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漪的眼睛有点湿了,这话李琰曾经和她说过的。
曾经许诺过的事,就永远不会变。这辈子,下辈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
风涟漪环住李琰的脖子,有些哽咽的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
“嗯?”
风涟漪主动吻上了李琰的嘴唇,颤抖的抱紧了他。李琰有些慌张,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半晌,李琰才主动抱住了风涟漪。
“说好了……”李琰在风涟漪耳边低声说道,“永远都和我在一起。”
夜色寂静,宋堑看到里面熄了灯,就推着正端着药准备进去的唐生往往外面走去。
“人家两个破镜重圆,你在这儿捣什么乱啊?”
唐生满脸无辜,“我又不知道!我哪知道他们两个……”
这么恩爱啊……
“闭嘴吧你!”宋堑一脚把唐生卷出了门。
次日一早,李琰先出了门,隔壁院子的唐生吵吵嚷嚷,指挥着下人们给古丽送饭进去。
一转头,唐生就看到李琰满脸幽怨的盯着自己,想也知道是风涟漪还没醒,唐生连忙住嘴,招呼着下人都去后院说话了。
李琰这才算满意,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风涟漪……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王爷好兴致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宋堑冷不丁的在李琰身边开了口。
李琰皱了下眉,转头瞪着宋堑。
“你说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宋堑抬头往天,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轻咳一声,“满先生那边说,又急报,这夫人还没醒……”
“嗯。”李琰点了点头,“先说北疆那边的事,温若兰那边等夫人醒了。”
“好。”宋堑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满泷昨晚几乎在温若兰的房里呆了一整夜,出来后满泷也是一直沉默,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问起温若兰,满泷也是三缄其口,他不语,想必就是要等李琰来了之后再说。
宋堑先去安排了早饭,让满泷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把李琰带过去。
满泷看上去很是憔悴,熬了一整夜,脸色奇差,黑眼圈也几乎快要掉到脖子上了。
李琰走进门,对他点了一下头。
“先生辛苦了,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不了。”满泷疲倦的摇了摇头,“我来本就是有大事。”
他看向李琰,“北疆捷报,郑将军带的一支队伍突破了防线,现如今咱们虽不算是胜券在握,但也算是十有八九了。”
李琰皱了下眉,“郑将军亲自带兵?”
黎老将军不是说,只让郑将军做了一个小小的兵长吗?
满泷轻笑一声,只是声音中也透着浓浓的疲倦。
“郑将军本身就是从朝廷大军中投诚来的,对于战术最了解不过了,而且。”
满泷看向李琰,“他仿佛是给了手下那个副将暗示。”
按照满泷的说法,是郑将军在战场上并没有服从安排,而是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小撮人深夜偷袭,而且是从后方进入。
那会儿两军正在对峙,谁都不肯松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防线上,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郑将军那边。
郑将军进入之后也并没有真的大动干戈,只是闹出了点动静,简单来说就是搞破坏,北疆这边坐镇的黎老将军反应也快,趁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就一鼓作气,生生把朝廷大军辞退了足足五十里。
这五十里看似无足轻重,实则至关重要,原本朝廷这边就不怎么占优势,一直盘桓在北疆边沿一带,而北疆向来易守难攻,这么一来,朝廷大军溃败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身在京城的李琰并不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满泷的速度太快,而是消息根本就没有传回来,李锦还不知道这事。
那么看来,就是郑将军手下那个副将的功劳了。
这虽是一件好事,但是李琰还是皱起了眉头,郑将军本就是倒戈而来的,说实话,大家现在对他出于考核的状态,根本就不敢轻信了他。
如今郑将军又给了那个副将暗示,副将没有把消息传回京城,可又不代表他们一直不会说。
“如何能证明此人可信?”李琰问道。
“很容易。”满泷说道,“因为那个副将直接趁夜送了一封信给我们,言及军心溃散,如果继续大动干戈,将士们也受不住,还有……”
满泷顿了顿,“副将军也收到了朝廷的加急信,说是秦楚萧就要启程去北疆了。”
秦楚萧?
李琰皱眉,“所为何事?”
“为了选一个更合适的将军。”
原来如此,郑将军对外假死,朝廷无可用之人,又不肯完全相信副将,副将当然不高兴。
而且连年征战却不见成效,自己厌烦疲倦不说,李锦也很有可能对他们问罪,这种事分明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换成李琰自己,他也不情愿。
最关键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秦楚萧可能已经快被李锦踢出局了。
他辅佐朝政,却辅佐的一塌糊涂,李锦对他的信任度越来越低,一旦秦楚萧启程,出去了就是凶多吉少,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到京城都不一定了。
难怪秦楚萧最近就像疯了一样,他是在给自己谋出路呢。
还有一点,朝廷现在风雨飘扬,李锦看似稳坐钓鱼台,实则早就岌岌可危,他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所以秦楚萧要抓住这个机会,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而边关的副将也在这个时候放水,盼着战事尽早结束。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点,就是李锦,大家齐心协力想要推倒李锦的政权,送一个更高明的君主上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有一件事李琰还想不通,秦楚萧位极人臣,是李锦最“忠心”的部下,他其实应该尽力保住李锦才是,为何还要推他一把?
除非……
李琰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他从前也有,只是没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