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摘星手指微微用力,手里的书卷有些发皱:“可以,你要是跟渤王在这里过夜,我没什么意见,但是请你在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之前收敛一点,提醒你一句,渤王不喜欢太张扬的性格,尤其是耀武扬威的人。”
顾月儿不服气:“我比你了解殿下!你别以为你在他身边时间长了就足够了解他,你不过就是罪人的女儿,你爸害死了他的狼队,他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折磨你!”
马摘星没说话,被人戳中痛处的感觉不好受,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
顾月儿扳回一局,得意的转身进了渤王的房间,很快,就传出了打碎东西的声音。
马摘星咬着嘴唇懒得去查看,顾月儿自然不会砸渤王的东西,大不了就是弄坏了自己的摆设。
看完了手里的书卷,马摘星眼皮有些沉重,已经是夜里,渤王还没从书房出来,她除了窝在椅子上,好像也没别的选择,想让她主动去偏院不可能!
她将最新的卷轴翻了出来,打开第一面,她微微一怔,是她画的那张宫装,经过特殊处理,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惊艳。
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渤王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直接回了房间。
整整一个时辰,屋内偶尔传来嬉笑声,还有顾月儿发嗲的腔调……刺激得马摘星逐渐清醒。
凌晨,屋内没了动静,管家叹了口气:“王妃,你不去休息么?”
马摘星苦笑:“我该去偏院吗?”
管家顿了顿说道:“您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渤王的王妃!”
摘星有些恍惚:“可我不配。”
管家语气坚定:“殿下当初和您成婚,这就代表你配,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只要你想做这个渤王妃,这位置谁也抢不走。”
她想吗?
马摘星这样问自己,可没有答案,她现在是想,但也只是因为受到顾月儿的刺激吧?
她起身进屋,走到渤王的房门前,又停下了脚步。管家在她犹豫的时候直接推开了房门,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马摘星反射性的移开视线不敢往房间里看,要是看到什么带有颜色的画面,她该如何面对?
“王爷,王妃身体不好,该休息了,让闲杂人去偏院吧。”管家的语气不显山不露水,却带着一丝长者的威严。
渤王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把玩香炉,淡淡的瞥了马摘星一眼没有说话。
顾月儿见状说道:“谁是闲杂人?!殿下喜爱熏香,身体不好,还是去偏院睡吧,你说呢?姐姐?”
马摘星没说话,只是看着渤王。
管家不动声色的将她往房间里轻轻推了一下,马摘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么窝囊,平静的说道:“在我跟他和离之前,你还不配睡在这个房间,请你出去。”
顾月儿小嘴一瘪,走到渤王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撒娇:“殿下,人家也是为了姐姐好嘛,你看她怎么说话的。”
渤王将手里的香炉熄灭,薄唇轻启:“你去偏院。”
顾月儿面露喜色:“听到了吗?殿下让你去偏院。”
管家一贯不喜欢管闲事,这时候还是有些愤怒了,正要说话,渤王再次开口了:“我说的是你。”
顾月儿神色一僵,随即委屈的撒娇:“不嘛~人家一个人睡觉害怕,就要跟你在一起嘛!”
渤王淡淡的撇开她的手,站起身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三岁小孩儿?”
顾月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极不情愿的离开,路过门口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马摘星一下。
管家将房门关上之后就离开了,马摘星进去将窗子打开透气,房间里的香料味道让她十分难受,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开始加重了。
身后,渤王突然开口:“苏景对你而言是不是很难忘?”
从窗户灌进来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进了她心底的禁地,一片冰凉。
他没有非要她说出答案,拿出包裹略微粗鲁的将衣物往里面扔。
马摘星走上前默不作声的帮他整理,他却一脚将包裹踢开!
有那么一瞬间,马摘星眼眶涩涩的,想起了前世,像是进了沙子:“孙嬷嬷不在,我帮你收拾。”
她爱吗?
是爱的吧,但历经一世,情景转换,马摘星已经不敢去爱了。
她怕爱到最后,两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就这样留在他身边或许也是好的吧。
渤王的眼底藏着怒不可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离开去找苏景吗?放心,不用你去找他,我会让他回来的!”
