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收回房产后他们住哪儿,那不是该她操心的。
风家刚经历一波三折,府中闹成一团,风照章接是被接回来了,可他捅了这么大的娄子,风振宇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刚从牢里归家就挨了一顿家法,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刘氏在旁悉心照料,可说到底心里也是有怨的,整日以泪洗面。
那么多钱他说输就输出去,可有想过他们以后该如何生活?
至于风婉如,在风振宇将她值钱的首饰都收走后,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算是恨之入骨,连看一眼都嫌烦,就更不可能过来照顾他了。
风涟漪带人闯进来的时候,她还在房间中生闷气,忽听前院传来巨响心中猛地一跳,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匆匆披了衣服出去,刚到前厅就听到父亲愤怒的声音:“不可能,这宅子我是死也不会给你的,你给我滚!”
“白纸黑字,风照章已经将宅子输给了我,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容我提醒您,私闯民宅可是要进大狱的,不会您儿子这刚出来,你就打算拖家带口一起进去吧?”
风涟漪一袭鸦青长衫,面沉如水,比起风振宇的愤怒,她脸上一丝情绪也不见,只是陈述事实。
“你!”风振宇气的脸色通红,眼睛冒火的瞪着风涟漪,好半晌才道:“这宅子我已经住了十年,亦是记在我的名下,谁把房契输给你的你去找谁,我是绝不认的,这宅子你也别想要!”
他还以为是风涟漪故意耍手段,想要谋夺他的宅子。
风涟漪轻笑一声,半点不恼,从衣袋里拿出证据,对风振宇道:“不好意思,这宅子正是您儿子亲自输出去的,我不过碰巧从旁人手里买了过来,你若是不认,这宅子我要不来,风照章这条命也别想要了,您可是考虑清楚?”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再彻底点,说到底这宅子也是当初用她的银子买的,如今物归原主正合适。
“什么?”风振宇没想到竟然又和那逆子有关,一时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态度却明显不如方才强势,脸色沉的厉害。
躲在屏风后的风婉如见状心里一紧,就知道风振宇动摇了,忍无可忍的冲出来:“不行,这宅子绝不能让她拿走!”
风振宇蓦然转头,看出她的意思,嗓音颤了颤:“孽障,你说的什么话,那可是你弟弟!”
这是要他放弃自己的儿子,如何使得?
“弟弟又如何?”风婉如也不装了,眼底的嫉恨嫌恶如有实质,冷声道:“一个败家的赌鬼儿子,我真不知道您为何就这般看重,难道就因为他生为男子吗?”
“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平白送出去十万两,府中捉襟见肘吃上顿没下顿,这些年他败家的还少吗?如今您竟为护着他连宅子都要给出去,难道明天让我们睡大街不成?”
风婉如一阵不甘。
同样都是儿女,如果今日闯出祸事的是她,风振宇别说让宅院,就连去赎她都不可能,只会让她自生自灭。
凭什么?
风照章那个废物,就因为占了性别的便宜,就永远被偏爱吗?
“啪!”
风振宇再恼恨风照章也是他宠爱的儿子,怎能允许一个女儿去诋毁他,想也不想就甩了她一巴掌。
“放肆,谁教你的这般污蔑弟弟,你一个外嫁女被休回娘家我都没赶你走,你倒是没半点自知之明,再敢胡言乱语你就给我滚回婆家去!”
此话一出,风婉如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满是怨恨。
风涟漪倒是觉得风婉如这话说的没错,丝毫不怕触怒风振宇的嗤笑一声:“我看这话倒也不算污蔑,毕竟若没有您的宝贝儿子,我又上哪儿捡这么大的便宜呢?”
风振宇一噎,却是无言以对,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风涟漪,我好歹你是父亲,生养你一场,你非要把事做的这么绝吗?”
他不信她不知家里的情况,能拿出十万两都已经是极限,她却还步步紧逼,没有丝毫心软。
“不敢当,比起你们对我做的,我还差的远。”风涟漪唇边笑意冷淡。
风振宇面色沉冷,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忍着心疼道:“好,宅子给你,我们现在就搬走,你满意了!”
不搬又如何?
房契在她的手中,自己主动走好歹还能留下些体面,难道还真的让人赶出去不成?
“不,我不搬!”风婉如闻言忍不住发出尖叫,连对风振宇的畏惧都忘了。
赵子期现在那个样子,赵家的人都恨死她了,她不能回夫家,能指望的只有娘家,若连娘家都没有了,她可怎么办?
风振宇本就憋怒,见她还如此不识趣,又一巴掌甩了过去:“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说完,就让下人收拾行李,当天就搬走了,就连刘氏都没出来撒泼,倒是让风涟漪有些意外。
她本来还以为要纠缠一番,顺利的有点过头了。
正沉思着送官兵往外走,没成想刚出门就看到带兵前来的李琰,一身煞气凛然,让人不敢靠近。
她愣了一下,可没忘记这位昨天刚一脸不悦的从赌场离开,且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风家的,孤疑的问:“民女见过九王爷,您怎么来这了?”
李琰的话她听了进去,改了自称。
李琰翻身下马,疾步走到她身前,按住她的肩膀见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她并未受伤才松了口气,又恢复成往日冷漠的样子,不悦道:“谁让你单枪匹马来风家的,你是非要把自己这条小命作没了才甘心是吗?”
衙门里有他的人,他今日刚下朝就接到她单枪匹马来风家的消息,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明知风家刚被她算计了一道,还没有危险意识的跑过来,他都快觉得这不像风涟漪了,她素来小心谨慎,何时这般不知轻重了?
风涟漪闻言也猜出李琰匆匆赶来为那般了,只是心中不免诧异。
九王爷何时这么关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