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向里面张望。
“魔族真的有这么好吗,怎么爹非要我过来参加这场入门试炼?”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眼中含着不屑。
旁边人有人看不惯,嗤了一声,“魔族自从被仙姬带出魔涧,近来发展迅速,势头都快超过合欢宗了,人家要不要你还是另一回事呢。”
“咦?那边的那位白衣是谁?怎么没见他坐在上当的座椅上?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五个人,看着年岁不大的样子。”
“害,你说他啊,他是沧山的尊者,你来得次数少不知道,这位啊,每年招徒都会过来,他之前可是六界第一尊者!是仙姬之前的师尊,名头可大着呢!”
另一个人赶紧凑了上去,好奇得问道:“他和仙姬到底是怎么回事?”
“呷,都是当年的事情了,太久了,谁记得?”
有人记得,会一直记得。
方玉成抬头看着台上,再一次,没见她。
他本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希望能够看一眼她,也就够了。
他是想惨了她的。
自从秘境出来,他对陈小小那股莫名的宠爱怜惜全部烟消云散,他甚至一看到她就能联想到往日是如何无故欺负叶清淮的。
最后,他把陈小小挪到了别院,说是内门弟子,实则沧山上下皆知,方玉成早就把她看成了外门弟子,甚至之前有些弟子时不时冷嘲热讽。
落水的狗人人都想打一棒子。
方玉成知道,不过懒得管了。
“师尊,师妹今天会不会出来?”徐逸晨小心翼翼的,还带着怅然。
方玉成怔了怔,默不作声,或许,会吧。
他从前最怕丢脸,现在为了叶清淮倒是无所谓了。
但是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他一直都心知肚明,仍抱着一丝期许——她还是不忍心的。
不知过了有多久,方玉成看着众人散去,夕阳斜下,接受了众人无数或倾慕或探究的眼神,他终于叹了一口气。
“走吧。”
脆弱得似乎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他击溃。
————
徐逸晨日日都去叶清淮院子里,没别的,只是为了喝酒,一坛坛桃花酿散落一地,他痴痴得望着满目梨花开得娇艳,只有醉了才能看到往日那金丝黑衣的少女。
她笑颜娇艳,踏春而来,俯身递给他坛酒,歪头俏皮道:“大师兄,喝醉了一定别被师尊发现啊。”
——
二师兄牧广躲在桃花岭终日不出,那里漫天遍野的粉红,好看得紧。
她曾拉着他去见这一派明媚。
可惜,沧海桑田,终究不见。
他倚在桃树下垂眸苦笑,捧起她曾傻傻雕刻的木头人,抵在胸口。
“师妹啊,我好想你。”
——
三师兄阮贺,他从师尊那里讨来了叶清淮之前为他抄写的戒律书,他描写那字,字字珍重。
这样久了,他已经和她的字迹完全一样了,连方玉成都分不出来。
阮贺拄在桌面上,托着脑袋,指腹摩挲着沙沙作响的纸张,突然一滴落在纸张上,氤氲开一片墨迹。
那清朗少年顿时慌了神,赶紧起身擦去,却奈何越来越糟。
大颗大颗的泪水争先恐后得涌了出来,阮贺来不及擦泪,他赶紧把册子合上,紧紧护在胸口。
少年委屈,带着鼻音,喃喃道:“清淮,我又犯错了,你来,看看我吧……”
他抬眸,泪眼朦胧间,仿佛真有一个人,她笑得无奈宠溺,叹道。
“好。”
——
四师兄舒云山歪头看着屋子里各种各样的法宝,有叶清淮送的,也有不少新增的。
舒云山买了好多玩应,他想,师妹若是回来了,该是也想要礼物的,他把他有的通通都给她!
——
五师兄李云旗日日坐在山门口,瞧着浮云群山,他的师妹啊,当初都能不顾她的性命替他挡住伤害。
叶清淮不会就这样抛下他的,她会回来的。
他要等在这里,要是师妹回来看不到有人接她,她一定会伤心的。
她要是肯回来,就如当初,他们欢欢喜喜得将她拥进去,再带她看尽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