她抬眼望着面前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怎么可能让苏景回来?
马摘星的不解被渤王当成了希冀,他眼底的怒意更浓,双手攥成了拳,又默默松开,最后摔门离开。
随着马车驶离王府,马摘星背靠着床沿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这样孤单或许会没那么浓烈。
孙嬷嬷是三天后回来的:“王妃,王爷怎么大过年的出城?您也不说说他,政务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嘛,留你一个人多冷清。”
马摘星靠在椅子上没有搭话,视线回到了手里的信件上,明日京城外有一场画作集市,她想去看看。
离开的时候马摘星只是告诉孙嬷嬷要出门一趟,不知道几天才回来,孙嬷嬷让她好好散散心,也没多说别的。
她的衣服不多,就那么两套,一个小小的包裹足够装下,这一走,带的几乎是她的全部家当。
这是嫁给渤王之后她第一次随心所欲的独自出门,只想感受一下自由追寻喜欢的东西的感觉,不想被人打扰,何况狼仔现在也不会找自己。
到了城外夜已深了,马摘星在驿站睡了一觉,天亮之后,这才去看了集市,对画作的热情再次被勾了起来,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城外这处地处一处近水的峡谷,不似京城,不会下雪,夜晚大街上也很热闹,逛完回到驿站已经接近子时。
面对封闭的驿站房间,疲倦几乎是瞬间席卷而至。
依照多年的习惯,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沐浴,刚躺下,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也不太像敲门声,像是有人撞了下门。
马摘星心里一阵不安,走到门后轻声询问:“谁?”
她硬着头皮打开门,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可迎面而来的,是渤王高大的身躯笼罩而下,她被渤王紧紧的抱在怀中,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滚烫和无力……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么?”狼仔的质问带着病蔫蔫儿的腔调,没了往日的气势。
“你怎么了?”马摘星有些费劲的承受着他的重量,脚下已经有些站不稳。
渤王没有回应,双臂逐渐从她身上滑落垂下。
马摘星慌了神,咬紧牙吃力的将他抚向床边,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就在靠近床的时候,她终于没稳住身形,跟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没等她回过神来,渤王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略微沙哑的嗓音在彼此的唇间晕染开来:“本王没允许,你不准走!不准离开本王的视线!”
马摘星想解释只是出来逛逛集市散散心,但他没给她机会,将她的声音席卷得一丝不剩。
渤王病了,她能感觉得到,而且病得很严重。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体倒是清醒得很,在渤王的压制下,她毫无反抗能力,直到她快窒息,他才将吻转移到了她颈窝……
马摘星喘着气呼吸不稳:“殿下,你病了,我们去看病,你别这样……”
他没理会,似乎听不见她的讲话,大手撕开她身上的束缚,直奔主题。
那一瞬间,马摘星脸色煞白,脑子里是一团迷雾,他终究是碰了自己,等他清醒,会不会后悔嫌弃?
待暴风雨平息,他终于昏睡过去,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马摘星感觉喘不上气,身体像是要散架一般,尤其是某个地方,感觉不是自己的。
等力气回来一些,她小心翼翼的将他从身上推开,帮他调整好舒服的睡姿。
渤王高烧未退,马摘星从包裹拿出还没吃完的伤寒药,看了看他,脸上有些发烫,将药汤煮好,含住渡进了他嘴里,再以同样的方式喂了水给他。
确认他有吞咽的动作之后,马摘星才拖着极度不适的身体收拾房间,当看见床单上的一抹红色时,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的第一次,还是给了狼仔。
知道他有洁癖,马摘星将床上的血迹处理干净,等风干了,这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醒来,她一睁眼,就看见渤王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香炉,房间里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烟雾。
马摘星下意识的说道:“你受寒了,昨晚发烧,嗓子也有点哑,不该点香炉了。”
渤王没理会,光线的折射下,从侧脸看不清表情,唇角透着一丝冷峻。
她垂下眼帘没再吭声,动了动身体,一阵酸痛的感觉袭来,想到昨晚,她脸上不自觉的又开始发烫,那是第一次他们赤诚相待……
等香料燃烧殆尽,渤王才开口,是命令的口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