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龄玉睁大眼睛捂着脸颊,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卑贱的平民打了,嗓音立刻尖利起来:“贱人,你竟敢打我!”
她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对方牢牢攥住手腕,动弹不得。
风涟漪清透水眸仿佛淬了冰一般,冷冷的看着她:“打你又如何?我们好好的赶路,你突然跑过来引来倭人不说,我们好心帮你,你却推我出去挡刀,忘恩负义之辈不该打吗?”
“救我的是九哥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介平民,能给本郡主挡刀是你的荣幸,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治你的罪!”姜龄玉没想到风涟漪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气恼的瞪着她,拼命挣扎。
李珂听到动静赶过来就听到姜龄玉这番话,她把所有功劳都归给了李琰,全然忘了他也曾出力抗敌救她,可对方身份尊贵,他只能压下心底的不舒服上前解围。
“风姑娘,不得对郡主无礼,还不快松手?”
说是解围,其实不过是偏心。
风涟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看着姜龄玉道:“给我道歉!”
她没有被虐的癖好,对方推她出去挡刀她还圣母的原谅,即便对方身份尊贵也没有草菅人命的道理,最起码也得给她道歉,否则今日不可能善了。
“做梦!你配吗?”姜龄玉被宠的骄横跋扈,闻言不屑冷嗤。
风涟漪勾唇,捏着她手腕的指尖用了几分力道,威胁:“道歉,或者我打你十个巴掌,刚才已经打了一个,还差九个,你若坚持不道歉,那我可就要动手了?”
“你敢!”姜龄玉手腕一痛,愤怒的瞪着她。
李珂被公然无视,又听见风涟漪的话,脸色也沉了下去:“风涟漪,本王再说一遍,放开郡主!”
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眼看着姜龄玉在自己面前被人欺负。
见风涟漪不为所动,他眸底升起不悦正要动手,就看到李琰从后面走过来,周身气质冷凝,目光沉冷的盯着他,唇角勾起薄笑:“七哥,你想做什么?”
虽是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没说任何狠话,威胁却藏在言行举止里,让李珂脊背一寒,下意识收了手。
姜龄玉看到李琰过来眼神先是一亮,然后见李琰公然维护风涟漪,愈发委屈的跟他撒娇:“九哥哥,这个丑女人竟然敢打我,你快让她松手!”
她被宠惯了,下意识觉得李琰就会偏向她,话说的理直气壮。
然而李琰充耳不闻,反而一双寒眸不善的落在她脸上,语气冷淡的问:“你老实说,刚刚在我们跟倭人交手时,你对风涟漪做了什么?”
刚才他急着给风涟漪包扎伤口,没顾上理会这些事,这会儿倒出空来,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自幼便对姜龄玉这个张扬跋扈又喜欢缠着他的女人厌烦,这么多年过去更是有增无减,没有一丝好感,只是碍于对方背后的家世,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与她一个小姑娘计较罢了。
姜龄玉听到他这么问,下意识有些心虚,瞥开眼不敢跟他对视,没什么底气的嗫喏道:“我...我也不是故意推她的,就是当时被吓坏了嘛,反正她又没什么事,你干嘛这么上纲上线的,不过一个平民而已,也值得你来质问我。”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说到最后她反而委屈上了。
风涟漪都气笑了:“没什么事?那要不我也把小郡主你推到刀下,让马蹄踩一回,看你有没有事?”
“你!”姜龄玉恼羞成怒的瞪她,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可怜巴巴的朝李琰撒娇,希望能让他心软:“九哥哥,玉儿知道错了,下次不犯就好了嘛,我贵为郡主,她不过一介平民,如何能受得起我的道歉?”
在她看来,她乐意跟风涟漪说话都是抬举她,更遑论道歉。
她配吗?
李琰听着她的话眼底几乎结出冰来,忽然抬手握住风涟漪捉着姜龄玉的手腕,温声在她耳边道:“松手。”
风涟漪一愣,下意识偏头看他,就撞进他满是阴霾的眼中,心尖一颤,无意识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怜姜龄玉还以为李琰被他说动了,心里一喜,正想反手朝风涟漪甩一巴掌报仇,不,她要甩十个,加倍讨回来!
区区贱民,也敢以下犯上,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还不等她动手就被李琰捉住腕子牵走了,姜龄玉起初还愣了一下,随后脸颊红透,连报仇的事也暂时忘了,满心满眼都是李琰握在她手腕上的修长手指,和他掌心传递过来的滚烫温度。
下一秒当李琰用缰绳把她手腕绑起来的时候,饶是姜龄玉再羞涩倾慕于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慌乱无措的挣扎:“九哥哥,你...你绑我做什么?”
李珂察觉事情不对,也从后面追上来,心中一跳,质问:“李琰,快住手!你想干嘛?”
李琰翻身上马,冷眼看着他们,讥诮道:“我这个人素来恩怨分明,睚眦必报,更不喜欢口头道歉这种无用的东西,比起道歉,我更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一想到当时风涟漪重伤躺在倭人马蹄下,命悬一线的场景,他的心里还止不住的涌起浓烈的戾气。
他的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差点命都没了,区区道歉就想揭过去,未免想的太美!
话音刚落,他一鞭子抽在马臀上,拖着姜龄玉冲了出去。
“啊!”
姜龄玉被巨大的冲力猛地带倒,双膝跪地,被拖曳着前行,地上的沙土擦过衣裙磨的肌肤钻心的疼,手腕更是仿佛要被扯断掉一般,刹那间就让她疼的泪眼模糊,再也拿不起乔,哭着拼命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推她出去挡刀,不该事后辱骂她,我真的知错了!”
“九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好疼,求求你......”
马蹄渐远,求饶声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凄绝的惨叫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