迅速舒展,微笑开口道“妈,我回来了!您这几天还好吧?是儿媳不孝,只顾着自己,都未能在您跟前尽孝!从今天开始,儿媳一下班就回家,您有事尽管吩咐!儿媳定会……”
忠心未表完,就被无情打断。
“谁稀罕?别老在我眼前晃悠,我就谢天谢地了!”
热脸再次贴了冷屁股。
薛思静有些挫败地耸耸肩,故作委屈道“妈,您要是赶我出去,那我只能露宿街头了。您老就行行好,收留我几日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你看,这女娃也怪可怜的,咱们就把她收作干女儿吧!你不是念女儿都念了大半辈子了吗?这么好的……”
帮腔的方父话还没说完,被方母一记冷冽的眼神吓住。
悻悻闭嘴,站起身,叹息道“哎呀,算了,这家里哪有我说大话的份?就不打扰了!”
装作很可怜的样子,有些落寞地上楼去了。
薛思静为方父的演技叹服,小心翼翼瞄了瞄方母,只见她神色有点不自然,眼角透着慌张。
“真搞不懂这些个男人,整天的就想着被捧在掌心,真的够了!”有点无奈。
薛思静趁机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落座。
出声附和道“男人心,海底针哪!天知道他们到底在矫情些什么!妈,咱不生气啊,随他们折腾去!”
“当年怎么就大意失荆州,看错了人呢?天天给我摆脸,是要闹哪样?呼,真是气人!”气鼓鼓说。
薛思静忙递上一杯温水,出言宽慰道“男人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想被宠着、哄着,妈,您说是吧?”
方母喝了一口,放下水杯,点头赞同道“真相了!在外面称王称霸就算了,回了家竟然还想当皇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才不吃他这套!”
“嗯,妈您简直太英明神武了!这男人就是不能惯,越是对他好,他就越贪心。妈,往后啊,我可要仰仗您给我支招了!请您收下我的膝盖!”浮夸地就要跪地。
见此,方母猛然醒悟,自己竟然乖乖钻了薛思静和方旭尧的套!
猛地站起来,微怒瞪了瞪她,直言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气冲冲上了楼,那脚步声,诉说着主人满腔的激动和不甘心。
安全躲过一劫,薛思静大舒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绽开一抹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