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飘来广智温和的声音:“和尚近日恐有麻烦,还要仰仗小施主帮忙化解,有劳有劳,晋院见。”
和尚能有什么麻烦?
倾城翻个白眼,回头看向昏迷的男子。
姜衡衍把人拎起来:“交给我吧。”
“嗯。”倾城没有反对,扭头就走,却悄悄操控周围的五行之气,拖起昏迷男子,以减轻姜衡衍的负担。
毕竟姜衡衍的胳膊刚刚长好,还很脆弱的呢。
两人回到客栈没有惊动任何人,把年轻男子送回他所在的客房。
倾城摇头:“色迷心窍,像这种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姜衡衍倒是觉得平常:“这世间男子,有几个经得住幼-惑?”
倾城瞥他:“那你呢?”
姜衡衍深深看着她,毫无保留的坦白:“我亦如此,且陷得太深。”
倾城看着他的背影,心头震荡,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姜衡衍,你皮痒了,竟然敢拿我和妖精比!”
倾城推门进来的瞬间,姜衡衍搂着她,旋转着将人抵在榻上,明眸的眸子在黑暗中璀璨夺目。
“我觉得你比那夺人魂魄的妖精还要厉害,不然我怎么每天心里想的都是你?一会儿不见你,我便无法专心做任何事情。”
倾城在黑暗中,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心跳得很快。
姜衡衍离的越来越近,在她耳边喃喃:“小妖精,你是不是把我的魂勾走了?”
倾城呼吸一窒,推开他,猛的坐起来。
这家伙怎么了,自从那日坦白谈话之后,他好像突然打通什么关窍,随时随地表白心意,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才十六虚岁一张巧嘴就这样妖孽,长大还了得?
“离天亮尚早,还不睡觉?”倾城心跳的如打鼓一般,却故意板着脸,显得很冷静,“我要修炼了,你不要打扰我。”
姜衡衍暗自下榻,点亮蜡烛,从包袱里拿出药膏和剪刀,坐到倾城身边。
正在装模作样修炼的倾城,感觉到姜衡衍用剪刀剪她的衣裳,忍不住睁开眼睛偏头看了过去。
姜衡衍盯着她的伤口,眼神晦暗。
“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倾城无所谓的说,“不用管它,几天就好了。”
白如凝脂的肌肤,划开的口子渗出鲜红的血液极为刺眼。姜衡衍抿着嘴唇,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动作轻柔的给她擦药。
倾城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待他动作轻柔的上完药膏,倾城心思一动,挑起了他的下巴,“心疼了?”
姜衡衍不躲不闪,黑曜石般幽深瞳孔凝望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倾城眸中闪过笑意,挑着他的下巴的指尖轻轻一动,让他凑近自己,“那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少年郎白皙俊俏的脸上,罕见爬上一层害羞的红晕。
倾城明显感觉到他呼吸停滞一下,这才满意的放开他,“行了,赶紧睡吧。”
姜衡衍为了掩饰自己火烧似的脸,扭头吹灭蜡烛,老老实实的爬上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倾城看着他急于掩饰的样子,终于痛快一回——让他有事没事总是撩她!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街上热闹非常,马蹄声、吆喝声、人们喜悦的谈论声音络绎不绝。
倾城没睡够,不耐烦的嘟囔:“这么早,干嘛呢?”
姜衡衍把被子和裘皮大氅往她身上盖了盖,轻声解释:“明日是广智大师晋院的大日子,一大早城中洒扫街道,城门和门楼上支设帷幔,今日上午应当会有一场巡行。”
见姜衡衍已经穿衣起床,倾城也不睡了,打算随姜衡衍上街看一看热闹盛况。
两个人洗漱之后,慢条斯理的用完早膳,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倾城迫不及待拉着姜衡衍跑出去,一头扎进人群。
商贩们自主的把帷幔挂在房檐上,街上处处装饰一新。
高达四丈有余的巨型四轮车上,放置一尊广佑寺精美的佛像,绕城中几条主干街道巡行。
后面跟随的每一辆四轮车皆装扮的美轮美奂,金、银、琉璃装饰,垂挂幛幔,好似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
城中百姓倾巢而出,男男女女,全都换上簇新衣裳,欢呼雀跃的追着巨轮车口中念诵佛号。
姜衡衍和倾城怕被人群冲散,紧紧拉着手。
两人在街上玩了一通,直到巡行结束才往回走。
回到客栈的时候,厅堂吵吵嚷嚷,围着正在讨论什么,倾城看见几个奇怪装束的客人。
男子金发碧眼,头发半长垂于肩上。
女子梳着一条条小辫子,发辫上绑彩绸带和各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