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苏言心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虽然楚悦以前经常在她耳边碎碎念，有一点讨嫌，但她多么希望，现在她还能再骂再自己一句。
而空气中回答她的只有良久的沉默，无人应答。
苏言心就这样捏紧拳头，呆愣的站在原地，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老道士叹了口气，本就是靠着其他灵力供养的鬼魂，如今被纯正的桃木剑插 入心口，魂飞魄散，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默默退出书房。
望着苏言心麻木无神的样子，顾砚辞莫名有点心痛，一只手抬起来，犹豫很久，才轻轻落在苏言心肩膀上。
“你……还好吗？”
少女转过头，眼眶红了几分，眼角湿润。
除去上次在山洞里她害怕得要哭后，顾砚辞从未见过她这般憔悴的样子。
不同于平常那个爱笑爱闹永远阳光的苏言心，是少女最脆弱的一面。
“砚辞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苏言心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恢复记忆后，苏言心总觉得有很多事情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
实际上，她想保护的人依旧保护不了，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相处的同伴死在自己眼前。
顾砚辞一怔，心中某处刺痛，立马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不是你没用，而是他们的手段太卑劣。”
楚悦的事情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她会被抓走。
苏家作恶多端，连一只鬼魂也不肯放过。
苏言心苦笑：“但楚悦没了……”
男人轻轻的皱眉，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膀，语气难得温柔一些。
“苏言心，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的错。”顾砚辞侧眸，语气无奈：“如果真的要比谁没用，我岂不是比你更没用？”
他不像苏言心一样，会那些五花八门的书法。
甚至有的时候，还得靠苏言心，刚才楚悦意识不清醒时，他只能一个人在旁边看着。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追究对错没有意义。”
顾砚辞目光放远，眼神悠扬，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你现在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让对方目的得逞。”
苏言心迷茫的眼神顿时清醒一些。
刚才陷入悲伤的情绪中，一时半会反应不来，只知道消极。
如果不是顾砚辞点醒她，可能现在她还在内耗。
对，不能让苏家目的得逞。
苏言心重重的嗯了一声，心里浮现楚悦临走时坚毅的面庞。
放心吧，楚悦，无论是你的仇还是我和苏家的恩怨，我都会一点点还回去。
苏言心擦了擦眼角的泪，冲顾砚辞微微一笑道：“砚辞哥哥，谢谢你安慰我。”
男人抽回手，恢复之前漠然的样子，声音冰冷：“我只是见不得你被一点小挫折打 倒，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言心。”
感动的心瞬间冷了几分，不过，苏言心对顾砚辞的看法稍微改了一点。
顾砚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要出去，顾砚辞忽然出声喊她。
“等等，你……身体没问题吧？”
顾砚辞记得，苏言心刚才为了对付楚悦，费了很大的劲儿，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恢复。
咦，顾砚辞怎么会知道她需要能量？
“有一点不舒服。”苏言心最终还是关上门退回来。
顾砚辞让李管家搬了一张小凳子来，让苏言心在一边坐着。
“怕你想不开，你就坐在我旁边休息吧。”顾砚辞是这么解释的。
苏言心没听出来话有点奇怪，心想她有那么脆弱么。
“不许闹。”顾砚辞约法三章。
其实现在，苏言心根儿没那个心思闹，盯着一处发呆，想着楚悦口中所说的往生教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没一会儿，李管家送水果来，老道士跟着进来。
老道士把苏言心喊到一边去。
他虽不太信任苏言心，不过这个重要的消息还是告诉她为妙。
“你可知，往生教为什么会被称为邪教？”
只有作恶多端，行凶无数的教会，才会被冠以邪教之称。
苏言心轻轻摇头，老道士面色严肃。
“这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教会，我之前替人驱邪碰到过一次，他们教会打着寻找天命之子的名号，到处抓鬼，用特殊的术法操控使其成为傀儡，坑害他人。”
楚悦正是中了这种术法。
一听这个，苏言心异常激动，呼吸急促几分。
“道长，那你能不能找到往生教的人？”
她迫切的想为楚悦报仇。
老道士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冷冷的说：“往生教行踪不定，很难找到，只能碰碰运气。”
“如果你想为楚悦报仇，需得徐徐图之，切莫操之过急。”
说完这些，老道士便从窗户一跃而下。
苏言心有些落寞的回到座位。
顾砚辞忙得差不多，抬头问苏言心刚才老道士都说了些什么，苏言心一五一十说了，垂眸叹气。
如今跟往生教有联系的，只有苏家，而她想从苏家入手，必然是难上加难。
“不早了，先睡觉吧。”顾砚辞只字不提这件事，催苏言心去休息。
她当晚当然是没睡好，做了个噩梦，梦里面楚悦挣扎着想要她去救她。
但她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动弹。
惊醒后，小黑睡在她脸边，见她醒了，凑过来舔她的脸。
有一瞬间觉得很温暖。
看了眼时间，才六点，苏言心睡不着，下楼倒水。
这个点，顾家的佣人已经起来准备早餐。
“苏小姐？”女佣诧异的王望着她，“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苏言心随口解释了一句，门口佣人忽然拿过来一张请柬放在桌上。
她一眼看出来上面是林素娟的字迹。
她想要看，女佣却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苏小姐，这是送给顾老夫人的请柬，没有征得老夫人的同意，您不能过问。”
老夫人是很宠爱苏小姐没错，但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苏言心便没去碰，不过，不需要打开，她悄悄使个小法术，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看清几行大字后，苏言心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