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峰以为这次依旧无功而返时,俘虏终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他的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遗迹……不是‘门’。”
林峰心中一震!所有的推测在这一刻被全盘推翻!
俘虏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而痛苦的回忆:“遗迹是……看守者的坟场。是……上一次‘终结’的废墟。”
看守者?上一次终结?
信息量巨大,每一个词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林峰的脑海中炸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门’……”林峰压抑住内心的狂澜,急切地追问。
“‘门’……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俘虏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仿佛在呓语,“它需要‘钥匙’,和……巨大的能量。幽能……是激活它的血液,也是……毁灭的引信。”
他的话语开始混乱,逻辑不清,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显然透露这些信息让他承受着巨大的内部压力和精神痛苦,仿佛在违抗某种铭刻在灵魂里的禁令。
“日本人找到的……只是碎片……是劣质的复制品……但他们聚集的能量……会吸引……会惊醒……”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肌肉扭曲,露出见鬼一般的神色,“不能让他们再……重复错误……代价……太大了……”
他猛地抱住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筛糠一样,似乎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钥匙是什么?能量在哪里聚集?惊醒什么?”林峰抓住机会,连声追问。
但俘虏只是痛苦地摇头,喉咙里发出被扼住般的嗬嗬声,牙齿咯咯作响,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的精神防线在吐露禁忌的真相后,已经彻底崩溃。
林峰知道,极限到了。再逼下去,这个人可能真的会精神失常。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站起身。
“谢谢。”他看着地上那个颤抖的身影,郑重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依旧没有获得最直接的情报,但俘虏的话,却像一道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劈开了浓雾的一角,露出了其后更加狰狞可怖的景象!
遗迹并非“门”本身,而是上一次灾难的废墟,是“看守者”的坟墓!真正的“门”需要钥匙和巨大能量才能开启!日本人找到的幽蓝物品是碎片或复制品,但他们聚集的能量可能会吸引或惊醒某种可怕的存在!
每一个信息都骇人听闻,但却让林峰对整体的局面有了一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认知框架。
他快步走出岔洞,将获得的新情报立刻分享给李云龙和赵刚。
两人听完,也都被震得半晌说不出话,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看守者的坟场?上一次终结?”李云龙喃喃自语,他戎马半生,此刻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跟听天书一样!”
“钥匙……能量聚集点……”赵刚则迅速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遗迹不是门,那门会在哪里?钥匙又是什么?日本人会把聚集起来的能量用在哪里?”
“吸引或惊醒某种东西……”林峰目光锐利如刀,“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另一股势力(俘虏的组织)只是监视和搜寻,却没有直接强硬阻止日本人。他们可能在害怕!害怕过度刺激或提前惊醒那个‘东西’!”
思路逐渐清晰,但压在三人心头的危机感也呈指数级上升。
日本人不仅仅是在玩火,他们很可能是在一个沉睡的巨兽耳边敲锣打鼓,而整个根据地,甚至更广阔的土地,都在这巨兽的阴影之下!
“报告!”一名通讯兵手脚并用地从主洞口急匆匆跑来,声音因为奔跑而喘息不稳,“团长!政委!林副连长!外围观察哨用铅盒探测器最新换回来的玻璃片!上面的绿点……变得非常亮!而且……好像在动!”
三人脸色骤变!
林峰一把抢过通讯兵紧紧攥在手里的、还带着体温的小玻璃片,对着马灯的光线一看——
只见那片小小的玻璃上,一个原本只是微弱光晕的小绿点,此刻竟然变得清晰无比,亮度惊人!而且,它不再是一个静止的点,而是拉出了一条极其短暂的、模糊的绿色轨迹!
这意味着,那个幽能辐射源……不仅强度在急剧增加,而且……它的位置正在移动!
日本人……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带着那个危险的“碎片”,朝着某个目标前进!
那个目标……会不会就是俘虏口中,激活“门”的……能量聚集点?
“立刻集合队伍!全员战斗准备!”李云龙猛地吼道,眼中爆发出狼一般的凶光和决绝。
不能再等了!必须在日本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之前,阻止他们!
“磐石”这把由血肉和意志铸成的小小匕首,在这一刻,不得不再次决然地刺向那远超自身认知的、无边无际的恐怖迷雾的核心。
“磐石”基地瞬间如同一架被狠狠抽打的陀螺,疯狂地运转起来!
刺耳的集合哨声在溶洞的每一个角落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战士们从各自的休息点一跃而起,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疲惫,但动作却毫不迟疑。脚步声、枪栓拉动的金属撞击声、低沉的命令声,在潮湿的空气中交织成一曲紧张而急促的战前序曲。
李云龙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所有能战斗的人员迅速集结,检查武器弹药,尤其是那些刚刚经过修复、安装了自产底火的老枪。虽然性能依旧落后,但至少保证了击发的可靠性。每一名战士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他们不知道具体要去面对什么,但团长、政委和林副连长那前所未有的严峻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甚至无法理解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