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智与柳二妹拼命阻拦。
但是对方态度强硬。
府里吵吵嚷嚷。
萧守儿打开窗户看了会,问倾城:“我们要不要帮忙?”
倾城摇头:“何山智交代的太快,否则我用五行之气假扮二老也能蒙混过关,但是他把动刀开颅的事说了出去,现在现身解释起来太麻烦。”
衙役的人终于还是闯进了后院。
老头子头上绑着细布。
但衙役的人觉得可能是不小心磕的。
谁头上还没绑过布呢?
“老爷子,醒醒,醒醒了啊。”师爷叫了几声。
可是怎么叫老爷子都不醒。
再叫旁边的老太太,也是一样。
“装睡的吧?”师爷蹙眉。
俩老家伙装的也太真了。
戏班子出身的吧?
何山智抱拳作揖:“大人您看,小人没有骗人,真的呀。”
师爷啐了一口:“真什么真,你们这样的本师爷见多了,上绝招,挠脚底心。”
脚底子都挠秃噜皮。
老爷子半点反应也无。
老太太倒是有反应。
突然睁开眼睛。
半边身子一下子就抽抽了。
柳二妹扑上去:“娘啊,娘啊。”
衙役吓得后退一步,“师爷,这是演的吧?”
师爷怒岑:“演什么演,演技这么好能进皇家戏园了。”
“高手在民间。”衙役一本正经地说,“说不定柳家的家财都是靠演技讹来的。”
“你他娘的话本看多了吧?”师爷没好气,“人家柳家开店卖杂货,什么讹不讹,滚他娘的蛋。”
衙役:“那现在咋整,让兄弟们抬走?”
师爷也为难,两个老家伙看起来这样脆弱,别真给折腾死。
何山智适时开口:“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家自行隔离,鄙人进偏院照顾二老,在瘟疫过去之前绝不踏出偏院一步,可否?”
师爷意外:“你只是女婿,竟做到这个份上,不怕被传染而死吗?”
何山智:“怕,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尽孝道。”
衙役们大受感动。
这人真是傻子吧?
师爷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我可以准许你们在家隔离,但是要在偏院的大门贴上封条,你只有两种方法能出来,一个是病死被人抬出来,第二个是徽州瘟疫过去,你走出来。
只有这两种情况,我才能打开封条。你们想好,如何选择?”
柳二妹据理力争:“徽州疫情过去不知要好久,这不公平。”
何山智目光坚毅:“我选择进偏院伺候二老,我们在家隔离。”
柳二哭的肝肠寸断:“智哥,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给你当牛做马。”
何山智哄了哄妻子,把所有人都赶出去,毅然决然的留在偏院。
门贴上封条。
何山智被关了起来。
萧守儿好笑的说:“世上竟有何山智这样的傻子,真是少见。”
冷偃川也挺有感触:“这是我游走于世俗的原因,能看见许多世外看不到的温暖真情。”
倾城赞同。
那些超然世外的修炼者,只知道闭关修炼,一辈子也看不到这样的场面。
别看他们活的久,但是经历的少,体悟不到天地间的另一面,领悟不了大道真谛,所以很多人的修为停滞不前。
她一点也不担心何山智会被传染瘟疫。
因为他是孝子孝婿,身上有孝神相护,连瘟疫鬼看见都跑了。
柳家所有人都没事。
但是衙役的规矩还是要守一守。
冷偃川笑:“不光衡衍有吉神相护,凡俗之人也有通天本领。”
倾城尴尬:“冷大哥,你知道了?”
冷偃川挑眉:“在陆家村时,我看到福禄寿三吉神降临,后来见到衡衍,发现他的面相变了。
我虽然没有你那相面的本事,但是后来回想,便知道是你动了衡衍的命格,你对他真是好的没话说。”
倾城沉默一瞬。
因为他值得。
当时更多的是对姜衡衍的亏欠,邪修逼她做选择的时候,她选择了救村民而舍弃他,但他毫无怨言。
那时的他是真的好。
现在物是人非。
“说的像我对你不好似的。”倾城垫脚质问,“要不是为了你,你们冷药仙宗的事我能插手吗?龙涎水给谁了?嗯?”
冷偃川连连讨饶。
倾城目光变得凌厉,看向跟在师爷和衙役身后的一群瘟疫鬼,“快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那些东西试图靠近,将瘟疫散播给师爷和衙役们。
冷偃川,倾城,萧守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上去。
这一次不像上次,他们做足了功课。
瘟疫鬼是地狱里的阴气凝聚,生长出来的小鬼,像阳间池塘里滋生出来的细菌,很不起眼,但是拿到阳间来祸害面很广。
它们不像别的鬼吸食活人的阳气,而是靠吸食病气来增长实力。
它们怕火,惧寒,所以人类手持火把,它们便不敢靠近。
该死的凑巧。
夜里起了大风,吹灭了衙役们手里的火把。
衙役们累了几天几夜,身体疲惫,心里烦闷,浑浑噩噩,火把一灭吓了一跳。
忍不住骂起了优美的中原话。
拿出火折子就要重新点燃。
瘟疫鬼抓住这个间隙,向那几个人类扑了过去。
萧守儿早料到它们的动作,提前甩出一把符,悄无声息的贴到几人的背后。
瘟疫鬼被符弹开。
这才注意到包抄上来的三个人。
倾城和冷偃川同时出手,快准狠的灭掉两只。
出其不意。
其他瘟疫鬼大骇,吓的到处窜逃。
萧守儿从另一面冒出来。
“看本大爷的独门绝技。”
他转过身去,屁股一撅,嘟的放出一个响屁。
一连串尖锥木发射出来,扎的小鬼烟消云散。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倾城举着大拇指夸赞。
三人合力击杀三只小鬼。
其他的趁着这个间隙逃跑了。
萧守儿拔腿就追。
倾城把他抓回来,“没用的,它们已经有了防备,对付这种东西只能出其不意。”
萧守儿蹙眉:“难搞。”
“怎么回事?刚才感觉脖子后头有一阵怪异的冷风吹过来。”师爷捂着后脖颈说。
这么一说,衙役也感觉不对劲,搓着颈椎说:“刚才我后脑勺特别沉,要生病似的。”
“娘的,再这么熬下去,好人也熬病了。”
衙役说着话,瞥到师爷的后背好像有个黄粑粑色的符。
赶紧重新点燃火把凑上去看。
还真是符纸。
“师爷,你身上怎么有这个东西?”
“什么?”
“符啊。”
“赶紧给我摘下来。”师爷把符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晦气。”
“你身上也有。”
“你也有。”
“都有。”
大家互相摘掉符,啐了一口:“哪个混蛋的恶作剧吧,别让老子逮到,否则牢里喝茶。”
师爷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恍惚看见三个虚影。
火把往前照了照,还真是人。
喝道:“你们三个干什么的?大晚上不睡觉跑外头练什么功?疫情期间少出来乱跑知不知道,滚过来接受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