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儿用小手擦拭昭雅公主的眼泪:“娘亲不要哭了,我不怪你了还不行吗?再哭眼睛就要坏了。”
叶尘把昭雅抱在怀里,也是痛不欲生:“不怪你,是我。”
倾城见不得他们这样,安慰道:“我探查过他的灵根灵脉,变得比以前更加茁壮坚韧,更多的我没有办法与你们细说。总之,现在这个样子,对萧守儿没有任何坏的影响。”
“不过,你们记住,带他回京以后,切不可再胡来了。”
“回京?”昭雅和叶尘面面相觑,他们千里迢迢过来,还不够说明什么吗?他们就是为了把守儿送过来呀。
昭雅不安:“倾城姑娘,之前我们说好的呀!您不是已经答应收留守儿,要带他修行的吗?”
倾城摇头:“此时已彼一时,不瞒您说,我刚刚斩杀一头大妖,那可谓是九死一生,惊心动魄。修行路上危险重重,守儿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跟您二位交代呢?”
“啊?”昭雅慌了,这么危险的吗?
萧守儿一下子闹开了:“我就要跟着师父斩妖除魔,我就要,我就要!”
叶尘一狠心,再危险也比没命好,他们把儿子带回去一趟,不但没有让儿子好过,反而让儿子变成这幅模样。
反观儿子跟着倾城的那段日子,养的又高又胖又结实,他们还敢把儿子带走吗?
“大师,求您收留守儿!万一,万一……那是守儿的命数,我们夫妻二人相信大师的人品,绝不怪您!”
倾城等的就是这句。
她有点演不下去了,但是想到姜衡衍的叮嘱,还是狠心说:“既然你们让他跟着我,那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如若没有这个决心,你们还是将人带走吧。”
叶尘咬牙:“若不是大师您,守儿早已命丧于温泉山庄。如今他多出来的命都是您给的,您放心,我们夫妻二人绝不打扰你们修行,若是逢年过节,能回来看看,我们夫妻感激不尽。若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权当他已经死了。”
昭雅哭着扑倒叶尘身上,“别说死,守儿不会死的,别说……”
叶尘回抱着她。
两人抱头痛哭,全然不知,他们怀里的萧守儿,此时眼睛里正闪着兴奋的光芒。
倾城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然后站起来:“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吧,我先不打扰了。”
云水阁书房。
倾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往椅子里一倒:“与人打心理战,比杀妖魔还累。你教我说的那些话,句句戳心割肉,看着公主和驸马痛苦抉择的样子,我差点不忍心了。”
“驸马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有舍才有得!”
姜衡衍把毛笔放到笔架上,吹干墨汁,装入信封,“你现在不忍心,等日后他们以想念儿子为借口,来干涉打搅你,你该如何是好?”
“要论计算人心,还的是你。”倾城见他写一封又一封信,忍不住问,“你干什么呢?”
姜衡衍把信封转了个方向,写字的一面朝向她:“我在处理高细郡郡守的事。”
倾城身体前倾看了看,一会儿之后,翻着白眼靠回椅背上,“你明知道我不识字。”
姜衡衍无奈:“你要不要学习认字?”他顿了顿,“我可以教你。”
倾城一口回绝:“不要,我看着就烦,有那个时间,不如算卦赚钱。”
说完起身,打算清馨幽舍。
恰好李少博进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李少博见她走远了,才敢说:“她还真是一点情趣也无。”
倾城噌噌噌返回来,探着脑袋凶巴巴的道:“说什么呢?敢背后议论我坏话,嗯?给我滚出来,我有东西送给你。”
李少博欢欢喜喜:“是什么东西?”
他知道,倾城出手皆非凡品,想到上次送给姜衡衍和吴长生的法器,李少博眼中满是期待。
“喏,送你一套笔。”倾城拿出白玉笔匣。
“笔啊,我想要的是法器。”李少博略有些失望,但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眼睛顿时被吸引住了。
十二支笔头不同的毛笔,分别为胎毛笔、狼毛笔、兔肩紫毫、鹿毛、鸡毛、鸭毛、羊毛、猪毛、鼠毛、虎毛、黄牛耳毫、石獾毫。
笔身材质奢华,通白透亮,入手触感舒适。
“不想要啊?不想要还给我。”倾城作势要抢过来,“这么好的笔,我连姜衡衍都没给呢。”
“我要,我要,给了我就是我的。”
李少博赶紧合上白玉笔匣,藏进怀里,笑着说,“这也未免太过奢侈,我有点舍不得用呢,不过我可以先收藏起来。”
“看你那点出息!用吧,用坏了我送你更好的。”
这一套毛笔,是她从水神府邸搜出来的。水神奢华可见一斑,收藏的笔能是差的吗?若非上次送了姜衡衍和吴长生法器,就差了他的,她还有些舍不得送呢。
“倾城,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爹升官了!”
“什么官?”
“时谷郡郡守。上一任郡守政绩平平,再加上已经年迈,皇上便提前让他辞官养老,任命我爹为时谷郡郡守!”
倾城真心替他高兴:“恭喜你!”
李少博有些激动,“我爹当了半辈子县令,一直不得升迁,如今能连升太守,全赖你和子渊的帮助。”
倾城:“别这么说,你爹是个好官,他能有今天,凭的是他自己的努力。”
李少博摇头:“你就别谦虚了,青平镇能有现在的太平,全靠你几次帮忙化解危机,我和我爹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们心里有数。”
倾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倾城和姜衡衍刚用完早膳,徐乐嫣突然来禀:“姑娘,暖阳阁的贵客来了,说是要见您。”
倾城的目光从姜衡衍的脸上划过,他昨天那招“三拒三请”真高明。
换做以前,公主和驸马自持身份,想要见她,顶多派管事嬷嬷来请。
可是现在,立刻降低了姿态,竟然亲自在门外候着,等待通传?
姜衡衍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现在是他们求你,你不把姿态做足,容易让人看轻,以后相处中容易处于被动的地位。”
然后扬声道:“大冷天的,怎么能让贵客在外等候?快请进来。”嘴上说着,人已经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