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和平常的路,并无不同。
只是路的两边,灰气蒙蒙,似乎能看的极远,又似乎投不出视线。
欧阳也试着离开死路,向一边掠去,只是死路及其玄妙,不宽的路径却能够随着自己的脚步而改变方向,时时刻刻都是向前方行进。
试了几下,欧阳也不再强求,毕竟这是大帝所留,就算能够破解,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的。
再者说,如今他的伤势太重,也硬撑到了极限,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来疗养自己的伤势。
回过头,自己走过的路,已经再看不到后方的任何景物了,似乎踏入死路的入口,已经消弭于无形。
但欧阳还是有些担心,不敢停下脚步疗养伤势。
剧痛,犹如潮水一般袭来,欧阳咬咬牙,强行压下,再度向前掠去。
强撑了半天,欧阳终于难以继续。
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灵族最为强悍的存在,实在是非同小可。
他的攻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残余能量,还在不断破坏着自己的经脉和躯体,短短半天,伤势便已经恶化到近乎翻倍的程度。
如今,欧阳浑身可以调动的力量不足一成,自己的力量和灵族的力量在身上交战,不断破坏造成的剧痛,已经另意识都有些混沌。
微微瞪大眼睛,强行运用神念,召唤出四名鬼将,把守四周。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身后究竟会不会有人追上来。
如果有,自己全力疗伤之下,种种隐藏的力量必将暴露出来,届时,自己的身份也将大白于天下!
眼中杀机一闪,如果有人前来,那一定是死人!
深吸一口气,欧阳再也无力前进,径直瘫坐在地上,动用心神,掌控体内的能量,一点点将灵族留在自己身上的残余能量化去。
太阳真火,玄冰之力,魔族本源,锐利的剑气......
种种力量,在欧阳的身上显现,种种不同的颜色,相互交替,美轮美奂。
颜色虽美,但这些,无一不是饱含杀机!
时间流逝,这一次受创,非同小可,足足十天,欧阳方才将身上灵族残存的能量尽数化去。
没有灵族能量的破坏,欧阳身上肉芽疯长,受创的肉身肉芽疯长,飞快的修复着。
不过数十息,便已结痂脱落,恢复如初,就连一半血肉模糊的脸庞,也变得光滑起来。
只是,那断掉的手臂,恢复的较慢,不过估计也用不了一刻,便能重新长出了。
心念一动,四道黑影,自远方射回,没进眉心,正是疗伤之前放出的鬼将。
转过头,看着后方,欧阳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十天的时光,没有一人前来,这死路,显然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加的奇妙。
在这里,似乎每一个人进来之后,都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但是死路之中,显然比之前的九仙桥更加奇妙。
甩甩头,欧阳抛开心中的猜测,武翼一煽,向前掠去。
缥缈女帝的帝器之上,似乎总是走不到尽头,九仙桥是,无妄海是,死路又是。
自欧阳疗伤完毕,半个月的时光过去了,每天都风驰电掣,却丝毫没有到达尽头的迹象。
但隐隐之中,欧阳却是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妥。
在这里,时光的流速,变得极快,无法判断与外界的差异,但欧阳也隐隐能够估算个大概,恐怕不下万倍。
停下身形,欧阳眉头微皱,握紧拳头,咔咔作响。
强大的力量袭来,似乎在这半个月间,自己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
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奇遇,也没有境界的突破,自己的力量却隐隐在增加,另欧阳不禁有些疑惑。
摇摇头,甩去心中的疑惑,欧阳抬起头,继续向前掠去。
又是十天的时光,一闪而逝。
正在飞驰的欧阳,陡然停下了身形,脸色骤变!
低下头,死死的看着自己的手背,点点细密的皱纹,映入眼中,令欧阳忍不住心中发寒。
在这里,时间的流速,竟然一样可以加速自己的苍老,奔走之间,自己不知道何时,手上都已经长起了皱纹。
大手一挥,洁白的剑气凝结成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中,清楚的荡出一道身形,正是欧阳。
此时,镜子之中,他的容颜,已经明显苍老许多,满头的乌发,也镀上了丝丝银白。
面颊之上,丝丝沟壑,纵横交错,虽然不是形容枯槁,但也是如刀镌刻。
心念一动,剑气散去,镜中的身影,也随之消散不见。
抬起头,强如欧阳,脸上也不禁浮现一抹迷茫。
死路,没有敌人,也没有尽头。
每走一步,都要消耗自己的寿元。
而且,在死路之上,并没有回头路一说。
无论转身走向那个方向,脚下的小路都随之调整,让自己走向前方。
再者说,这里,时间的流速一直在加剧,即使保持原地,和奔走也没有多大的区别,用不了半个月,自己便会生生的老死在这里。
这也就是欧阳,体术炼体,肉身强悍,气血磅礴,生命力浑厚。
换做是一般的冥武,早就寿元用尽,血肉干枯,死于非命了。
尽管如此,欧阳此时的容貌,仍是年过半百之样。
脑海之中,思绪飞转,无数个念头辗转而过,种种方案被罗列,又一瞬间被否定。
自踏入武道以来,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十年,却是历尽厮杀。
死境,对于自己来说,不说家常便饭,也是司空见惯。
深吸一口气,心中泛起的几丝惶恐,也如水一般重新变得平静。
短短几息,欧阳便已调整完毕。
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坚定,没有施展武翼飞掠而去,反而是迈开步伐,脚踏实地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时间如水,在寂静中滴答而去。
踏步走在死路的未知,每一息,欧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渐渐的,强健的肌肉,不在紧致,挺直的脊梁,也逐渐弯曲。
不知何时,行走之间,已经颇为费力,胸腔不断起伏,喉中也传出破风箱一般的吭哧之声。
抬起手,满是沟壑,有如即将枯死的老叔。
努力的直起腰,眺望前方,锐利的眸子,已然浑浊不堪。
稍稍停顿片刻,欧阳依然没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