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口里说出来,真令人作呕!
薛思静忍痛站起来,冷冷说:“我们不熟,先生认错人了!”
说完,就捡起地上的东西,要走。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失落叹息,“两年不见,你变了。”
“谢谢夸奖!请放开,我要回家了。”
“都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还是你男朋友在家等你?”
薛思静懒得答话,甩开他,一瘸一拐的往家走去。
他一步向前,抱住她。
薛思静急得拿手里的菜乱砸,喊到:“你放开我!雷越!”
可他置若罔闻。
“两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恶心。你最好放开我,你应该清楚我的狠。”
他顿住,眼里含痛看着她。
“静静,你还是那么恨我吗?”
趁他不备,薛思静挣开他,跌坐在地上。
看也不看他,冷笑出声,“你太高看自己了,雷越!一个从来没走进我心里的人,我恨不起来。”
这次,她终于顺利的离开了。
不是她说话太毒,而是有些人只配得上这样的话。
雷越喊到“静静,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吧。”
只有凄冷的夜色,给他无声的答复。
后悔?
时隔两年,跑来说后悔,他也太看得起自己的魅力了。
薛思静回到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想起当年的事情来。
24岁,她孤身在日本京都留学。4月中旬,樱花粉红了所有的街道,她没忍住,也去赏夜樱,享受这静谧的恬静。
而就在那晚,他们在平安神社里相遇。
她记得,当时倒映在湖里的夜樱,恬静而妖娆,像一枝火红的情人花。
在那一刹,他仿若惊鸿一笑,俘虏了她从未为谁动过的心。
他们恋爱了。
但他爱得不真,而她爱得很克制。
他们之间两年的柏拉图式的纯爱,终究被热烈似火的性,爱摧毁。
圣诞节那天,她准备把自己给他,穿了他最喜欢的裙子,喷了他最迷恋的香水,羞涩又激动地往他住处奔去。
她轻轻打开门,悄悄走进去,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却提前给了她一个惊吓。
“啊越,跟她分手吧!跟我回国,我会跟爸爸说清楚,让你当副总,好吗?我真的离不开你!”
“可是,我喜欢……”
“那她爱你吗?她如果真的爱你,不会连你的需求都不满足,更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她有我爱你吗?你想要,我就给,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接着,只有一串串细碎的暧昧声,慢慢地,化作连续不断的轻吟。
隔着一扇门,却是两个季节。
门内春风旖旎,门外彻骨寒天。
“阿越,我爱你~”
薛思静刚想推开门,却被一句话砸得落荒而逃。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她悄悄离开,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那是她第一次学着爱一个人,却被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她淡定地走在京都12月底的街上,寒冷彻骨。
第二天,雷越来找她分手,那个女人也跟着他。
“薛思静,我们分手吧!跟你在一起,很累!我从来没感受到你的爱意,一直都是我在迁就你、照顾你,我也想被宠着,被照顾。”
“雷越,你心不虚吗?把所有的错推给我,说得有多受害。不就是你想要的我没给吗?用不着这么虚伪。”
雷越面露尴尬,大声吼:“总之,我们完了,不要再纠缠不休。我们要回国了,希望再见只是路人。”
然后拉着那女人就要走。
“阿越,你先去外面等一会,我跟薛小姐说句话,好吗?”说着在他脸上烙上火红一印。
雷越乖乖出去了。
“这位小姐有什么就直说吧。我还要去便利店兼职,没时间陪您耗。”
那女人呵呵的笑着,眼里带着轻蔑,就那样盯着她看,一副胜利者姿态。
见她半天不说话,薛思静拿着包,就走。
在楼梯口处,那女人出声叫住了她。
“薛小姐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头也不回的冷笑回答:“那是你的事。”
“同为女人,我给你一个建议吧!别太好强,这样会让男人觉得很没用,心就会慢慢疏远你了。想知道阿越怎么评价你的么?一根自以为是的木头!你说多伤人啊。一个女人竟然被自己的男朋友这么评价,可想而知,她是有多糟糕。”
闻言,薛思静转身,淡定地看着她。
“多谢你的关心!活成什么样,是我自己的事。苍蝇就喜欢往臭气熏天的地方蹦,会找上你,自然也会蹦到别处。小姐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说谁是屎呢?贱人!”
吼着就抡手要打她。
薛思静一把扣住她手腕,两人推搡着,脚底一滑,薛思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那女人见她滚下去就晕了,慌忙跑下楼,抡起旁边的椅子,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雷越开门进来,她惊慌的砸伤了自己,可怜兮兮的大哭。
“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会?”
“阿越,我只是想跟她说句对不起,结果她砸伤我的脚,还故意从楼上滚下来,就为了把你抢走。阿越,我好痛啊!呜呜呜……”
扑在他怀里大哭。
雷越终究于心不忍,打了急救电话,背着那女人直奔机场,回国了。
当薛思静再次醒来,医生告诉她,她左耳被严重磕伤,导致暂时性失聪。
失聪?
她木然呆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像一只摔碎了的瓷娃娃。
背叛的心痛,身体的疼痛,交织在一起,狠狠压迫着她的神经。
在医院待了整整两个星期,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不是为雷越哭,只是为她自己错付的真情感到不值。
等她终于出院,泪腺却早已干涸,心如死灰。
也许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
总有那么一把火,能把死灰重新点燃。
薛思静的教授劝她毕业后留在日本,但她拒绝了。并且投了沅城马氏影业,成功被录用,只要她毕业就可以入职。
想着日本承载了她未果的初恋,这个伤心之地,以后再不可能涉足。
那就趁着新年随便玩玩吧,就当是诀别!
她终于还是一个人去了她曾想跟他一起去的岐阜县白乡村。跟他一起爬到山顶,等着合掌村的灯火一盏一盏点亮,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今,人去楼空,他成了别人的心上人,独留她一个人走着自己想走的路。
这样也好,至少保持着她梦想的纯净。
冒着大雪,挎着个单反,跟着其他游客一起朝着山顶爬去。
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登到山顶。
薛思静抬腕看了下时间,再等五分钟,就是点灯时间了。
心情激动地找好角度,架好单反,就等着点灯的那一刻按下快门。
又急不可耐的看了眼手表,进入倒计时,才又雀跃地看着单反。
终于等到了。
她手指刚要按下去,‘砰’一声,有个人跑过来,把她的单反撞倒了,连带着脚架一起摔下山去。
她梦寐以求的美景,一下子化为泡影。
在最接近美梦的刹那,梦就碎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