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报出我“小师祖”的身份后，秦九师徒五人皆露出诧异的神情。
秦九拧紧的眉头更紧，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已经无法看到眼珠子，疑惑地说道：“不到二十岁的小师祖，太逆天。”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一看。小师祖驻颜有术，早已年过八旬。”清风再次说道。
清风颇有急智，一下子就解决我辈分与年龄不符的矛盾。
被我踢了一脚的宋乾，正捂着胸口，闻言目瞪口呆，缓缓说道：“师父。若他只有二十岁左右，根本无法伤到我。世上不会如此厉害的年轻人。道门之中有驻颜术，修炼到巅峰水平，能返老还童。看来的确是位老前辈。”
宋乾说完之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气愤和恼火。
他可以输给八十岁的高手，却不能败给二十岁的少年。
秦九仍旧十分狐疑，大声喊道：“路先生。老夫听到了你的咳嗽声，请出来一见。我向来对飞云观颇为尊敬，无意冲撞冒犯贵派小师祖。弟子宋乾是个急性子，等我回去之后，必当严惩。”
明月搀扶着龟道人走出来。
此刻的龟道人，套着头套，眼睛和嘴巴露出的位置都涂上绿色，在外人看来，是用这种方式遮挡肌肤颜色变化。
他先对我行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师公，您老人家暂且休息片刻。这群人目中无人，不知礼节，徒孙来与他们周旋。”
我一挥袖子，大声说道：“龟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谈不拢，那就开打。四人对五人，我能打三个，优势在我们。”
“秦九爷，咱们之前也打过照面，历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登门，有何赐教？咳咳咳……”龟道人正色说道，又跟着剧烈“咳嗽”起来，说话气力越来越不足。
秦九看到龟道人戴着头套，身上多处发绿，确定降头术尚未破解，瞬间恢复冷静和自信，说道：“路大师，老夫不绕弯子了。此番前来，特意送来解药，化干戈为玉帛。你中了降头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不服用解药，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现在只是肤色变化，接下来全身脏器必受牵累。”
接着，他一挥手，身边的二徒弟成坤上前，取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秦九露出假笑，说道：“这里是十万块钱，聊表心意。若往后飞云观能与大老板合作，每个月都有十万块。贵派门中弟子，也能在大老板那里谋得一份生计。”
龟道人笑了一声：“你在威胁我？”
“秦某人岂敢威胁路大师，只是为您的生命考虑。咱们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距离子时，不过三个小时。您在人世间的时间不多，万望你珍惜生命。”秦九笑着说。
“小师公，徒孙身中降头虫，头脑不清醒，生死关头，有可能贪生怕死，难以理智地下决断。请小师公主持局面。你若让我死，我绝无怨言。”龟道人看着桌上的钱，沉思了许久，方才说道。
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不舍，移开的目光又重新落在那捆钱上，再也移不开了。
“好说，你好好休息，我来。”我示意龟道人休息，目光看向秦九，“秦九爷，我有一事不明。若我不成器的徒孙吃了你的解药，体内的降头术解开，拿了你的钱，拍拍屁股不认账。那你们岂不是人财两空。”
秦九自信一笑，说道：“一来，路大师身为飞云观掌教，只要他答应，绝对不会出尔反尔，打自己的脸；二来，路大师吃下解药之后，体内的降头虫会安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则需要吃第二颗。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咱们长期合作，解药绝对不会断。秦某人听闻飞云观已到破产的边缘，需要钱。为了门派的存亡，路大师也该有决断。”
清风忍不住叫道：“好歹毒的阴谋！那从此以后，我师父就成了你们的傀儡，任由你们摆布。我们飞云观岂不是任由你们摆布。”
“咳咳咳！”龟道人剧烈咳嗽起来，瞪了一眼清风，喝道，“小师祖在说话，你为何要插嘴，滚到一边去。”
我哈哈笑了起来，走到桌子前，伸手去拿捆钱。
成坤一只手压住，目光看向秦九爷，喊道：“师父！”
“前辈，拿了钱就等于答应。以后就要替大老板办事！”秦九说道。
“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刚才我还在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飞云观穷怕了，也苦怕了。一直找不到好出路。九爷若能介绍大老板给我们认识，我当然高兴。有钱赚，不寒碜。你把解药给小路吃了。”我说道。
秦九轻轻挥手。
成坤松开了手，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穷鬼”。
秦九一挥手，三徒弟元震拿出一个小盒子上前，打开之后，单手伸出，递给龟道人，态度极为轻蔑。
盒子里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黑色药丸。
“小师公说得有道理，赚钱不寒碜。我吃下解药。咱们这么多年来，一直找不到好的出路。只能住这样的破房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病没钱治，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弟子早就受够了。”龟道人变得激动起来。
龟道人拿下药丸，往嘴巴一扔，喉咙咕嘟一声。
我拿起来十万块钱，丢给清风，说道：“秦九。我虽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我也知道，十万块钱要拿下飞云观，还远远不够。你背后的大老板若只有这么点诚意。那就请回吧。飞云观三百弟子，死了一个掌教，可以再换一个。”
秦九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得加钱！十万给小路。我则要一百万，我不跟你谈。大老板是褚覆海吧！我跟他聊。要不然，他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一准全部说出去。你放心，见到褚老板，我不会说你在中间赚差价。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赚钱嘛，不寒碜。”我说道。
我推断，褚覆海不会只用十万块摆平龟道人和飞云观。很可能是一百万甚至更多。
只不过秦九知晓飞云观乃一帮穷道士，只拿十万块钱出来将其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