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侦察?”李云云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再去那个鬼地方?不行!太危险了!上次你们能活着回来是侥幸!”
“不一定是深入遗迹本身。”林峰摇头,思路清晰地解释道,“上次我们在河滩遇到的那些人,他们也在找那种发光的‘矿石’,并且明确表示要警惕日本人和‘其他人’。这说明他们不是地下势力的成员,而是第三方。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还有,鬼子最近的军事活动似乎也有些异常,调动频繁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或许也与此有关。我们需要更主动地收集情报,眼光要放宽,不仅仅是关于鬼子的兵力调动、后勤补给,还要留意所有不寻常的迹象、民间流言、甚至是那些听起来荒诞不经的古老传说。”
李云龙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烟袋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他停下脚步,重重一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有理!当睁眼瞎,迟早撞死在南墙上!打仗不能光靠蛮力,情报就是眼睛!行,就这么办!从今天起,侦察排的任务再加一条:给老子盯紧了山里山外所有屁大点的怪事!不管是哪家见了鬼,还是哪个山头遇了仙,只要觉得不对劲,统统给老子一五一十地报上来!”
新的命令通过各级指挥员,悄然下达到每一个深入敌后和山区的“磐石”战士耳中。基地的触角,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敏锐度,伸向周边的广袤区域。战士们外出执行任务时,除了关注军事目标,也开始格外留意地质的异常、夜间奇怪的声响、甚至主动和当地老乡闲聊,打探关于“山神”、“发光石头”、“地下怪声”的传说。
仅仅几天后,一些零碎但极具价值的信息开始像溪流一样,汇聚到林峰面前的地图上。
有负责外围警戒的战士报告,在基地西北方向的深山里,连续几个夜晚都观察到不明来源的微弱闪光,一闪即逝,既不像灯火,也绝非闪电。
一名当地籍贯的老兵提到,他的老家一直流传着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说他们脚下的大山深处,埋着“老祖宗的钢铁巨兽”,是山神的坐骑,一旦被惊扰,就会带来无法想象的灾祸。
最重要的信息来自负责监听鬼子通讯的技术组。尽管设备极其简陋,时常被干扰,但他们依然能捕捉到一些日军的明码或简单加密的电文。技术组汇报,近期鬼子内部电文中,似乎频繁出现一个代号为“琥珀”的词语,这个词常与“勘探队”、“特殊物资”、“A级隔离区”等词汇同时出现,而根据几次截获的坐标信息分析,方位大致都指向西北山区。
所有的线索,如同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都隐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正是林峰他们遭遇远古遗迹和河滩神秘人的方向。
“琥珀”?这指的是什么?是那种幽蓝色的能量晶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林峰在地图上将这些信息的位置一点点标注出来,用铅笔将它们连接,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显现:似乎有多方势力,都在那片被群山环抱的区域里,紧张地搜寻着什么宝贵的东西。鬼子、河滩上的神秘人、以及那恐怖的地下势力……甚至可能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参与者。
“团长,我想带一个小队,再去一次那片边界区域看看。”林峰在地图前向李云龙请命,“我们不深入,只在最外围进行侦察,重点是观察鬼子和那些神秘势力的动向,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李云龙盯着地图上那个被圈起来的区域,脸色阴晴不定。那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但他也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最终,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去吧!但你给老子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当眼睛和耳朵!不是当牙齿!看到任何情况,不准交战,立刻给老子撤回来!老子不想再给你们收尸!”
“明白!”
一支精干的六人侦察小队再次组建。林峰亲自担任队长,队员包括两名枪法精准、经验丰富的老兵,以及三名熟悉地形、身手敏捷的本地猎户出身的战士。他们配备了基地里最好的装备:一支缴获的带瞄准镜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一部德制蔡司望远镜,完善的伪装装备,以及……几颗尤为珍贵的自产手榴弹。那手榴弹用黑火药和厚铁壳简陋组装而成,威力有限,但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武器,聊胜于无。
再次踏上征途,队伍的气氛与上次已截然不同。少了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探索欲,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警惕和使命感。他们像一群融入山林的幽灵,避开所有大路和村庄,悄无声息地直插西北方向的目标区域。
越是靠近那片区域,气氛就越发诡异。林间的鸟兽似乎都绝迹了,山林里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慌的不自然的寂静。偶尔,能听到从极远处的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般的爆炸声——那声音沉闷而厚重,完全不像火炮,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深处坍塌或进行着大规模的爆破。
经过数天异常谨慎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处可以俯瞰目标河谷的隐蔽高地。林峰趴在灌木丛后,举起望远镜,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焦距。
河谷下的景象,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荒凉空旷的河谷之中,赫然出现了两个壁垒分明、泾渭分明的临时营地!
一个营地公然挂着刺眼的膏药旗,显然是日军!他们拉起了带刺的铁丝网,构筑了简易的沙袋工事和机枪阵地,数十顶帐篷排列整齐,营地里甚至有骡马队和几辆盖着伪装网的卡车!看规模,至少有一个加强中队的兵力,戒备森严,巡逻队来回穿梭。一些穿着不同于军装的白大褂的人(似乎是工程师或地质学家)正拿着各种仪器在河床边忙碌地测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