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这么热呢?”小常氏脱掉大氅,交给身后的丫鬟,“妹妹,你这宅子,空气真好。”
倾城说:“罗员外前两天送了不少花卉过来。”
大常氏和小常氏看着满园漂亮的花海,呼吸一滞,尤其看见五种颜色的梅花树与满园春色同时盛开,杏眸瞪的老大。
“这,真是太美了!”
几个人说着话,进了清馨幽舍。
“姜公子不在吗?”大常氏问。
“他回陆家村的祖宅有点事。”
姜衡衍得知真相后,连徐林都没带,第一时间骑马赶回了陆家村。
希望他别太难为自己,倾城有些担心。
倾城吩咐:“乐燕,你把秀莲叫过来。”
徐乐燕提醒道:“姑娘,莲姐儿正在跟史先生上课。”
“不差这一日,你把她叫过来吧。”
上课虽然要紧,能跟大小常氏学习置办宴会的机会却不多。倾城知道自己不擅长,也不打算学,她想把秀莲培养起来,以后再遇到举办宴会之类的,不用再麻烦别人。
秀莲很快就来了,给倾城、大小常氏见了礼。
“我们要准备宴请宾客的名单。照理说一个月之前就要把请帖发出去,最迟半个月。你这只剩下几天时间,好在宴请的宾客基本上都在青平镇内。”
大常氏一边说着,从丫鬟手里接过来厚厚一叠精致的请帖。
人家连空白请帖都帮她准备好了。
倾城看着那么多请帖,哭笑不得:“请不了几个人的,我和姜衡衍认识的人少,也就李大哥,李县令,陆家村的乡亲。到时候我把邻居们都叫过来热闹热闹。”
“怎么会少呢?”
大常氏摇头,“姜公子的同窗要请吧?夫子要请吧?人家来不来是一回事,你不请就要挑你理了。眼下回家过年的都陆陆续续往回赶了,以姜公子的声望,来的人定然少不了。”
倾城“啊”了一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幸亏嫂嫂提醒。”
:“购置喜酒,喜糖,苹果,糍耙,鞭炮……”
喜酒和喜糖能理解,“苹果和糍耙干什么?”
大常氏说:“寓意为家宅平安,与邻居亲密无间,彼此关照。”
倾城看向秀莲,秀莲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大常氏说:“你们府里下人少,我们老爷说了,到日子把厨子和跑堂都调过来供你差遣。我再带一批懂事的丫鬟过来帮忙。”
倾城:“那我便不与李大哥和嫂嫂客气。”
本以为就是熟人一起吃顿饭,没想到这么多麻烦事。
“等等。”倾城叫住她们,看着大常氏的目光有些严肃,“嫂嫂这几日行事要当心,你有血光之灾。”
大常氏进门的时候,倾城就发现了,因为怕她惊慌所以忍着没说,直到商量完正事才如实相告。
这天下死于灾祸的人太多太多,若不是两家的交情,倾城是不会管的。
大小常氏脸色大变,当即退了血色。
“我一个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血光之灾呀。”大常氏快吓哭了。
小常氏忽然想起什么,在她耳边低声说:“李进货被老爷子赶走以后,过得甚是不如意,昨个儿个来府上堵门,嚷嚷着要钱。他是个混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李员外当初滴血认亲,查出来一大群没有血缘的儿女,李进货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最没本事,最混的一个。
昨天大常氏去寺庙烧香,并不知道这件事,李进财和小常氏都没太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也就没跟她说。
可是结合倾城说的血光之灾,大常氏心惊肉跳。
她们知道倾城是个知天机的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妹妹,我该怎么办?”大常氏吓的快要给她跪下。
“嫂嫂快起来。”倾城拉着大常氏的手,指尖从她的指腹一划,取了一滴血,随手一抹,大常氏的指腹愈合,连针眼大的伤口都看不出来。
随即,她从腰间摸出一张纸符,把大常氏的血弹入纸符当中。
大常氏和小常氏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一道化煞符,嫂嫂这几日将这道纸符随身携带,可以帮你度过死劫。”
大常氏接过纸符,连忙取出荷包:“妹妹,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不能白看,这是卦金。”
倾城没有推辞,“那我便收下了。”
送走大小常氏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
倾城正要往回走,忽然眼皮一跳。
“不好!”她隔空看向陆家村的方向,眼神一寒,“姜衡衍有难。”
“天戟!”
管不了那么多了,倾城放出天戟,直接御空飞行去陆家村。
……
一条水质清澈的河边,两名男子正在岸边钓鱼。
同时也在观察姜府的动静。
“出来了,就是他们。”松鼠大妖压了压斗笠,低声说道,“与画像上一模一样。”
水牛大妖眼珠子盯着:“那两人分开了,男的骑马走了,女的回了宅子里,我们先杀谁?”
“凡俗在我们面前,比蚂蚁还要脆弱,我们先解决掉那男的,再来收拾这女的。”
“好。”
松鼠和水牛又在岸边坐了一会,才骑马去追姜衡衍,一路追到了陆家村。
“陆家村?好,就在这里动手,我们进去。”水牛踢了踢马腹。
“等等。”松鼠忽然抬手制止。
他从马背上跳下去,蹲到陆家村的石碑前鼓捣一阵,严肃的说,“有阵法!这么高明的阵法,布阵之人的修为至少是金丹期,我们不能进去,一旦进入,妖气会触发阵法,惊醒布阵之人。”
水牛大惊,迅速打马后退:“我们的目的是杀死那两个人类,抢回血液,不能节外生枝,那现在怎么办?”
松鼠:“能怎么办?我们在村子外面等,等他出来,将他杀死。”
两只大妖钻入草丛中,盘腿等待,以为姜衡衍很快会出来,没有想到,一等就是一天。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水牛急了:“怎么还不出来?”
“噤声!”松鼠凝神听了听动静,扒开草丛往村口看去,只见一个披着大氅的白衣少年,骑着赤红马儿出了陆家村。
“终于出来了!”
松鼠和水牛持刀将人拦住。
“嗯?”
姜衡衍迅速勒马,看着挡在前面的两个人,脸色一变,当即捏紧折扇,同时心中诸多猜测,劫匪?暗杀?
水牛挥出一拳,赤红马儿被一股强大的劲气掀飞。
姜衡衍心里一惊,一个后空翻仓皇落地。
他瞥了眼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骏马,震惊于刚才对方出手的力道,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口中问道:“你们是何人?”
两只大妖摆出高高在上,甚至是蔑视的表情,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水牛更是狂妄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很快就是一个死人。你听着,你和女修杀死的富阳江水神是正观岛主的最宠爱的徒弟,岛主派我们给水神报仇来了,哈哈,人类,怕了吧??”
姜衡衍心里一紧。
水神背后还有更厉害的靠山?而且对方显然已经查到了他们头上。
松鼠非常满意他的表情,微微一笑:“渺小的人类,岛主需要你的人头来慰藉亡灵,那么,来献上你的头吧。”
从两只大妖一出手展示出来的实力,姜衡衍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暗暗凝聚真气,等待时机:“机会只有一次。”
松鼠伸出爪子,这一爪蕴含着奇异的吸力,却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它相信,凡俗人类是无法反抗的。
就在爪子快要抓到他脑袋的时候,看起来像吓傻了的姜衡衍忽然动了,“就是现在!”